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通百通,在想到这点之后,我脑中突然冒出个念头,瞬间一切阻塞都赫然开朗!

李明喻——或者换句话说,这怪物李明喻,他抬起头,活动下四肢手臂朝我走了过来,步伐生疏僵硬,就像是从来不曾这样走过…虽然他的个头只是豆丁,但我却依然郑重其事的应对,第一时间就把真言棍取出横在了胸前,双脚分开弯曲,随时可能暴起突进或者快速退开。

卧室和走廊挂满了人皮,轻若无物,被外面的带雾气的风吹拂摆动,五官位置都是空空的窟窿,我也看不出是些什么人,只觉得它们死不瞑目,虽然已被剥皮,可脸上依旧僵硬着临时前的恐惧,窟窿眼儿似的大嘴仍在无声呐喊,犹如伸冤悲鸣!

就在我第二次用真言棍击中它的时候,这阴影怪放弃了以往用触手反击的招数,继而整个身体陡然飞出,朝着我的方向泰山压顶扑来,同时八条触须四面夹击而至,反应不及之下,我身上立刻被三条触须击中,烧出了烙铁烫过般的伤口。

王宇的尸身嘎然而笑,跟着周身抽搐般的抖动起来,没几下身体就是一软,然后很快瘫倒在地——他体内五脏迅速停止了抖动,混着绿色浆液的鲜血泉水般从他身体的裂缝涌出,很快在地上流了老大一滩。

短短几级楼梯变得很长,我差不多用了半分钟才冲上二楼,此时此刻,整个房子像是变得大了很多,十来米的走廊像是百多米,房间也像是大了很多,看起来空荡荡的。

“这个畜生,这个没人性的东西!”王悦这一劝,老爷子更是火大,当时便气得满脸通红,指向王宇的手指也不断颤抖起来:“说啊,把你做的好事都说出来啊!告诉你姐,她这么多年好心是怎么喂狗的!说!当着你姐的面说啊…”

举例来说,古人把对应的乾宫的门命为开门,寓万物开始、大吉大利之门,中国历史上的开国之君,几乎所有开国君主都是从西北乾位开创基业,是为求这开门之意。

我虽然愣住了,但这阴影却是没停,三笑两笑之后,它山呼海啸的朝我冲了过来,整个房间中隐约弥漫着种说不出的咻咻之声,既像尖利器物急速划过空气,又像是水烧开了水壶的啸鸣,刺得我耳鼓嗡嗡直响,头痛无比,只想把棍子扔掉,伸手把耳朵死死捂住。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我进入王家大宅第一次发现的异常,心中不由欣喜起来:找了这么久,终于发现点不对劲儿的地方了!我的天,居然是在这里设下的阵咒法物,怪不得下面找不到呢!

有关仔仔的问题立刻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王悦那鼓足气球般的气势很快泄了下来,有点莫名的颓然:“出事以后,仔仔就一直没住过这里了,都跟奶奶睡的…”她想了想,有点不确定的踌躇,欲言又止:“安先生,万一…呃,我说万一…如果真是你说的第一种情况呢…我们怎么办?”

后面的人来到刘邦斩白蛇的地方,见个老妇在暗夜中守着蛇尸哭泣,说我儿是白帝之子,结果拦路被赤帝之子斩杀,无法报仇云云,众人以为是疯子想要打她,这老妇人却忽然消失了。

事情来来回回几趟,我脸色又不好,王家人心中早就有些忐忑了,见我脸色忽然转晴,王老爷子忍不住立刻开口道:“安先生,怎么样?”

来如飞花去如烟,

说话间她已经从盒中捏出个捋看似黏黏糊糊的东西,随意的朝火堆中一扔,只见火苗燎然变大,瞬间把它烧成了灰烬,如同扔的油脂——她一取一扔的时间很短,但借着那火堆的光亮,我依稀看出这似乎是段头发,只是上面沾满了凝固的血痂和血渍,粘成一团散不开,只是不知为何会如此易燃。

古书中所留只有门、甲两术,门是八门、甲是六甲秘祝九字真言,我学到的东西不外乎这些,后来自己查看无数古书典籍补充学识,所学也不过是对付鬼怪妖魔、阴邪鬼祟的法子。风水天衍,扶鸾占卜属于奇门遁甲中‘奇’字诀,乙、丙、丁三门,可惜我从来就没学到,也就不足以窥探天机,推断可能出现的问题了。

虽然恶心,但孙教授还是带着女生忙了起来,不断把一条条的虫子从他体内挑出扔掉,暂时无事,我立刻走到了孙涵香的桶边查看她的情况。

送走方晓丽的两位亲人,我抓紧时间备好东西赶回去做准备,主要靠的还是福根和九字真言的藏甲之咒——赶在他们之前,我提前在两口梁木大桶四面用红漆书了‘行字’诀,绘上宝瓶佛印和摩利支天心咒,借以引来佛境藏甲,增强其赤日纯阳之力。

