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敏莹不由嗔怪爹爹为老不尊,却又忍不住将余光偷瞟场上那个飘逸的身影,“臭贼,就算你身手不凡,我也早晚叫你知道尔朱敏莹的手段!”

此时子龙只觉下腹处那曾经几次出现的暖流,似乎变成了一股燃烧的火焰,忽然在身体里爆散开来,一瞬间,胸口的憋闷感觉不驱而散!

子龙将宇文泰出手的每一丝细节,在脑海中反复勾勒,精准推演,让他抓住了宇文泰攻击的每一种可能,妙到毫颠地躲避着。

听了众人抱怨,如愿高欢暗松了口气,如风则怒气暗生,只恨自己未能取胜丢人现眼。

贺拔胜感觉到一股淡淡战意,抬起头来,眼中精光一闪,宇文泰的名头他早已听过,甚至也曾私下将他想象成对手。

如风拼命,子龙心不在焉,这两人喂招结果本该显而易见是如风占优,谁知如风却越打越心惊。

“如此,便劳如愿兄弟多多出力!”

“唉,兄弟,你要赌谁胜啊?宇文家的黑獭那本事我可见过,我估计这个什么独孤子龙,没戏!”

琅都白了那人一眼,可也奇怪,为何方才真的闻到一股淡淡幽香,将手凑到鼻前一闻,该是拉那小厮时留下的吧?

如愿本就生的俊俏,便在当时天下,这副容貌恐怕也无其他男子可以匹及,就连一些自忖容貌非凡的女子,也都见之羞惭!

琅都平日最恨搬弄是非的小人,此时他为子龙的骨气折服,哪会管如愿的冷嘲热讽,也急忙过去探视。

费连氏见跪着三人,均沉浸在回忆中,久久不语,碍于库者所言,不再追问无双,反问如风道:“那你呢?”

堂外偷听的下人们,听族长竟又袒护子龙,霎时间议论声大起。

据他了解,高欢及他的后代,在北魏分裂后,建立了北齐,北齐是史上有名的朝代,每个皇帝都极为昏聩淫~乱!

子龙倒是没在意高欢的嘲讽,不过听了他话里的意思,原来这位小姐,竟然叫尔朱敏莹,尔朱一姓与高欢他都算是熟悉。

子龙外出挑战荒野,王玟玫却趁这机会,挺着肚子和她所谓的男性朋友出去玩儿,彻夜未归。

子龙搜寻宿体的记忆,发现如风虽然木讷寡言,但其实对子龙也是多有照顾,看来这人也值得做个朋友。

“加油啊,断了他那木棒给他们看看!”

子龙脑子全乱了,搞这么正式有必要吗?可是看了老头神奇的表现,他还是耐下心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无论按照鲜卑族规,还是独孤部族族规,从哪儿算也该取他狗命!”

如愿看子龙一脸疑惑,还敢瞪自己,怒从心头起,招呼几个短打还要动手。

子龙偷瞧见如愿惊讶的表情,心里十分得意,佯装十分不满意的样子,说道:“这些是我为自己下的赌注,没想到竟然真的拿了十几倍回来,你们说算不算锦上添花?”

赌,赌注?如愿心里一下就好像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只觉呼吸不畅,几欲晕倒,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些金珠子,想起那日高欢家小厮送进的金珠子赌注。

如愿现在打自己几耳光的心思都有,当时这还是他让小厮收下的,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吗?

可他这金珠又是从何而来呢?如愿隐隐有些想法,将一对眼睛瞪得溜圆,忽然神色大变,满脸怒容!

他妈的,难道是?

众人见了金珠,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多稀罕,实在是出现在子龙手里太稀罕,他原本可只是个汉奴而已啊,哪来的赌本呢?

看众人疑惑神情,子龙微微笑道:“多亏紫鹃姑娘赠我金珠,不然岂有今日!”

原来,那几日子龙仍在卧床掩人耳目时,每日紫鹃姑娘都会着叶子来探望子龙,顺便会带些新诗新词吃食什么的,期间就让叶子将高欢所赏金珠子赠与子龙。

子龙虽推辞,却拗不过小丫头叶子,叶子最后一句,便当做你与我家小姐相识的纪念吧!子龙这才收了下来。

子龙战前为给自己打气,于是一股脑将这金珠子也交给费南陀,一并赌了自己胜出,

费南陀与琅都见子龙如此自信,为了帮他打气,从弟兄们那里凑来的份子,再加上自己与琅都的积蓄,凑够了三枚金珠子,一并压在局上。

谁想子龙竟然赢了,让那帮护院刮目相看之外,还能弥补在宇文泰身上输下的五铢。

贺拔允听了子龙的讲述,忽地站起身来,举起酒碗,激动说道:“谁道****无情?这便是紫鹃姑娘的情谊,为这个,当浮一大白!”

贺拔允以为自己慷慨激昂,一口饮尽,却见众人

都对自己挤眉弄眼,子龙脸上有些灰暗,立刻疑惑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这不是废话吗?你开口闭口说这是紫鹃的情谊,虽然紫鹃姑娘的确是勾栏内人,可也不能如此口无遮拦,不知道子龙同紫鹃姑娘关系非同一般吗?

贺拔允不明所以,子龙却神色黯然,他知道贺拔允的意思,可是真听了贺拔允这样说紫鹃,他与紫鹃又一见如故,心里当然不自觉有些不舒服!

正欲说些什么,忽听有人摔杯离席,一看竟是如愿,贺拔三兄弟面面相觑,唯子龙如风宇文泰三人,若有所悟。

如愿快气炸了,谁想到这最后收下的赌注,不仅属于子龙,竟然还是高欢间接资助的,若高欢知道此事,怕是不被气死也要气疯!

而他偷偷差人下的注,却买了宇文泰胜,真是赔到姥姥家了!

子龙见众人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凝重,站起身来,笑道:“今日见者有份,每人一颗金珠,以做纪念,他日金珠刻上名字,见金珠如见其人!”

其他五人听了这话,也都站了起来,将满满一大碗酒一口饮尽,大声应道:“好,见金珠如见其人!”

已至深夜,寒风袭来,子龙颤抖醒转,发现兄弟几个都已趴到桌上,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自己身上却披着一袭长衫。

直起身来,见如双竟坐在旁边,支着下巴,定定看着自己,额,或是自己身上的长衫。

“子龙哥哥穿着白色长衫,当真好看,不知是谁这么有眼光为你挑选?”

子龙见如双话里暗含醋意,说话时似在深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尽头正是桌上放着的紫鹃姑娘诗会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