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白羽道:“这二掌柜,年纪轻轻,就替东家打点偌大的产业,难得难得。”

“马叔,你怎么来了?”梁玉喜惊喜道。

还没跑拢,他就看见了那黑乎乎的一团,那不是人头是什么?虽然挂的高,但那血淋淋的样子,就是一颗人头。这地上还有一滩血呢。

二牛一听他喊丫头,急道:“你叫谁丫头呢?你不要胡说。”

二牛用木杆一点点将物件掏出笼子,拿在手里一看,他吃了一惊。这东西别人拿在手里,可能也不认识,只当是个宝贝而已。但是,他是认得的。这是一块墨黑如漆、细如羊脂的黑玉。这玉雕刻十分精美,镂空雕的是一只展翅的苍鹰。

五娘见此,就端了一壶好酒,扭着腰肢就过去了。她走到李虞侯身后,把手往李虞侯肩上一搭一捏,俯下身子娇声道:“哟,这是好稀罕的贵客,怎地舍得到我们这里来了。”

陈公微微点点头,未置可否道:“恩,我这位小员外今日上山,实是慕名而来。都晓道长过去在宫里时,十八般武器无所不精,为人又耿直仗义,对世宗皇帝更是忠心耿耿。还多次在战阵中护佑世宗皇帝,也屡立战功,是当今盖世的英雄豪杰。”

一行人走走歇歇,差不多午时,也走到了三清宫的门外。但见这三清宫依山而筑,殿宇雄伟,青松翠柏环绕,供香炉内香火缭绕。大门上所悬敕额金书,壁厢的天丁力士、金童玉女都甚有气势。

梁玉喜听他说得有道理,见这小山沟两边,一边林木粗壮,一边约小一些。就对吴晟道:“嗯,那就依你所说,我们就选这边好伐的林子。你招呼人进去吧。”

董书怀不解他什么意思,只是狐疑的看着他。梁玉喜又道:“那你这左手,可曾今日出恭时用过?”

梁玉喜见此问道:“董兄可是觉得这小弟有些面熟,还是?”

大虫倒是自在得很,只是看那人笨拙的在周围滚来滚去,不知他在做些什么,甚是好奇而已。

贾白羽道:“这林场的怪事,看来不光是言之凿凿,且是确有其事。这正好可以为我所用。”

原来,这老道正是符彦卿装扮的,这年轻人就是郑王柴宗训。

城里掌柜些就说,这城里几日倒是晴朗得很,没半点风声雨声。赶车小二不信,说林场后面的黑松山,那一夜,一声巨响后还突地山体发红,像老天爷要降灾一样。

梁玉喜嗅嗅那肉,香喷喷的,“你当真去那牲口棚里杀了一头牲口?”

讲道东闾府,都知道东闾老爷是在这林场挂了个名。那东闾老爷早年花银子买下此地不假,不过干股被肖骁申姑丈所占是实话。

说时慢那时快,梁玉喜左手一把扣住他胸前的大手,顺势后撤时右手把他卸了劲的左手肘一别,右脚一勾,只听啊呀一声,那铁扇子头陀像一头牯牛,咚一声,仰面就摔在了地上。

“我听说,今儿个肖掌柜找你啦?”

梁玉喜略施一礼后落座,心想自己第二次跟这厮照面,他的脸色是换的真快。也不知他这一张笑脸后面,又是什么名堂?他找自己来是有什么交代,还是作甚呢?

梁玉喜远远的才发现,这山弥山林场匾额下,还摆了一个案几,案几上除香炉供品外,上面还供了一长柄的开山斧,斧子通体粗犷笨重,只有斧头的形状,也无金属光泽,应为石斧,少说也有五六十斤。摆设于香案上,倒悬于众人面前,应是敬奉之物。

梁玉喜有些窘道:“只是不知道这里又是哪里?”

赵匡胤着三司起草圣谕,对天下黎民进行减免徭税等。众臣也正窃窃私语间,东边一个大臣出班启奏道:“自圣上登基后,南北远征数年,大宋疆域版图已甚为辽阔,但圣上久未在民间选秀,苍生黎民也未得天子恩宠,为显皇家威仪和四海升平,顺天理民意,请圣上降旨,在普天之下为天子选秀,以此盛举颂扬盛世,使黎明百姓安居乐业。”

“我看二掌柜一路赶来,也是有些劳累了,你且先歇息,明日我们再叙谈。”肖骁申说道。

梁玉喜也忘了这狗甚是厉害,知它不识自己,难免叫嚣。眼见大狗扑将拢来,梁玉喜掏出带的一个炊饼,丢将过去。

他拨开人群,走到那董书怀前面,先朝两个营兵拱手施礼,就将包袱放下,说道:“这里有些药膏和衣衫,是一黑松山砍柴人的善心捐,你且收了,其中少许盘费,一些是官爷的酒水钱,一些就做你盘缠,卸枷时你自取去。”那董书怀闻言,看梁玉喜面色沉静,就会意的点头致谢。

梁玉喜也知他在街面上,常作些小勾当,只是自己以前都是跟老爷一起,从未跟他交道过。

待东闾广喘息甫定,他又道:“你且对这宝匣立一个誓,今日之事,你不得向谁道半个字。”

胖者又嚷道:“我一路且渴且饿,如要赶夜路,少不得吃饱喝足。这有些净水,你去那附近村庄,摸一两只鸡鸭,打只野狗也可,我们且在这里打火吃了好歇息。”

刚到茅厕处,里边急匆匆出来一个道人,身材魁梧,面如黑炭,大步流星的与他擦肩而过。梁玉喜见道人走远,将水瓮放在路边,进到茅厕内。

老者慢条斯理的问道:“又有什么事体了?”

“近日来,那东闾府的小子颇为嚣张,这几番打压未果,还煽动木客改动祭拜的形制,把林场原本的大计搅得一塌糊涂,弟子祈求师尊降罪。”

老者嘴角一撇,“这小子确是个难缠的角色,若是不了断他,还恐会让你我的大事坏了。”

“是的,这阵子林场怪事连连,不明来路的人也来了不少,我觉这不是个好兆头,还请师尊指引一二。”

老者叹道:“嗯,这些木客若是还坚持些时日,必将修成我沙陀人的人偶。当下,那达曼的神力已经显现,斧神已经撼动山岳,此当最关键的时刻,你却如此大意。”

“师尊说的是,弟子一再疏漏了。也是在这深山内修行多年,只着意修炼神经,疏于防范了。”

老者冷笑道:“哼,成大事者,必是一毫不可松懈,你这样为师怎么能放心把所有都托付给你?”

“师尊放心,弟子正着手补救,那姓梁的小子,此次断饶他不过,必让他死与非命。他一死,也是对木客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我也准备用些非常手段,或是关闭这林场,使林场与外界隔绝。”

老者点点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中原人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又嘿嘿冷笑道:“不过,这中原人束缚于莫名的一些礼教,自诩要明德至善,真是莫名其妙。这不顺应天地法则,自欺欺人的作法,不过是祸害千年而已。哈哈哈,这正是我沙陀人将主宰这片土地的天理。我沙陀人虽人不在众,但这数千年来,不断迁徙,我们靠什么?靠掠夺?不!我们只是在神的指引下,追随神的指引,获取神的力量。我们终将成为这片大6真正的主人。”

“师尊教诲得是,弟子一定谨记神的指引。”

“我们还有些许时日,修行完满即可安身。近些日,你好自为之,不得再有什么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