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哪里?!”夜某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

柏少御仰面后靠在长椅的靠背上,一双眼尾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细地去看天空,“……唐……为什么还没有星星?……”

唐颜走上前,看了一眼被锁住的铁门,咬着唇小声说,“我能打开的。”

至于之后,是你的?还是我的?还是我们的?

柏仲之只是瞄了一眼,然后抬脚就向自己在三楼的房间走去。

“先回公司一趟。”柏烽炀揉了揉眉心。

一开始是觉得松了一大口气的解放感,慢慢地变成了习惯性的人不在,到后来会有一种居然还不回来的皱眉感。

柏少御气得浑身发抖,唇边的笑容都带上了扭曲,“呵~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什么柏家的老二根本不像是柏家的人,跟他哥哥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什么那样子的哥哥怎么会有那样子的弟弟,搞不好根本不是柏家的人……我柏少御,配不上你这种哥哥……你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柏少御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哥哥一大早不去公司地等到现在,只是为了见自己起床后的一面;更不知道的是,兄长大人以为刚刚那句“以后”是一种表决心和体贴安慰的话语——我们是稳定的关系,而且以后我会注意收敛自己,不会像昨天那样做得那么狠。

身后那个本来没有那种使用功能但是被使用过度的部位酸胀着叫嚣不已,仿佛还带着被侵入的异物感。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柏少御觉得自己在浑身发冷。

听到有人进屋的脚步声,柏烽炀才抬起头来,锐利的眼光扫视着走进门来的弟弟,“今天回来的很晚。”

——是伽蓝的声音。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已经以一种极其闲适的姿态在沙发上靠坐好了的男人伸手又一次拿起了电话机,态度和善,“伽蓝,早上好。”

正在估算之间,舌尖就被人启唇含住了……小小的含吮了一下,随后大概是觉得无趣了,又勾着舌尖轻轻地放开而去。

柏烽炀愣了一下,伸手扣住少年的后脖颈,用力地探入自己的舌头。狠狠地舔过他的上颚后,压住意欲推拒的舌面,深深地含吻。

直到身下的人轻哼着表达出不适,他才退出人的口唇,含住上唇又舔吻了一下后,跟人额头相触,低声询问,“嗯?”

可惜,这声“嗯”被人华丽丽地无视了。

柏少御偏过头,细长的手指摸上自己的领口,无力地拉扯一下后低声呓语,“好难受……”

柏烽炀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深处一闪而过一丝柔情,唇线勾出一道细小的弧度,“还是睡觉的时候最可爱……”与低沉的嗓音相配的,是拉开他攀在自己领口的手指转而攥在掌心的动作,“喝果酒都会头晕的人,跑去学人一罐一罐地灌啤酒,该罚。”

十字路口的交通灯由红色转为绿色,柏烽炀把手收回到了方向盘上,心情舒畅地发动了车子。

车子驶进了柏家的大院,柏烽炀依照原样抱人上车的姿势把人抱下车来——在他臂弯里略显纤弱的肩膀和腰肢、带着点儿苍白肤色的隐藏在阴影中的尖细下巴、还有为了维持住平衡下意识地搂紧了自己的腰的手臂——这是属于他的最重要的珍宝。

难耐地低声呻吟一声,仍然闭着眼睛的柏少御口齿颇清地嘟囔了一句,“我要去洗手间。”

柏烽炀挑了挑眉,却依然抱着人上去了二楼。

刚走进客厅,就发现父母都在。

柏仲之坐在离门最近的沙发上,翻阅着一份专业的金融杂志,瞄了一眼进门的儿子们,未置一词地把目光收回到了手里的铜版彩印的杂志内页上。

柏夫人正在一楼那面装饰繁复、用浓重的欧式风衬托出一派雍容华贵的大立镜面前做着最后的妆容仪表整理,听到柏烽炀进门的声音,转过身来指着自己胸前刚刚被别上的胸饰,“锋炀,这个配我的衣服合不合适?”

