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哦”了一声,转身离开院子,出了门,她侧首深深地看了院中的两人一眼。

在她眼中,这灰雾十分奇怪,她记得阴山上的黄茅瘴,再如何厉害,也是死气沉沉的。

鼻尖灵气清凉,她长吸了一口,复又缓缓吐出。她并没有马上睁开双目,而是将神念转到了灵台之处,心间一动,《造化玄真谱》的第二页,徐徐展开。

如此难遇之机,食这菜就可以?

不不不,他李长德自十一岁入的仙门,至今已有三十余年,仙家珍宝还有什么没有见过,灵草,丹药,灵石,哪样不是奇物,可要说菜,就算是仙门玉珍峰所栽种的,同样也是凡蔬,世上根本没有具备灵品的菜……

久而久之,大家对待她的态度,变得特别矛盾。

相隔不到五步的距离,花如锦站在弟子的最前方,原先红润的两腮上,浮现出了不同于往日的白,没有人看到,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下唇已咬得血色尽失!

嗡嗡交言之下,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他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方才曹师兄也只是状态不佳,如若不然,也会与我一样,同是二灵。”说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人:“我说的对吧,曹师兄?”

这语中的机锋十分露骨,众目睽睽之下,那位记名弟子整张脸唰地爆红,眼眶很快就泛出了水泽,明显羞愤不已。

青菜一熟,她就祭出了芥子袋,掐了法诀,青索剑倏地一声从中飞出,眨眼功夫,那些青菜自根部整齐而断,随后一股脑地被收入袋中。

他摇摇头,想到了那张明丽的面孔,将信将疑,王章义会有那么好运?那位仙姑真能帮得了他?

这段时日,门中一个小小记名弟子,差不多成了所有弟子茶余饭后的笑话,人人鄙夷,她道是谁,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人就是她!就是她啊!

张子茗俏丽的脸庞,唰地笼上了阴云。

院子里面,时不时传来“梆梆”声响。

这一年半里,她眼睁睁地,看着本与她境界相当的几个记名弟子,越过她,通过仙门小会,变成了普通弟子,而她始终踏足原地,修为迟迟不进。

蛟龙九式之一式,玄龙在天!

另一人不以为意,道:“也许只是巧合。”

这,吓得都尿了。

男子垂首而立。

……

小二点头称是,悄悄吐口气。

心中拐过数道弯绕,就这样在直到天明。

他动作之余,他眼中闪现一抹狂热:“你可知道你手里握着的是什么?上古符法消失万年,如今再度出世,也只配我们万符阁所有!”

嗯?

包括粉衣少女和第一个抢宝的男子在内,大家神色中都多了一分犹豫。

玉瓶疾飞,绿色光芒逃不过,竟被当头扣下!

想罢,她越发谨慎,脚步都不自觉放得更轻,她不认为自己仗着这一点修为,就可以万事无惧,何况还有那两个不知来自哪个仙门的人在,因此不敢入内太深,只在阴山的边缘绕圈。

苏谷仪庆幸自己挑了个好位置,那两个女子进来就扫了一眼大堂,随后找个位置就坐下,对周围的事物爱理不理。

阜霞门的一处院落里,灵烟飘飘,一缕一缕地从门缝,窗缝之间渗透而入。

这话说的,简直是无赖啊!

蘸了墨,她心无旁骛,挥笔写了起来。

仙林苑院门轻轻一开,走出来的女童大眼中灵光潋滟,她嘴角弯着一抹弧度,两手相握微拢,看起来心情不错。

果然!

锦囊只是普通的凡物,所装东西很有限,而眼前这个芥子袋,只有她半个巴掌大小,却能装下一个房间的东西。

“是这样?”他皱眉道。

“身为同门,你竟然想抢?”苏谷仪怒道。

回忆起仙庙里发生过的事,苏谷仪就恨得牙痒,张子茗身为入室仙仆,拥有仙根,又仗着身后之人是白怜,所以才那般傲慢。

那人慌忙之中摔了好几跤,连滚带爬喊道:“仙长救命,有……”他话还未说完,就见在他眼前蓦然现出一个黑影,那仙仆惊骇欲绝,一句话哽在喉间,就双目暴睁,全身干瘪下去!

她才说,旁边就有人接话道:“那可不,傅师兄十三岁入道,如今才二十七岁,就已炼气八层!”

几个呼吸后,苏谷仪周身灵烟散去,青色气团上的灵光趋于稳定,不再变换。

苏谷仪鼻子酸酸的,她最近一直流离失所,更无什么朋友,王章义此举一下子让她心里产生触动,笑容也淡了下来。

“他乐意与谁就与谁,你管得着么?”苏谷仪冷着脸道。

苏谷仪惊呼一声,想收脚也来不及,一头栽了进去。

杨府里顿时炸开了锅……

提到“邪灵”二字,角落里的麻布袋轻微抖了抖,里面,苏谷仪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就想到了那吸活人精气的阴灵,心里的寒意一阵接着一阵地往上冒。

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仙人迟早会飞走,她三番两次受仙人搭救,却连一次报答的机会都没有,委实沮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