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县的五大家族,吴帆徽也趁着春节期间,做了有针对性的详细的了解,其实很多的事情,不需要刻意的去打听,县城内的百姓都知道。

看见吴帆徽的脸上带着笑容,看见吴宝贵等人恭谦的笑容,吴庆超很是奇怪,内心里面,他是不愿意儿子与吴宝贵等人交往的,这样会损坏名声。

也不知道是巡抚衙门没有重视这件事情,还是朝廷压根都不相信陕西延安各地出现了大规模的流民。

三十两白银加上一套带着院子的住宅,看起来价格不错,但吴帆徽很清楚,贺家在交易方面占了很大的便宜,城北的一套老宅子,价值最多二十多两白银,如此这匹吐谷浑马的价格还不到六十两白银,而吐谷浑马,市场最低价都需要六十两白银,那还是没有长大的吐谷浑马,吴帆徽拥有的这匹骏马,可以出到七十两白银。

在看了吴帆徽的手抄本之后,况严琦将其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口气拿出来孟子、大学、中庸,以及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等书,让吴帆徽拿去抄录,只不过这些书籍他也只有一套,吴帆徽抄录之后需要归还的。

村子外面的情形愈发的不好,前些日子有流民进入了村子里,王振贵和吴庆雄出面,组织村里的青壮,将这些流民驱赶出去,不过这意味着米脂县的灾荒愈发严重。

在腰间的地方,他摸到了一个袋子,用力扯出来,这是一个锦囊袋子,打开锦囊,吴帆徽的眼睛里面迸射出来光芒,杀人的恐惧感瞬间消失。

“很简单,我给家里写一封书信,就说在学堂读书差钱了,要爹娘派人送钱来,这样你们可以拿到钱财,我可以保住性命。”

官道两边时不时的出现小群的流民,这些人的脸上没有表情,盲目的在官道两边行走,他们身上穿的不能够说是衣服,而是破布巾,连身体的部位都几乎遮不住,头发蓬乱的让人产生了错觉,认为那不是头发,而是麻雀做得窝。

实话实说,吴帆徽前世很少写毛笔字,关键是用不着,他对书法也没有太大的兴趣,钢笔字倒是写的不错,一手的行楷写出来赏心悦目,因为这是工作的需要,可惜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书法,能够写好钢笔字不意味着能够写好毛笔字。

塾师的未来与学生的功名息息相关,若是学生之中有多人能够考取功名,则这个塾师声名显赫,不仅会受到诸多士大夫家族的追捧,还能够得到学生的某些帮助,所以绝大部分的塾师都是尽心尽力的,就算是自身要参与乡试,也会在授课方面倾囊相授。

“那不行,我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总是替你们出头,凭什么我要做你们的老大。”

“假期已经结束,今日正式开课,你们若是继续顽皮,不能够按时完成功课,我手中的戒尺饶不了你们。。。”

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农户过的是自家的日子,封闭狭隘,天大的事情他们也仅仅是议论j句,j天之后就忘得gg净净。

“你在吴氏学堂寄学,就住在学堂,学堂每月会放假三天,你就不要回家了,歇息的时间多做功课,你入门晚,可只要专心学习,就一定能够考取功名。。。”

县城的南门足足有一队的军士守候,这可能是官道上出现小g流民的原因。

进入学堂读书,吴帆徽做梦的时候都想,他脑子里深厚的学识,必须要找到施展的途径,而进入学堂就是最好的渠道,从个人今后的发展来说,读书也是个人最好的崛起办法。

经过一个月的仔细观察,吴帆徽发现家里的条件其实是不错的,每隔两天到三天时间,都能够吃上小米粥,十天左右能够吃到米面馒头,尽管不可能吃饱,但和村里农户比较起来,这已经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农家子弟是不能够睡懒觉的,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是要早起的,村子只有那么大,每家每户毫无隐s可言,芝麻大的小事情,都会引发扎堆的议论。

“孩子他爹,帆徽回来了”

这是吴帆徽的铺垫,这j句话不可能让吴宝贵放人。

土匪的要求也不是很高,能够得到三五斗的小米,或者是上百文的铜钱,他们就会放人,毕竟杀人不是他们的本意,再说每次绑票都杀人了,他们的绑票也g不下去。

况严琦倒也直接,没有拐弯抹角,开始诉说事情的原委。

吴氏家族的那位太奶奶,就是桃花镇人,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况严琦能够成为吴氏学堂的先生,尽管连续三年都是在吴氏学堂混日子,依旧fqxs能够坚持下去。

况严琦回家过年,太奶奶专门派人赶赴桃花镇,找到他,询问县试的事宜。

这方面,吴氏家族还是有权力过问的,毕竟学堂是吴氏家族办的。

况严琦大概也没有想到,没有什么隐瞒,一股脑的将参加县试的学生名字说出来,吴氏学堂参加县试的学生一共十二人,其中就包括吴帆徽。

太奶奶派遣的人明确说了,其余十一人可以参加县试,吴帆徽不能够参加县试。

况严琦很是愤怒shubaojie,与来人争论,可惜来人的态度非常坚决,甚至说出会直接求见知县大人,不允许吴帆徽参加乡试,理由就是吴帆徽及其父亲吴庆超德行有亏,不尽孝道。

这是异常严厉的谴责,甚至是宣判,吴帆徽一旦背负了这个罪名,一辈子几乎就完了。

孔子提出的人生八德: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是做人的根本,而孝是排在第一位的,一旦背负了不孝的罪名,在极其看重孝道的大明,你就被打入了地狱。

大明对孝道的理解到了常人无法相信的地步,愚孝是受到推崇的,家中的长辈就算是蛮不讲理,说的话做的事全部都是错的,晚辈也要遵守和维护。

况严琦发现了事态的严重,吴帆徽要是背负了不孝的罪名,恐怕一辈子都完了。

思前想后,况严琦决定前往县城,告知吴帆徽这个消息,同时决定在吴氏学堂开课之后,专程到县衙去,取消有关吴帆徽参加县试的报备事宜。

也就是说吴帆徽不能够参加三月的县试了。

况严琦说完之后,吴帆徽脸色铁青。

依照穿越之前他的脾气,遇见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会奋起反抗,不获取最后的胜利不罢休,可况严琦说出来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愤怒shubaojie和纠结。

吴氏家族的太奶奶逼死了自己的奶奶,撵走了父亲,几十年过去了,按说内心的怨气也应该爆发的差不多了,为什么至今还纠缠不休。

最要命的是,这种算是深仇大恨的宿怨,吴帆徽居然无从下手去报复,毕竟都是吴氏家族的人,内讧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穿越的吴帆徽,倒是不会刻意去纠缠这些家族的恩怨,大不了今后出息了,让那位太奶奶吃一些苦头。

让吴帆徽万万想不到的是,太奶奶居然会这样做。

米脂县的吴氏家族,为什么变成一盘散沙,吴帆徽总算是明白其中缘由了。

沉默zhaishuyuan了一会,吴帆徽终于开口了。

“先生,太奶奶为什么会这样做,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再说父亲和我对她没有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