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笑了笑,这个女孩子如果没有凶巴巴的模样,还是蛮可爱的。

阿恒见对方似乎有离去的迹象,便止步不行。然而,那头狼王见阿恒停下来,它也停了下来。阿恒笑了笑,便又走了几步,那头狼王果然继续向远处走去。难道这头老狼王竟然是要自己跟着它??也罢,且看看它要做些什么!

听奥贝姆大婶说过,许多年前,神赐共和曾经与兽人王国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冲突,就是这支盲眼族让王国的将领吃尽了苦头,因为己方的行动几乎都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下,任何一个躲藏在草丛的动物都有可能是对方的眼线。最终王国不得不仓促发动了正面决战,损失惨重。最终,王国赔偿了大量物资后,双方握手言和。

魔狼的眼神已不复凌厉,显然它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它缓缓向后退去,当猎人变成猎物时,就要有做猎物的自觉,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对方的盘中餐。

面对失而复得的美食,冰原魔狼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是的没错,绝对是迟疑。它甚至忘记了应该一口咬住那半截圆滚滚的身体,而是小心翼翼地提起锋利的爪子,轻轻地点了点土拨鼠那肥硕无比的屁股。

“魔鬼,魔鬼,魔鬼……。”看着月清魂的笑容,刘成城不停地念叨着。从看到这个男人出现的一刹那,他就陷入了绝望的深渊,只听他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好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逃不掉的,肯定是逃不掉的。”

“不走算了,让他们继续折磨你吧,真是啰嗦!”少女有些不耐烦了,她掀开帐篷,闪身走了出去,“要走就跟上,别说话”。

一个很大的布袋子被对方抛了过来,刘成城连忙接住,这又是什么新花样吗?

月清魂忽然诡秘的一笑:“这个吗!你就不用管了。记得我说的吗?这里都是一些极度空虚变态的人。所以,总有些人有些奇特的癖好,你不懂也罢!”

“其实,这一切都源于大陆三个强国之间无休止的隔阂和战争”月清魂如此对阿恒说道,“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然而在全天下抛弃我的时候,却是战争成就了我,是不是很有讽刺意味!”月清魂笑着耸耸肩,神色却有些落寞。

“老穷酸,别以为我不清楚,狼城或许能困住你的身体,却困不住你的眼睛。我又没让你帮我对付亡灵,有必要推三阻四吗?”郭子忠不满道。

……

阿恒心道:你那不是肿,是胖的好不好!他又瞧了瞧旁边的郭武,果然眼角淤青,嘴巴上五条指印。唉!看来是被昨天的事情连累了。算了,自己也有错,不该把他们牵扯进来的,就让他们打一顿吧!

相对于美女环绕的刘成城,月清魂孤独得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孤寡老人。然而,谁也无法忽略他的存在。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永远像一个观众,看着这一幕幕由他导演的舞台剧。这也是他的准则:做一个管理者,而不是所有者,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所谓的得失左右了判断。所以,知道他的人都认为他富可敌国,但他却坚持认为自己一无所有。

想起馒头,刘成城就记起城东摆馒头摊儿的张老头儿,刘成城的心头又是一阵火热。张老头的儿子是当兵的,好像是什么斥候,听说兽人猖獗的时候,张老头的儿子运气不好,被一箭射穿了脑袋,就那么一命呜呼了。于是,刚过门儿没几天的小媳妇儿就成了小寡妇,无数人劝小寡妇改嫁。哪知道,那个叫做花娘的小寡妇不肯丢下孤苦无依的张老头,一直留在家中悉心侍奉,未曾改嫁。刘成城前几天路过馒头摊子时,正好撞见了那小寡妇。别说,那叫做花娘的小寡妇模样真是出挑啊,水灵可人,浑身都透着诱人的气息,刘成城当时就恨不得上去啃上一口。这样的小媳妇儿,怎么能就跟着张老头儿呢?真是好白菜都被糟蹋了,刘成城不无恶意地想到。

