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也很忧虑,看了看周围没人,对舒乐低声道:“不然您明天去上朝吧,然后跟着将军回府,晚上再过来。”

福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玉撵内舒乐似乎还在睡着,连姿势也和刚刚没什么二致。

舒乐缩在周绥的玉撵上瑟瑟发抖,冷得连撩人的意思都没了,整个人看上去都快缩成了一个团子。

温容在周绥与舒乐面前站定,接着不卑不亢的跪道:“草民参见陛下,参见舒将军。”

舒乐趴在桌子旁,忍不住又戳了一下系统:统儿,你帮我瞅瞅,药里有阿芙蓉不?

左右两名士兵立刻上前将温容扣住。

难以启齿的念头一旦出现,就再难压得下去。

那人望了过来,眼神显出几分柔弱:“我随母姓温,单名一个容字。”

周绥眼皮一抬:“怎么?你还要拿回去秉烛夜读,收藏一番?”

信使吞了吞口水,缓缓道,“……自君远行之时,吾日夜思君,辗转反侧,乃不能寐。”

追风是舒乐的战马,从小马驹时就跟舒乐在一起玩,后来又一起上战场。

贴身侍卫本来还是硬着头皮才进去通报的,没想到舒乐这么给面子,分分钟就出来了。

舒乐:“……”

舒乐磨刀的时候,周绥正巧带着福全前来查营。

周绥低低“嗯”了一声:“你在看什么?”

安逸的生活过了太久,京城百姓连军队都没怎么见过。

舒乐还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自己的百姓千里迢迢告上门来,如果对哪一朝哪一代的哪一位皇帝,都是一件非常打脸的事情。

楼内的小厮自然识得舒乐,一路将他引到桌前。

舒乐瞅了一眼和自己隔着大老远的林季同,没想到林季同也凑巧望了过来。

冬青像是猛然间惊醒,跌跌撞撞的摔出了殿门,扇了自己一巴掌。

舒乐看着周绥都快憋青了的脸,简直要笑死了,安抚性的摸了两把皇帝的小手,深情无比道:“陛下,虽然国事重要,但健康更为重要。您别嫌我烦,虽然年轻,但身子也不可儿戏。”

舒乐:“……”

果然,见舒乐一跪其他人立即跟着下跪,周绥放在龙首上的手掌瞬间握成了拳,泛出几丝青白的颜色来。

现在他只着一身白色裙衫,还皱皱巴巴,看上去实在不太雅观。

舒乐坚持道:“贴在我身上了就是我的!”

系统:“……你手边有一盘新苹果,你把缺口朝下换一个。”

周绥总觉得心里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极不舒服,下意识又道:“你再去看看,高朗留下的那本药籍可还安放着?”

福泉立即前往藏书阁查看,归后回禀:“陛下放心,那本药籍是高丞相重要的遗物。奴才已命人严加看管,必不出任何闪失。”

丞相高朗在周绥年少时曾任太傅一职,教周绥读书识字,也教他天下之道。

后高朗与舒弘毅共担辅政一事,然而高朗身体不好,亡故之前将周绥叫到身边,告诉他要成为一代帝王,定要手握集权,削番灭宗。

高朗离世前,在周绥手心中写了一个字。

狠。

要成帝王,定要狠心。

下在舒婉怡杯中的那药虽毒,他却有解药可解。

而只要控制住舒婉怡,舒弘毅与舒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周绥伸手揉了揉眉心,叫福泉下去,忽然像是又想起什么,问了一句:“皇后还说其他话了吗?”

福泉偷偷打量了一下周绥的面色,这才试探道:“娘娘向奴才打听了您是否在御书房,看来是格外担心您,想来看看呢。”

周绥一挑眉:“你告诉她了?”

福泉赶忙跪下道:“怕您一个人熬得太晚,奴才们又劝不动您,这才应了皇后娘娘的。”

周绥面上也看不出高兴不高兴,只是瞥了福泉一眼:“就你机灵。”

福泉嘿嘿一笑,替舒乐问道:“那等等皇后娘娘若是来了……”

周绥摆摆手,佯装不耐道:“她来了就叫她进来,她是皇后,难道还进不得御书房了?”

福泉便笑嘻嘻退下去了。

夜色深沉,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周绥左等右等,从默默想着舒乐可能给他端一碗暖心的热汤等到过了夜宵的点,也没见一个人影。

而凤栖宫中。

舒乐送走了福泉,顺便得知了今晚小皇帝肯定不会来烦他之后,舒舒服服的扒掉了假胸洗了个澡,光着两条大长腿就爬上了床。

冬青一直在门口候着,在福泉走后便提前叫御膳房给舒乐准备了补汤,方便舒乐等等去找陛下时带着。

直到舒乐睡了半宿,揉着眼睛爬起来,穿着一件宽松无比的内衫准备出恭一下回去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