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盘问的男子瘦瘦小小,捣头如蒜,连声道:“绝对错不了啊老爷!林家的妇人看得清清楚楚,小的怕她想骗取银钱,就跟过去看了,那妇人没说假话,就是那个贱婢!”

看到陈如月露出了笑容,苏谷仪目光滑过花如锦,视线与她交汇在一起,从里面看到了一丝嘲弄。

“喂,这里人这么多还没位置,我们几个坐哪儿啊,还不让人腾出个地儿,拾掇拾掇干净让我们歇息!”说话的少女有些恼,看着人满为患的客栈,脸上一阵嫌弃。

纸上所记载的符共有四种,她只认识两种,那就是镇杀符和潜行符,另外两种她听都没有听过,不过即便这样,也让她目眩神摇了。

除此之外,手里另外一样东西,乃是金灿灿的一道符纸,明明看上薄如蝶翼,可是握在手里,却有不可思议的韧度。

苏谷仪的视线为之一转,落在了一条非常细微的线条上,就在罗盘的正中央。

“这位道友,还是把宝贝留下罢!”说话的男子,正是阴山之外,与娃娃脸女子动了口角的男子,说这话时,他脸上木然的状态,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那是对灵宝的渴望。

两人相斗之间,闪着绿光的合运精逃离了追捕,快速向前蹿去!

很快,一条山道,就出现在了苏谷仪的眼前,山道前方尽头,没在一片雾气里,看不清伸向何处。

她一路走来,镇子里似乎也冷清了一些,巷子里不少人家,甚至都是闭门谢客,怪萧条的。

“那是我命大!”花如锦咬牙,她还想要说什么,目光却是一移,从苏谷仪的身上转到她的面上,随后满脸的愠色忽然一扫而空,一朵笑颜在她脸上猛然绽开。

苏谷仪嘴角直抽抽。

事实未定,杞人忧天终是不好,苏谷仪甩开烦闷,告诫自己。

一介仙仆,比她这个仙门弟子都要大手笔。

一整天,苏谷仪都在培植灵草中度过,晚霞遍目时,最后一次催生术也正好结束。

再说到培植灵草,苏谷仪就高兴了,她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是金珠啊!原来仙门里除了御宝阁分派灵资,还能自己额外赚取。

等到反应过来之际,碧霄短剑“当”地一声,随后灵光一闪,就已经被人捏在手中。

这字形非常复杂,是她从未见过的,可她却下意识就念了出来。

“我正想问你,你可知道,昨晚那个穿白色衣衫的师姐是谁?”连仙门中无比珍贵的仙符都能持有,苏谷仪转移话题道。

修炼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苏谷仪从入定中出来,天就已经黑了。

众弟子一人席座一张蒲团,数十人之中,男女之数三七之分,男三女七,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看那俊逸之人,还是真为了听道。

“咦?”

她慌忙睁眼,随手抓住了身边的床沿,这才得以稳住身形,没有栽到床下。她心头大动,一时不敢再继续,停了几个呼吸,那让她犯恶心感觉,才慢慢退去。

“是是是!”孙智忙不迭答应,一溜烟离去。

他还犹自内疚,更没料想,两人会以这种方式遇上。

这么大一个林子,没有鸟鸣,着实也太冷清了。

“方嫂,你说这会不会不吉利啊?”说话的是一个丫鬟。

好容易停下来有了喘息的机会,这种停顿还没有持续多久,接着又上路了……

门外花如锦一怔,脸色白了白。

倒不如真让她给鬼怪害了才好!

周围一片黢黑,风过,伴着哗哗声响,诡雾久久不散,始终没人回答。

可悲的是,他们信以为真,事到如今,还要怨恨别人。

苏谷仪看着杨老爷,淡淡道:“令公子死于邪灵,早就神仙难救……”

“你胡说!”杨老爷疯狂打断,双眼通红:“老夫不信,他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被邪灵害死的,是你!就是你害的我儿!你这个贱人!贱人!你凭什么可以成仙,你就该给我儿陪葬!”

“你去死!”他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气,就地爬起,发狂地冲向苏谷仪。

心有执念,一朝生,终成魔。

耳边传来下人的惊呼,苏谷仪身影如电,眨眼从杨老爷面前晃过,劈手在他后颈一敲,就见他软成一滩烂泥,栽在地上。

这人不可理喻,苏谷仪没必要再浪费功夫,何况她已经取回了芥子袋,小孩也一溜烟跑没了影。

那些下人看到仙人,哪敢阻拦,纷纷虔诚地趴地,只见她一个闪身,就失去了踪迹。

破败的巷子里,只余下一地的狼狈,挂在枝头上的汉子,红着脸被同伴从树上弄下。

杨老爷被那些人架起,就要抬回府里时,巷子拐角处突然冒出了两个人来。两人脚步极轻,出现地无声无息,将杨府众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