柏烽炀随意地扫了一眼装扮得华贵逼人的母亲,“都好。”

“你跟仲之一样讨厌,总是拿‘都好’敷衍我……”欣赏够了镜子中倒影的柏夫人拎起被放在一侧的小手包,“仲之,走吧……老徐的车在外面等着呢。”

相携出门的俩人,到最后也没人问一声儿子有没有吃晚饭,以及……被抱在怀里的小儿子出了什么事儿。

反正,有柏烽炀在。

低声吩咐了满叔让厨房去做粥,柏烽炀脚步沉稳地走上二楼,目的地是二楼那间最大的浴室。

把柏少御放下来,改为一手搂紧他的腰肢,一手便于解开了他的长裤的姿势……柏烽炀垂着目的脸上仍然是毫无表情。

如果被外界人得知,一贯冷眼视人,要求颇高,还带着轻微洁癖的柏董亲手服侍着人……如厕,一干众人脸上的表情必然红绿斑驳得最是好看。

只是,好不容易流露出了这么一分半毫兄弟温情的柏烽炀,转手就把怀里的幼弟扔到了对侧拉着隔帘的大浴池里。

连衣服,都不带脱的。

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柏锋炀还有心思把它叠放地整整齐齐地挂在门口处的衣架上。

接下来,被解下来的是领带。

两枚小巧的袖扣“叮叮当当”地落在了光洁的瓷板砖上,整洁的衬衫袖口被齐齐地挽了上去,直至肘部。

柏烽炀走到浴池的一侧,取下来一支莲蓬头,调整好水温后直接对着半靠在浴缸壁里的少年浇了过去。

柏少御所喝下的啤酒的度数本来就不算高,即便是连灌了4、5罐的量数,也很容易从酒醉的酩酊中很快地恢复过来。只是他最近神经一直紧绷着,休息的质量很差,酒意催动之下,整个人更容易陷入昏睡之中。

刚喷出去的水流还带着常温水的冷意,劈头盖脸地砸响了昏睡中的少年,成功地唤回了他的部分神智。

“咳咳……”一边猛地咳着被吸入鼻腔的水珠,柏少御一边凭借着本能地挣扎着往浴池里侧躲。

但是,后背还没有挨到浴池壁,就被人捞了过去,含住双唇大力地吸吻着,“啧啧”作声。

喷溅而来的水花淋湿了的是不止一个人的衣物,咳得还没有顺气的柏少御被狠狠吻住后,只觉得空气离自己越来越远,连手上的推拒和思绪都开始慢慢地远离开去。

好不容易被放开以后,他连喘了好大会儿的气,才抬起头瞪视着柏烽炀,“……变态……”

柏烽炀挑了挑眉,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你天天都说这个词,不会觉得厌烦?”

任由自己衣物全湿地躺在冰凉的浴池里,莲蓬头里的热水开始喷射而出地蔓延开去,在不算空旷的空间里蒸发出一片湿润的水汽,柏少御冷哼了一声,“你本身就是这个词语的最佳诠释,还让我……”

尖细的下巴被充满柔情地捏住,柏烽炀兴趣十足地看着倔强的少年,“少御,你这张嘴,真想让人封住……明明不是骂人的话,却能说得尖刻无比。不过,很可爱,我很喜欢。”

抓住柏烽炀的手指狠狠地甩到一旁去,柏少御冷冷地说,“你喜欢什么,我改什么。”

“我喜欢的是……少御。”柏烽炀对于自己的手被甩开毫不生气,转而开始解衬衫上排的纽扣,动作优雅中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柏少御大惊,一手抓住了自己的领口连连向后退着缩去,另一只手伸出五指横在自己和柏烽炀面前,“哥,你……你住手!”

衬衫的纽扣被解到了最后,一半扬起在半空中,一半因为被打湿着贴在腰际到胸前的皮肤上,柏烽炀在柏少御略带着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俯下身子,“你在怕什么?跟我做…爱让你很痛苦?”

——一开始会痛苦,但是又不全然是痛苦,甚至后来会有罂粟一般让人沉醉的快感……

但是,这个不是原因!

柏少御一分不让地回视着柏烽炀,“跟痛苦无关……哥,我是你弟弟!亲生的,一个爹妈的,同样血脉的喊着你‘哥哥’的弟弟!”

柏烽炀的脸色未动,唇线倒是上挑了半寸。

他说,“哦~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柏少御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血脉中仍然残留着的酒精和连日来被压抑住的不满混合着爆发出来,“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对血脉之亲一而再再而三三到四五地大动邪念,你到底有没有礼义廉耻?!……对对对,这话我他妈就不该问你……姓柏的全是变态!”

柏烽炀看着他,唇边的弧度却是越拉越大,也没有提醒他这段骂人的话实在是冠冕堂皇到可以书面打印的齐整,只是手下的动作一寸不停地摸上了仍然属于少年的带着青涩弧线的脸颊,“少御,这跟礼义廉耻无关。我只是喜欢你,喜欢跟你做-爱,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全他妈不对!”柏少御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随着他扬手而已的动作,大片的水花溅上了男人的全身,自腰部而下原本略微干燥的地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