阿恒凝视着眼前的青年人,轻轻跨前半步,对近在咫尺的锋利长剑视若未见。

车夫看着从蒙顿身上窃取的身份牌,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他一个纵身,再次跳进了灌木丛的深处,扛着一个人来走了出来。

“没有“

阿恒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除了阿丑,他也没有别的朋友了,这二人,应该算朋友吧。毕竟,每次被抓进狼城治安所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抛弃自己。而每次郭总督的亲卫队长蒙顿来所里捞人的时候,也都顺带着把他保释出来。此外,三人还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那就是都没有母亲,却都摊上一个不靠谱的父亲。

不用提醒,身后的打手们早已纷纷出手,然而,只见那高个儿少年拳影翻飞,众打手竟然奈何不得,而他旁边矮胖的少年却是滑不溜秋,跟着高个儿少年左躲右闪,众打手连衣角都没碰到。结果,愣是被他闪出包围,一拳再次朝着长衫年轻人打去。

伯鲁和奥巴赫心中都是一惊,难道郭子忠的目的终究是要再次挑起两国的战争吗?这时,他们才发现,小小的拒马坡上以及整个天下的形势,竟然都操在这个粗鲁而又张狂的男人手中。

“郭卿留步,朕知道你有心为牺牲的将士们复仇,但是当下和平才是三国最好的选择,万万不可因冲动拿国运去赌啊!”对一个臣子,光明皇能说出这番话已是相当的不容易。

“老师,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您不是教导过我们,身为一名将军,唯一的目标就是胜利,除此之外,一切无需理会吗?“

月清魂微微一笑:“统帅大人不必着急,虽然那个金甲骑士虽然是冒牌货,但是在突围骑兵之中,有一个手臂扎着白布的黑甲骑士却是真的。“

战争依然在令人绝望中继续。

伯鲁看着光明皇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子忠此举,实在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所应该做的啊!从人类整体利益的角度,他的做法也许无可厚非,然而,他置陛下于何地呢?”他摇了摇头,算了,自己已经老了,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至于以后的事情,等盖上棺材盖,自己想管也管不了了!

郭子忠重重地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骑将答道:“总督大人亲自领兵。此番出征,总督大人已立下血誓——定与陛下共存亡。”

“砰!“的一声,仿佛这一拳打在一团棉花上一般,洛思凌空倒退,直直地撞在一颗大树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洛思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真的好强!

起初,元老院对于是否进入冰封领地,并进行最后的灭族之战是持有争议的。最终,还是元老院首席霍金斯说服了所有人。霍金斯的意思很简单:贼的儿子永远是贼。千年前,神族统治整个大陆时,冰封家族就是皇族。正是这种根深蒂固的皇权思想作祟,才让这个家族今日又做出叛国之举。而这个家族的行为几乎将神族带向灭亡的深渊,这样的事情绝不容许再来一次,因此,冰封一族必须彻底灭绝。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伟大的神赐共和,才能守住神族、元老院、各部落的根本利益。

呼兰勇不敢想象下去,只有让阿恒和月无影赶紧离开了,他一把抓住小瑾的肩膀:“小瑾,赶紧——”

“猛大人,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我相信将来神殿骑士团也必然会有虎子一席之地!”看着呼兰猛盯着自己儿子心满意足的模样,一个骑士连忙凑趣道。

阿恒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当他再次从溪水边站起身时,脸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痕居然全部消失了,白皙的皮肤,明亮而略显调皮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一个帅气不羁的小男孩出现在阳光下,如果不是浑身的脚印和鸡窝一样的头发,谁也无法将他和刚才那个懦弱可欺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她忽然住口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句话无异于在对方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这次面前的男人连眼神都黯淡了下来。

“对不起——”

阿恒忽然展颜微微一笑:“没关系,习惯了。”

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辛酸呢!少女扭过头去,短暂的交谈,让二人都回避了之前的尴尬。

“走吧!”阿恒忽然一招手。

少女也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放任自己离开,便不再说话,反正不管去哪里都由不得自己,只能找机会逃走了。

二人就这样沉默地走了不知道多远。

阿恒忽然伸手道:“还是我背你吧,否则天黑也到不了!”

