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那可不能这样说。这清河县现下的状况,任何小事都可能会变成大事,没有小处着眼的本事,还做不到一方稳定。”

此时,令主簿快步走进了院内,他走到梁玉喜身边,低头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时令主簿带着郎中也到了院子里,三人才住了嘴。

贾白羽看到如此,马上盘腿坐下,以散形丹经中护体一式,在王雨鹛颈部刀口处拂指点过,那血渐渐的就停了下来。陈公取出随身带的刀创药,递给董书怀。董书怀将药粉敷在刀口处,又给她包扎好。不过,王雨鹛并未醒过来,毕竟这刀如此锋利,血流失得太快太多。

这几个字,也不会透露出什么过多的意思,也是对圣上自己的最好保护。

到了北门口,只见城墙下贴的告示,稀稀拉拉的围了几个人。想来,这告示应该有几天了,不知道的老百姓应是少数。

小吏说,这清河县出了谶纬之言,谶纬之言中“斧声伴烛影,殺兄弟登殿,”一句。这不啻是晴天霹雳。第二日一大早,赵光义就心急如焚的上路,要赶往清河县看个究竟。

梁玉喜点点头,他看着老爷沉静的脸庞,心里有些悲哀。老爷虽然平素对他要求极严,甚至苛责他,但从来都把他与其他下人区别看待,刻意的栽培他。梁玉喜很小就没有父亲,从老爷身上,他能感受到一些父亲的严厉和慈爱。

梁玉喜见东闾昇手里炊饼已经没有后,就把自己那剩的一点也抛进了池子。东闾昇摊开手,撇撇嘴说:“没有饼啦,给我饼,给我饼。”

花蕊夫人见他傻站着,就又道:“梁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一当了县令,就忘了旧友了。”

“圣上,我要是说不出什么来,您会不会斩我?”梁玉喜又重复了一遍。

赵匡胤越想越沮丧,心里也暗暗的有些后悔。甚至生出一分对花蕊夫人的埋怨。

董书怀哎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是再无其他办法了。

“这宝匣,那一日被柴公子他们送回后。昨日在书房里就现不在了。”

“昨夜武德司的人曾连夜出城去送信,皆在多条大小官道或小径上,被不知什么妖术的屏障挡住了,怎么也出不去。”

至于赵匡胤可能正在清河县城内这事,符彦卿并未道出。他知道这个事关系重大,除了他和梁玉喜知道外,谁人也不能再说了。他临出县衙时,还私下叮嘱了梁玉喜,此事不可再向任何人言说了。

梁玉喜神色尚还有些恍惚,他抬头看着眼前这黄绸卷轴,完全不相信这都是真的。这圣上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呢?还知道我叫梁玉喜。说我是大宋英雄儿女?妈呀……

话音落定,大堂内外鸦雀无声。胡道生心想,怪了,这是怎么了?还真清净。

“你喊吧,你不喊我也要走。”

赵匡胤点点头,“我知道你是怪朕有些掠人之美。朕这粗卤和草率,也是喜爱你的容貌和才情,一时百思不得,才出此下策。这天子嘛,少不了些骄纵的东西在身上,我想那孟昶也不例外。你看那孟昶,也是三宫六院,佳丽粉黛充斥后宫。你美时他自是待如掌上明珠,你要是人老珠黄,他还不弃之如陋履?”

赵匡胤努力掩饰和平复自己的情绪,一小会后道:“哎,这些人真是疯了,只知祈求自己的平安,都不知为朕着想,为这天下着想。若是这祸端一起,哪一个有太平日子过?”

“是的,这些人十分凶狠。这一旦被盯上后,这丽春院是出不去了。而妈妈有些要紧的事要托付你去办……”

王雨鹛还是没动,她心想,爹一定是被这谶纬之言给惊住了。她是真心想给爹分些忧,就又道:“爹,其实清河县这些怪像,都跟一个人有关,也只有此人才最可能把这些诡异的事破解了。”

“我去过洞穴,我还拿了一箱子金子回来……”赵月娘听到这里,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这眼前的老者正是东闾昇。就是原府上的太爷,东闾广的大伯。

半响后,赵月娘只好吩咐管家起轿回府,东闾珏的小轿也随她一起回府。一路上,她心里都盘算着,这府上的第一等大事,还是这洞穴的按时开启。以柴公子救梁玉喜的心胸,他是一个完全值得信赖的人。若是把此事托付给他,一定错不了。哎,只可惜,柴公子不告而别后,这府上就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

其实,这符彦卿这样闹,他是怕刚才柴宗训忍不住出来闹,所以,他才站出来先闹一通,既让胡道生不好撕破脸,也不好把案子断下去。

这一乘小轿,从城东面穿小巷往北大街赶。到一背街僻静处,轿夫突然慢下了脚步,越来越慢,竟不走了。

陈公一时语塞,就拉拉贾白羽的衣袖。贾白羽道:“公子莫急。这虚印道长也说了,此时他一定要给玉喜一个交代,他说不定还有些法子,我们等两日看看。”

贾白羽道:“哦,东闾小姐天资聪明,小可有些道家功课,传授过一二。”

