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闪而过,她脚下也毫不停留,当即猛退。

弟子们浑身大震,接二连三飞奔过去。

这时,耳边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睿真长老六天不言,此时终于开口说话。

她不由一笑,泰然自若地回到了住处。院外墙角下,一个灰色的人影,正在来回走动,边踱步,一边还时不时往四处张望。

那是胡宁长老的灵舟!

元须子眼中精芒一晃而过,他心中忽生一念,道:“师兄所言甚是,还有那符炼术,那女道既得,我就不信她一眼都未曾看过。”

这念头疏忽即逝。

苏谷仪想罢,心里有些窝火,姓徐的弟子说的话,她丝毫不去理会,很快就到了青铜大门,正要一步跨出,一只修长的手就伸出,将她拦下。

苏谷仪点头,惊问:“我六日未出门,才出来就看到这副光景,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五道真人又来了?”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至被夺去修为,毁去仙根,这代价着实太大了。

弟子们全都瞪大眼睛,这姓苏的女子,究竟有什么倚仗!

胡宁长老仿佛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唇角微扯,道:“没错,正如二位师兄想的那样,我所得之物,乃是一方太乌石砚,还有一块符炼玉简。”

阜霞门立世千年,护山大阵从未被破过,哪怕是两年多以前,阴灵入山,也只是因守阵弟子疏忽大意,未能及时发现灵符失去灵力,因而产生阵壁之漏,使阴灵随缝而入。

万符阁五道真人刘权之名讳,在三大仙门中,几乎是如雷贯耳。

中年男子疾言厉色,嗓门如雷,说话之中,夹带劲气,他说着,抬手指着灵雾谷的方向,震得陈如月脸色刷白!

芥子袋上有法印,水火不侵,苏谷仪的紫金火焰却远胜凡火,此时一燃,尽显晦莫难测。

两者相撞只在一念之间,轰然震出一阵雷鸣般的巨响,劲气以二人二器为中心,陡然向外荡开,离两人只有十步之遥的一排灵木,咔嚓一声,齐腰而断,狼藉满地!

不好!

芥子袋中还有四道下品镇杀符,是以前托观云台摆台的曲文云,好不容易买到的,加上昨天炼的两道,一共是十五道下品,三道中品,和三道上品镇杀符。

陈如月越想越气时,苏谷仪只淡淡瞥了她一眼。

得知这个结论,她心绪难平,实在无法淡定。

苏谷仪闻言放下心来,只要不让她做天理难容之事就好,投奔别的门派这种事,她也不会去做。

霄穹塔内的书典,她看得绝对不少,东极八十三山,最西阴山,最北苍山,南有楮海,东面则是广阔的川河。

仙根受损?又恢复?

空地上摆满了白色乳石,颗颗都有拳头大小,布置在地上,刚好铺成圆形,看起来,大概是什么阵法,苏谷仪并不认识。

陈如月笑得肆无忌惮。

东极危难持续了三千多年,上古金符已消失了几千年,要是得那上古之符,是不是说,东极危难破解之法指日可待?

想罢,又将注意转回,放在了九宫诀上。

“几斤?”王章义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两日前不愉快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不由浓眉微拧。

仙门之中弟子仙仆众多,想要找人,并不容易,却也不难。

难怪当日在灶房,那人能接下锁云链一击,这记名弟子,她到底还是小瞧了!

“你来了,如何?那丫头是几灵?”睿真长老放下棋子,看向那青年。

“……”

两人打得正火热,忽然,围观看热闹的弟子们瞬间安静下来,人群分散开,从中走出了一个淡漠如竹的男子。

“胡长老,程长老,请与我合力启碑。”这位老者忽然侧首,冲尘云殿外两人说道,和悦的眉目上,添了一分肃厉。

她无声一笑:“好了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这事,也不是全然没有把握,咱们且再看看,相信很快就有会知道了。”

只是暂时躲过一劫,这件事情并没有完。

“白仙长最近用的灵草也不缺,你跟后山的仙仆说一声,灵田里不需要太多人手,叫他们别再用那些记名弟子了。”

一息,两息,过了三息,想象中的剧痛迟迟没来,他睁开眼看去,愣住了。

所以这时候苏谷仪突然造访,王章义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九宫灵盘之所以为九宫盘,就在于修炼之初,上有九宫,而那唯一的一枚从透明变为青色的气团,就是九宫第一宫——隐光宫。

“我日你姥姥的,浪费啊!”他双目大睁,气急败坏,骂娘的同时,手里接二连三甩出了共十道灵符——下品镇杀符。

那提着花篮的少女,就是苏谷仪了。

这些不要脸的东西,竟敢背主!

苏谷仪疾步追了上去。

“呸!是人家儿子,路过阴山的时候,看见十个仙人了!”

话听着好像很客气,可是透着强硬。

苏谷仪听他往下说了许多,面上带笑,心里却暗想,那些人这么快就出来了?

等灵光灭去,苏谷仪一个趔趄,人已经站到了通往渠水镇的地界石碑边上,头顶暮色罩下,已经是傍晚,道路上空空如也,已经再无一人。

一种惊喜,兴奋的情感,这时在她浑身各处不断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