少女摇摇头,沉默的仿佛一根木头。

阿恒尴尬地缩回了手,只好继续在前面领路。也不知道又走了多远,忽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他扭头看去,却见少女已经晕倒在地。新换的衣服上透出血迹,遥远的路途让她的伤口再次破裂,加上持续的饥饿之下,她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直接昏倒过去。

阿恒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女孩有时看起来是那么聪明,有时却似乎很笨。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弯下腰,跪坐在地,让少女斜靠在自己的怀中。裂开的伤口将裤腿染成了褐色,显然,她的伤口早已开始流血,却一直不肯吭声。

她的腿伤必须重新包扎,阿恒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忽然摇了摇头:算了,看都看过了,还矫情什么。他将手指轻轻地放在褐色的裤腿上,指尖凝聚出一道道水纹,裤腿很快被浸湿了,阿恒轻轻地将粘着皮肤的裤腿分离开来,以免对伤口造成二次创伤。

随后,阿恒再次慢慢地将少女的长裤褪至脚跟,幸好这次少女的下身还有打底的亵裤,那对傲人的修长美腿再次露了出来,阿恒的心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他连忙默念几次“月清魂”,终于平静了下来。只见腿部几条长长的伤口依然渗着血。阿恒取出伤药细致地撒在上面,再将伤口一点点包扎起来。这些对他而言,都是轻车路熟,无论谁曾经有过一段亡命天涯的经历,都会成为这方面的大师。处理完腿上的伤口后,阿恒又将少女手臂等其它几处的伤口处理完毕。

最后,阿恒给少女干燥的嘴唇湿了湿水,大概是觉得饥渴异常,少女竟然用温软的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嘴唇,看着那红润的软舌,阿恒连忙扭过头去,他发现自己对少女的抵抗力越来越低了。可能是太累了吧,他安慰自己道。

阿恒看着依然昏迷的少女,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醒,不然还真是个麻烦。他将少女抱在怀中,犹如闪电一般向着狼城方向疾驰而去。

当狼城那犹如荒野巨兽的体型出现在视野中时,阿恒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看日头,已近黄昏时分。虽然一日未曾进食,但这对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他找了一处软绵绵的草地将少女放了下来,又用水在掌心泡了一点馍馍,喂给三头有些萎靡的小狼,然而那三只小狼只是嗅了嗅,便撇开头去。

阿恒无奈,只好湿了湿手指,沾了一点肉粉,让小狼吮吸起来。小狼嘤嘤的叫声让阿恒苦笑不已,想不到自己居然成了奶妈。

当一弯新月上了枝头的时候,阿恒知道自己该行动了,算算时间就快到狼城换防的时候了。他快速地将早已熟睡的小狼塞进包裹,又把少女绑在身后,披上从包裹中取出的黑色斗篷,犹如一只幽灵般迅速地靠近城头。

巍然高耸的城墙仿佛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出现在眼前,阿恒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手掌贴在墙上。他知道,狼城的城墙都有监听的铜管,任何大一点的动静都会引来城头的守军,一旦被误以为敌袭,那些可以在百丈外穿金裂石的八牛弩就会将自己轰杀成渣。

冰霜在掌心凝结,渗入墙缝,阿恒借力向上一个身位,随后,他的另一个手掌再次轻轻贴在墙面上,继续以冰霜凝结在墙面,如此反复,他的身体仿佛一只巨大的壁虎,无声无息地上升。

短短数十丈的城墙他竟然用了近半个时辰才靠近了城头,果然上面传来交接的口令,阿恒异常小心地接近城头,只见那些离去的士兵正背对着自己,而新换防的士兵正在听军官分派防务。正是难得一见的大好时机。阿恒仿佛一只黑色的狸猫快速地翻入城墙内侧。他正要跨过城头进入另一侧时,却听背后“嘤嘤”一声,少女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谁?”刚刚换防的军官大喝一声。

“糟糕!”阿恒面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