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须子眼中精芒一晃而过,他心中忽生一念,道:“师兄所言甚是,还有那符炼术,那女道既得,我就不信她一眼都未曾看过。”

近些天,天阜霞门失去护山符阵,门中弟子落魄地,只能一起挤在尘云殿避灵,当时是这消息清楚无误地传到万符阁,让他们大笑不止。

苏谷仪想罢,心里有些窝火,姓徐的弟子说的话,她丝毫不去理会,很快就到了青铜大门,正要一步跨出,一只修长的手就伸出,将她拦下。

那些碎衣之中,隐约鲜红,竟然是一块块的碎肉!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至被夺去修为,毁去仙根,这代价着实太大了。

如此表情,只有须臾之间,他的神情就如彩石一般不断变化,完全让人看不出情绪,只见他沉吟道:“好,本座就依你所言。”

胡宁长老仿佛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唇角微扯,道:“没错,正如二位师兄想的那样,我所得之物,乃是一方太乌石砚,还有一块符炼玉简。”

陈如月惊得面部一阵青白,她万万想不到,事情都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那苏谷仪竟然还能置死地于后生,气得她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万符阁五道真人刘权之名讳,在三大仙门中,几乎是如雷贯耳。

可是还不待她逃开,那两道灵光猛然起势,须臾而至。

芥子袋上有法印,水火不侵,苏谷仪的紫金火焰却远胜凡火,此时一燃,尽显晦莫难测。

她喉间一腥,猝然喷出一口血来!

不好!

苏谷仪笑着,算是默认了,她简要地将自己要说的叙述了一遍:“我这几日要出山办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至于青菜,我先在你这里存放一些,你看着用。”

陈如月越想越气时,苏谷仪只淡淡瞥了她一眼。

她想了想,干脆取出一块灵石闭眼调息,一个时辰后,真气恢复,又取出两张黄纸,执笔写上符书,又重复刚才一样的动作,打出镇杀符的手诀。

苏谷仪闻言放下心来,只要不让她做天理难容之事就好,投奔别的门派这种事,她也不会去做。

仙仆退下去的时候,屋中就只剩下苏谷仪和胡宁长老两人。

仙根受损?又恢复?

苏谷仪斜眼一瞄,十枚灵石中的其中一枚,就被那弟子收入袖中。

陈如月笑得肆无忌惮。

睿真长老一向和蔼的面上,也是一片无可奈何,道:“但愿万符阁还有余力支撑这百年,否则,还有几个十年可等……”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想罢,又将注意转回,放在了九宫诀上。

仙长们身具修为,三五日不吃不喝都是小事,是以,凡人仙仆一日三餐都不落,仙长们通常都是隔几日吃一顿饭食的。

仙门之中弟子仙仆众多,想要找人,并不容易,却也不难。

张子茗随手打出一个清尘术,筛子上的杂草凭空就不见了。

“你来了,如何?那丫头是几灵?”睿真长老放下棋子,看向那青年。

“正是如此。”

两人打得正火热,忽然,围观看热闹的弟子们瞬间安静下来,人群分散开,从中走出了一个淡漠如竹的男子。

他声音缓慢,如袅袅琴音,并不响,苏谷仪听在耳中,觉得分外清晰。

她无声一笑:“好了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了,这事,也不是全然没有把握,咱们且再看看,相信很快就有会知道了。”

话才说到一半,另一边又挨了一掌!

“白仙长最近用的灵草也不缺,你跟后山的仙仆说一声,灵田里不需要太多人手,叫他们别再用那些记名弟子了。”

当时,王章义亲眼目睹,那伤势深得,骨头都能瞧见,一连半月,怎么都不能愈合,那仙仆痛的日夜难寝,流血不止,最后失血而亡。

所以这时候苏谷仪突然造访,王章义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串文字,率先入她眼中。

“我日你姥姥的,浪费啊!”他双目大睁,气急败坏,骂娘的同时,手里接二连三甩出了共十道灵符——下品镇杀符。

也许是因仙迹大显得关系,这几天,渠水镇里看热闹的人比往常多了一些。

这些不要脸的东西,竟敢背主!

她眉心一紧若有所思,不着痕迹地后退,下意识就不欲再往前。刚走了几步,身边一个小孩擦过她飞奔而过,她心头微动,骤然抬头看去。

“呸!是人家儿子,路过阴山的时候,看见十个仙人了!”

那人说完,就见青衣少女稳坐如磐石,连头都没回一下。

苏谷仪听他往下说了许多,面上带笑,心里却暗想,那些人这么快就出来了?

在她身前,一道金色符纸飞旋而出,只见其上灵光大闪,“噗”得迸出一道蓝色火焰,无火自燃。

一种惊喜,兴奋的情感,这时在她浑身各处不断叫嚣。

只是他话音刚落,飞在前面的合运精,豁然失去了踪影!

苏谷仪胸中忽然一阵淤塞,眼前有些发黑,她警铃大作反应极快,取出一颗清云丹立时吞下,这才好转。直至此时,她才惊觉自己早就深入山内,这里瘴气浓郁,比起阴山边缘,还厉害了数倍!

“道友哪只眼睛瞧见我是偷袭,我炸的是这山壁,可有把你炸伤?既是没有,这位道友这样冤枉人,怕是不好吧!”

想成为普通弟子,至少要达到炼气三层,而这样的一个门槛,明明就在眼前,仿佛唾手可得,可就如一道天堑,怎么也跨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