阿布洪曼:“且慢有此想法,这人偶术并未完全炼就,且战力还并未到最强。今日闯入的那几人并非无意为之,这背后还不知道他们有些什么企图。你不要只看了眼前,我思虑,还是先跟吴越和南唐的人互通了想法,看看他们有些什么策略后,再作考虑。若不然,大宋的军队毕竟强如虎狼之师,人偶若被其一鼓作气灭了,那才不应该了。”

王仁詹出了御书房,安排完人手和马匹,把出城的路线酌定后,就叫来一个贴身二指挥,写了一封书信。封了火蜡,吩咐了几句后。然后也不停歇,就又回到御书房请圣驾。到了御书房,太监示意,内里圣上正跟宰辅赵普和府尹赵光义叙话。王仁詹退到一边,心里暗道:“此时,大内都点检来御书房,莫不是自己进城时,被内城守卫见了后,报给了赵光义。他的人手虽不在大内之内,不过他执掌禁军,这进出内城的消息他定是知道的。他此来,一定是看我匆忙有事,来探看圣上口风的。那赵普也少不得是他拉来掩饰自己的。圣上此行,并不想赵光义知晓,不知道,过一会圣上出城如何才好呢?”

“师妹,小道乃是出家之人,多有不便的地方……”

东闾珏在车上也一直听到他们在外面争吵,心道,这宝物倒是有着落了。她也不知如何回马德贵,就点点头将包袱收下了。

这二楼跳下去倒是不高。其实,这几人一人挟持一个都不是什么问题,道长只是不好这样说而已。

贾白羽所说的玉清仙师,不是别人,乃是柴宗训的母亲,原世宗皇帝在时的宣慈符皇后。自柴宗训禅位于赵匡胤之后,她就出家修道,号玉清仙师。

几人退回到酒馆,掩上门。虚印道:“虽不知董书怀是怎么知道这法子的,但以我的了解,只怕这法子也只管得了一时?”

一旁的柴宗训听到这话,长叹一声。

听这动静也不小,像是上百人都在念诵什么。几人透过大门缝隙往里一瞧,只见这些木客,一个个头上缠了红巾,****着上身。身上尽是些凝结的血块。在林场中央,口里念念有词。隔着老远的地方都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柴宗训毕竟年少,初时还有些迟疑,觉男女授受不亲,后看没有法子,也没计较太多。贾白羽帮东闾珏上了马坐到柴宗训身后,柴宗训回头对东闾珏道:“你只管抓紧我腰带就好,这马很是听话,你放松些就行了。”

梁玉喜嘴唇翕动了几下,又闭上了眼睛。

梁玉喜闻言摇摇头,大笑道:“哈哈哈,问斩就问斩,我苟且这多日,也想他给个痛快的。”

这杜子辛眼见门外风沙也小了,就提了个灯笼,出门后往北街的紫金巷而去。这一路上除了那些临街窗户透出的昏黄灯光外,街面上也几乎没人,走起路来倒是挺快的。不多时,他就来到一个小院落外,他还是警惕的看看四周,确定无人后,就去扣那院门。

王雨鹛也听懂了义父的意思,就是说武德司不管谁当皇帝,怎么改朝换代,武德司是永远的武德司。

贾白羽:“这华宸宫一去后一直没现身,也不知他是躲在这些木客中了还是怎样?”

“确切,大老爷不信,可问问账房先生。”

梁玉喜听他如此说,如五雷轰顶。这死尸分明就不是李虞侯,怎么都咬定是李虞侯了?就算是李虞侯,怎地又咬定是我杀的呢?这报官之人难不成就是账房先生……

王雨鹛调息一阵,渐渐就恢复了不少。她睁开眼,见梁玉喜正蹲在那些狼的尸身面前纳闷。就说道:“你别看了,我是骗你的。我嘴里那有什么银针暗器。这些狼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见这些狼一个个的哀嚎而死。这一夜太吓人了。”

他继续往前走,来到甬道的深处。推开一个房间。只见室内灯火通明,各式家具齐整,像是个有人起居的地方。正中间的床榻上,正盘腿坐了一个形容枯蒿,瘦骨嶙绚,脸色惨白,但个子很高的老者。只是,这老者一看就不是中原人。亚麻色的稀疏头、挺拔的大鼻子,深陷的眼窝。

“嗯,也对。我还听说沙陀人十分崇拜一些恶煞,他们游牧时有个习惯,他们认为人的血液是最珍贵的,所以,祭拜神灵,都是用人血来祭拜。这也跟林场拜斧神是一个形制。”

三人就往后院走去,那大虫正寐在笼子里,听到动静就抬起了头,见是道长才低吼一声。

肖骁申:“哦,是有这事,黑松山前几日不知什么妖孽作乱,山里下起大雪,还忽雨忽晴的,跟往常不同。不过还好,这都过去了。这几日都平静如常了。”

她记得养父在临行时对她讲,这趟差事,事关圣上最关切的大事,不能有丝毫闪失,若是闪失了,当爹的也保不住她。若是立了大功,封官加爵是最平常的;自己也在这江湖上,算是闯出了一个名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