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詹退出来后,示意年轻的伙计和庙祝看好门,自己往土地庙后面的院落走去。

老者嗫嗫嚅嚅的说道:“吾乃东闾昇……东闾昇……就是我。我是东闾府的大少爷……嗯,大少爷。”

几个丫鬟见道士作法,听说有恶鬼,生怕被恶鬼上了身,忙退出院子。

胡道生一愣,也不知卫王这是什么意思,忙道:“道长到此,不知是有何见教?”

另一个就是五娘。五娘昨夜收到了曾妈妈给的东闾府人送来的信,曾妈妈也给她讲了梁玉喜如何,她才知道梁玉喜被关在县城大牢里。虽然她与曾妈妈一直都在丽春院,不过,曾妈妈断了外面的所有消息后,她终日还只盼着隔几日回林场去。没想到这么快,等来的是这个消息。

贾白羽和陈公对望一眼,知赵月娘太过乐观了,只是他们也不好就此点破。

东闾珏见娘脸色好转,忙道:“我是与柴公子他们一起去取了个宝物,这宝物娘定是知道的。这不柴公子他们还在门口候着。娘也该招呼他们进来,谢他们一路的关照才好。”

那阳谷县的几位商人虽是逃走了,但人偶大战之际,肖骁申眼见人偶的赳赳气势,逼得几个武技如此不凡的人,狼狈不堪。那几人把血祭之人带走后,肖骁申只有斩了账房先生,又勉强将十余个木客都施了魔障。

赵匡胤面上倒是沉呤着,其实内心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他原本以为,这个奇女子从此将销声匿迹,平生可能都再难觅芳影了。曾经,那巨大的失落,几乎像是北方的辽国和北汉占据着燕云十六州一样,酸楚中夹杂着有些无助的悲伤。

走到后庙院,李雎儿吩咐丫鬟在院门口等着。她与念空进了一个边厢茶室,这茶室的摆设收拾得十分的清雅,没有一丝的烟尘气,像是个神仙居所一般。两人落座后,小道童上了茶和点心,李雎儿尝过后,不禁连连点头,口里称好。

虚印忙道:“这也不能怪他,他是一时无法脱身。他当时趁乱就潜入了肖骁申的后院,还摸清了阿布洪曼的藏身地,没想到被他所困。若不是他与董书怀联手,也逃不出阿布洪曼的魔爪。”

贾白羽:“好了,这下来的时辰里,就看大家的造化了。陈公应是招架不住了,走!”

柴宗训道:“这沙陀人此为,私底下练习兵勇,定是有所图谋。我回去后一定要上奏朝廷。”

果然,这些木客近一些后,就能看到木客瞪着的双眼内,真是只翻着眼白的。那嘴巴还歪斜一边,嘴角流涎,跟傻子没有两样。

贾白羽问:“道长的意思是……”

柴宗训等人见他垂头丧气的,急问道:“怎么啦?”

“也好,这缓几日总是多几日的机会。等老爷好了,这什么事就会慢慢妥当的。”

贾白羽幼年做过鹤鸣山的道士,习过张道陵张天师一脉所传的“散形丹经”。虽是悟性高,但因他心里最喜欢的还是经史子集,故心有抵触,并不深研这门武技。

梁玉喜没想到,第一个来看他的人会是小姐,他艰难的动动身子,只是背上都是些棒疮,他也动不了多少,“大管家……小姐真的来了……”

“孩儿当然可以去,这玉喜是我救命的恩人,若不是他,我可能都已投了清河了。此番爹娘若是救不了他,我正想怎么去牢里探他呢。”

“嗯,佩戴此玉之人的确是我武德司的大指挥。不过,此人应是世宗皇帝在时,在武德司任的大指挥。”

陈公忙拉拉他的衣袖道:“主子,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福临酒楼再细说。”于是一行人又往牌坊楼子走去。

两人闲话茶叙间,捕头朱权入内衙回禀,凶犯、人证等均已经拿至堂前,请太爷定夺。胡道生让他退下,叫主簿传击鼓升堂。肖骁申也起身告辞。

梁玉喜起身,看柴公子和虚印道长等人也围在边上。他走过低声问道:“陈公适才说这是什么?”

不过二牛,哦,应说王雨鹛,实在是站立不起,四肢像断线的木偶。她低声道:“我有些丹药,你帮我取了来。”

“哦,有这事?你觉有什么不妥吗?就她一个人走的?”

“等等,你说什么经文?”

“不知道,就是总在夜里醒来,口里念念有词的,见到人就站到面前叽里呱啦的乱说一通。不过,多数时候时间都不长而已。人一好了后,就啥事都没有,也不记得说过些什么。”

老先生接过银子,眼前一亮,就招呼道:“几位里边请,我马上就去通报一声,里边请,请!”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杀人。你也太无趣了,一点不经逗,动不动就是死。若不是看那小子对你还算上心,我就真成全了你。”

那小孩的影子发出的是一个男人粗声大气的说话声:“哈哈,你小子胆子不小嘛,果然是武德司的人。”

“那是那是,这官府的差好交,肖大掌柜的差不好交吧。”五娘拿过包袱就塞到他手里,道:“这算五娘代这位兄弟孝敬你的,也不多,一百两银子。”

虚印又问道:“陈公公问这黑松山的天兆,不知是什么意思?当日我也问过祖师爷,他也是只吐半句。只说这天兆是表面凶,实是祥瑞。”

老真人见此就让一众弟子先退下,贾白羽也让几个近侍门外去站立。那虚印道长出门时,还特意对陈公点点头。

梁玉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起身看看究竟。众木客见有官家人至此,都住了手。那官差模样的人下了马后嚷道:“一群强盗,你们知道不知道此地是什么地方?眼里还有王法没有了?”他一边走一边拿马鞭抽两边的木客。

梁玉喜道:“那不行,这些木客信不信达曼,我东闾府都会收留你们于这林场,大掌柜此言差也。”

那二牛挣了几次他的手,都未挣脱。就道:“梁哥,你这是要拉我作甚呢?”

梁玉喜在里面是叫苦不迭,没想到这大虫玩性顿起,把自己困在了里面。

只见小叫花子已是另一副模样,他头戴皂巾,身穿布衫,身系杂色条,脚蹬薄底靴子,一副出门的小伙计模样。脸上也略擦拭干净些,就是如此,眉宇间也尽是掩饰不住的俊俏。

柴宗训一听脸都白了,“大父如此一说,果然,这进京一事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