“我……”卫航在出口一句话,就听到柏少御用一种礼貌到疏远,疏远到克制,克制到冷淡的语气说,“我知道了。”

“……怎么可能做得够?”这是柏烽炀的回答。

叶行锋知道,茶杯里的水是半温的。因为被拂掉的茶杯歪倒在他脚边,茶水漫过鞋面慢慢渗到脚背的触感。

柏烽炀扯开领结,抽下来随手放在走廊边的沙发上,两步走到床边坐下后,伸手就去揉床上人那一头柔软的发丝。

从刀柄到刀背到刀刃,擦得认真到完全干净的锃光瓦亮,擦完了还“咔嗒”一声合拢上去。

柏少御双腿缠上了男人的腰间,拉近了自己再拉近了对方,凑上去堵住男人没说完的半句话,舌尖跟着探入,蛇一般地湿滑却带着急切的吮吻和情…欲的热度。

spark咬住了下唇,双眉不易人察觉地皱了皱,“……叶总不会的。”

放在左手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柏少御随手拿过来按下接听键,“说话。”

柏少御换好了衣服,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仍然大脑当机中的spark,“你在看什么?”

还没等围住他的一群人找到合适的话语来下台,柏少御又冷笑了一声,“柏氏又不是改歌词改出来的。”

小曾悄悄地舒了口气,“……我以后一定改。”

“我觉得男人喜欢男人很恶心。”柏少御随口堵上了旁边越来越结巴的男生的话语,转过头来展露出一个明艳至极的微笑,“去打球吧?”

至于……那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倒是把他的心情问了一个好几度的下扬——哪种类型?至少也得那个人先放手了再说。

柏夫人一边喊满叔去叫钟医生,一边难得地体贴地对柏烽炀说,“锋炀,既然身体不舒服,明天的开业典礼就不用强撑着去吧。”

和宿舍有着不长距离的水房里传来了阵阵水响。

柏少御闻言,把手边的笔记本电脑推到了一侧,自己走到床边审视,“有这么过分吗?……”他用小指勾起带着有着细白花纹和繁琐花边的衬衫,皱眉看着领口处被染上的污渍,“我可是听到你要来,为了表现一下才特意去洗的衣服……半小时前才收回来的。”

柏少御后靠在属于自己的书桌前,面色微带不豫,“……你怎么还在这儿?”

小曾呲牙咧嘴地伸手去够背后的伤痕,偏偏够来够去地摸不到正地儿,只得恨恨地一咬牙,“妈的,你还哈士奇……就是一条装腔作势的贵宾犬……”

柏少御眯起眼睛,抽出前排车座上放置的一份新加坡地图,细长的手指划过了新加坡的轮廓后又绕到了印度尼西亚——不知道澳大利亚现在的风景是不是像前年一样的宜人……

于是,这种行为和心理,其实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没趣儿”或者“自己给自己添堵”的另一种欠揍的表现。

像是一种诸如:“我喜欢你骄傲的样子”之类的感情使然。

从地上站起身,d走到门口吩咐人进来做清扫工作,然后走回去,和柏烽炀一起打量着床上的少年,“很漂亮很可爱的男孩子……您真的这么喜欢他的话,完全可以把他交到我手里,最多三个月,我就可以给您奉上一个听话的乖巧的宠物,到时您无需担心再会……”

门外传来了两声节奏的敲门声,柏烽炀坐在床头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头都不抬地说,“进来。”

直到身下的人轻哼着表达出不适,他才退出人的口唇,含住上唇又舔吻了一下后,跟人额头相触,低声询问,“嗯?”

“……我开了个皮包公司但是经营不善倒闭了外欠了n多债款本来我可以向你们求助的但是为了表现我的独立自主我决定……”

“啊?!……”唐颜被这句话惊得转过脸动都不动地看着柏少御,但是他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她——大概,连自己这句话对谁说的这个思绪,都已经开始不清明了吧……

走在前面的柏少御闻言,转身过来,带着点儿疑惑地看着她,“嫌不够好?”

柏烽炀站起身,走到用餐室的冰箱处,拿出冰块按压在自己脸侧上,姿势自然而又随意,“这是我的事情。”

这个,最多被人归结为有个性,或者是不拘言笑之类的概括和形容。

柏少御嫌恶地摸过自己被碰触过的发尖,“别碰我,变态!”

同日下午,远赴东洋与岛国同行共同参与商会活动的柏烽炀,回国。

身为董事长的柏烽炀,强压着缩短了会议时间,然后自己亲自开车去接柏少御放学——在他看来,毕竟昨天俩人关系的开端,并算不得上是美好;所以,现在很需要一个温情的维系。

“柏少你真会开玩笑。”男生一手搂住了柏少御的肩膀,相携着往外走,“下个月跟八中的比赛,你参加不参加?”

因为,在被这样子对待了以后。

柏烽炀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着完美的自制力和决断力,偏偏遇到了有关自己弟弟的一切事情上,全然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哦~我听说我亲爱的宝贝儿最近睡眠不好,需要有人压惊……”男人边说边脱掉外套,连带着领带一起随意扔在地下,“……看起来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

“正经一点儿……是一款西方奇幻网游,跟你的写作风格很相似。我考虑了一下,你做起来应该比较顺手,而且,前几天你不是说想要放假吗?正好……”

……眼睛,轻轻地闭合了上去。

柏烽炀打了手势,让郁岚跟着自己走出房间。

身材高大的男人,在锁好宿舍的门后,才用回复到一贯冷硬的姿态问郁岚,“卫航这个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郁岚跟在柏烽炀身后,脚下的一阶阶的楼梯仿佛是漫长到毫无边际。

——他听到自己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滑动的声音在楼道里清晰可闻。

“回答,不要让我去问第二遍。”柏烽炀头也不回,但是语气里明显加上了不悦。

“……大概在两年前。”郁岚放弃了说假话蒙混过关的意图,面前的男人,且不说得知自己被欺骗后会有怎样冷酷的手段,单单是能否蒙混过关这种行为……都会是一个未知数。

柏烽炀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半遮半闭之间,反而平添了三分的威胁感。

郁岚看到他的手臂抬起来后,又重重地放下,转身而去,留下的是一声冷哼,“愚蠢!”

郁岚觉得自己后背上还是蓬勃出一片汗意,他紧跟了两步,不知所措地喊了声“柏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