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的是一位小姐,年约十六七岁。长得真是,他只瞥了一眼,就心花怒放。更要紧的那身显眼的嫩黄色夹祆,裙子是青色的,裙角绣着一溜的梅红花样。

木瑾是午后才听说这件事的。叶氏专门着刘妈妈过来特意吩咐木槿,说是今日郑家要来人,叫木瑾无事莫往前头去,省得撞见,徒生是非。

陶姨娘却不看,一脸失落;“就一根钗子打发了,这也太偏心不过了。夫人不能这样。不行,我得找老爷去。”

木秋踌躇了一下,轻叹,喜鹊以往看到自己,哪次不是嘘寒问暖,生怕有哪里不周到,再看看现如今,真是物是人非。

叶氏倒抽一口凉气,盯着刘妈妈,不相信地:“不能吧?这以后谁敢找她们?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木瑾进了安云居,就见耳房一个穿着银红比甲的妇人正坐着喝茶,见到木瑾过来,笑着站起,行了一个礼,木瑾略点头,欠身回礼。进得里头,叶氏正在窗前翻看花样,见到木瑾,忙招手。

说着看了木夏一眼。

别家的姨娘都住在当家夫人的后罩房,什么都在正房夫人眼皮子底下,过得战战兢兢,她们几人却是离得主院远远的。

好一会,叶氏才红着脸,掀了帘子,唤杜鹃进去帮她梳理刚弄乱了的发髻。她今儿还有事,被木老爷这一搅,又耽误了不少功夫。

木老爷一笑,上前抚着她圆润的肩说;“账目可有底?我给你对了,银子你放心我收么,就不怕回头我给花了?”

刘妈妈唉了一声,拍了一下大腿,却被硌了一下,低头,原是手中的镯子,想着还回去,又看了一眼那精巧的花样,很是好看,又有点舍不得。心道小闺女巳订了人家,正缺这样一个赤金镯子。小闺女前儿还跟自己说邱管事家的老闺女出嫁时套了一只金镯子,样式是今年最时新的,羡慕之意不言而喻。

木秋笑着抽出手来,说:“哪里凉了?你刚出一身汗,可不就热烘烘地?”

也合该木秋没福,那个连云后来可是红极一时……

知书奇怪:这话问得好没头脑。刚看了四小姐回来,不在房里在哪?

这边知书已经拿了对牌,金嬷嬷忙忙慌慌地向木瑾施了一礼,满脸感激跟着知书往二门去了。

木瑾靠坐在美人榻上,仔细回想着看到的木秋,那个决计不是真正的木秋。绿柳与红杏是伴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与自己情同姐妹,自己从来不舍得骂她们,更别提用药汁去泼了。

李氏应下,又扯着木老爷到外间去。

一旁的知琴忙上前,笑着说:“知书姐姐未来,小姐刚起来,还没缓过神来……”

她冷笑,争诰命?是的,挣了她一条命去。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成了木瑾了?那木瑾去哪儿了?不对,应该是木秋到哪儿去了?她的心忽地咚咚跳了起来。

正待开口,却见木秋缓缓开口:“嬷嬷,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匣子带走,留着防身用。”

叶氏忙一把按住她的手说:“乖乖,今天就到这儿,这事儿急不了。娘当初学得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

木瑾眨巴着眼,收回了手,说:“那我明日再来。”

说着,带着知琴几个要回去,刘妈妈忙唤了喜鹊多掌了一盏灯,一路照着好生送回去了。路上,她才省起,今儿找叶氏竟忘了问木夏的事。

回到房里,感觉很是疲累,强撑着洗漱了,就爬上床去,正待翻身睡觉,却背上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翻开一看,见是一颗滚圆的珠子。不知是从什么上面脱落下来,她不记得自己哪幅首饰上有这样的珠子。

她随手捡起来,想着明天叫知书它们给穿回去,却不妨,手一滑,珠子骨碌骨碌滚进了床角,手一碰,又嵌进了床角的雕花缝隙里,她抠了抠,越发往里去了。一急,手下一用力,“咯”的一声,那块雕花竟然脱落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拿起来,想安回去,一时对不上,索性拿了灯过来,细细的照着,这一看,却怔住了:露出的凹槽里面竟然有东西。

她用手探进去,竟然连着半个床角,都是空的。她来了兴致,也不叫知书她们,双手探入,摸索了一会子,竟被她掏出一卷东西来。

她跪坐在床上,打开手中的纸卷,一怔,竟然是一卷银票,全是大面额的,约略数了一数,竟然有她张大了嘴巴,半天都不曾合拢。

忙一骨碌钻回床上,趴在床角,又细细地数了一遍,确定没错。整整一百万两银票,而且是京城最大的银号:万通钱庄的。每张都是5000两的面值。

饶是木瑾两世为人,何曾见过这样多的银子,一时,只觉得自己在做梦,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生疼,这才相信,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她发财了,一百万两银子,估计她外祖家,青州富商叶家,也一时拿不出这么大的一笔现银来吧。

她兀自高兴了一回,想了想,用块手帕仔细包好了,外面又套了一个锦袋,包得严严实实地,这才重新放了回去。

捡起那块雕花木块按了回去。想想不放心,又重新抠了出来,却抠不动。仔细又试了一遍,各种方向都来了一遍,出了一身的细汗,终于又抠了出来。她暗暗地在心里记住了方位,这才按回去,摸摸毫无异样的床板,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

却是两只眼睛发光,哪里睡得着?脑子里思忖着这银票子到底是谁的?叶氏知道么?应该不是家里的罢想着想着忽然电光一闪,这床之前是谁的?赶明儿得问问叶氏。八一中文网启用新网址81xs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