红布包我大大方方摆在了桌上,原以为她们会就此高看我眼,谁料这些小说情节完全不靠谱,那中年妇女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根本没管我拿的是什么——我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看她肩头微微一动似有所图,立刻蹭的站了起来,同时抓起红布包就横在了胸前。

市局的人调查完准备收队,我和老陈离开的时候看他脸色不对,我骤然想到自己又给人添了这么大个麻烦,不由嘿嘿笑着给他道歉:“对不起啊老陈!我也没想着这件事会搞成这样,又给你找了这么档破事儿出来折腾——别生气,哥们请你吃宵夜,满蜀都你随便挑,海鲜烧烤还是火锅管够,行吧?“

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老陈脸上的犹豫渐渐消失,断然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为了阻止火势的蔓延,我决定了——破门灭火!”

就在我接电话的时候,孟恬恬自告奋勇帮了手,把人带着下楼,同时打手势提醒我当心些,我骤然间想起了王木匠那边做东西的事儿,连忙几句话把事情交代她搭把手,让她忙完后联系,并且负责去趟厂房把东西收下——这件事看起来越来越麻烦,越来越失控,只能算走一步算一步,能暂时找点事把她支开最好…

虽然不了解,可这并不影响我施救,所以我立刻从里面的架子上取出两把鲁班尺,并排放置办公桌桌面,跟着取了瓶溶了朱砂的黄曲,毛笔一蘸,分别在两柄尺子的‘劫’字门公下‘死别’字,与‘害’字门公位下‘灾至’字,各自一点,然后递到这两位父母手上:“用尺上红点的位置,拍打你儿子的掌心足心,轻点慢点就行。”

“安然,你在哪儿啊?”毕竟过了一夜,孟恬恬的声音听着怯怯的,“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啊?”“中午啊?不好说,”我故意皱皱眉:“我在位长辈这边请教点事儿,也不知道完不完的了…”

“居然逃走了!”我心中一惊:“不会吧?”

我算算时间,今天是周三,解决孙涵香的事儿估计至少还要三五天,所以时间只能定在下周,于是我很快回复:‘下周一早上十点,你到将军陵大街15号红杉大厦1303室,安然心理诊所和我见面。诊金一万,治疗费面谈。’

想了半天,我最终还是决定找马浩宇的朋友谈谈,多了解点他女朋友的事儿,所以我很快通过老陈了解到了他的情况,并且决定去拜访一下。

孙教授来过电话,也是即刻回电,不过他只是关心我的进展,所以我问了那几名医生的状况后,安慰他宽心,跟着也挂断了;

这一幕太恶心了!

我给孙教授交代了一下,同时让他还是顺便报个警,不过别说林淑娟失踪的事,随便找个由头把他们拖在医院待几个小时,实在找不到,找两个熟悉的警察过来帮忙守会儿也成。

“我去看看!”

好,话说到这里算是已经到正题,估计孟小姐找我也就是冲这点来的——我从书上看到的,每当人落入危难被救出之后,会对救援自己的人有着难以忘怀的英雄情结,意乱情迷中还会认为是种爱情,不过可惜,这种感情的基础太脆弱,太肤浅,等到琐碎的生活磨灭掉开始的激情之后,往往都是以厌倦收场,这也是我请来安怡把一切结束的理由。

“没办法,上午有事,”我的目光绕过他,落在后面堆木箱子的旁边:“这些?”

很快,洋洋洒洒的黄纸灰化作细碎如尘的粉末被夜风带走,一切全都结束了。

掌心雷,与剑指雷、风火雷等同源,均是以人体五行为媒,调动自然界阴阳五行之力用,对付一般的游魂野鬼倒是有点效用,加以桃符后,效果大增,能够破去邪祟,祛除阴煞。

“考虑,我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老头儿的声音又尖又干,在夜空中清晰无比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我黄家九代单传,如果不是这个臭丫头勾引,志文怎么会拼命去赚钱?又怎么会出车祸?嘿嘿嘿,钱我已经准备了很多,她和我儿子以后会过得很好的…”

黄老头家周围都已经纳入了经济开发区的范畴,到处是人,他想找僻静地方万万不能,再加上他是典型的农民,家里没有车又不会骑摩托,代步工具只有自行车,所以我相信他去的地方不会很多——想了想之后,我打开ipad的安阳镇周边地图,从地理位置和远近分析之后,指着片距安阳不太远的地方,“我估计黄老头起坟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现在我们全部上车,从三个方向朝里面开始搜查。”

事已经备妥,我和孟老板分别开两辆车离开了办公室,开始朝着白塔村我的秘密基地去,孟老板另外派人前往婚纱店去取录像带。

孟恬恬连忙摇头:“大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儿子既然很帅,喜欢他的女孩自然一大把,那轮得到我?再说了,我有男朋友,就不和她们抢了。”

流云飞渡

饮料应有尽有,从小朋友喜欢的可乐、奶品、果汁到成年人饮用的红酒、香槟、果啤,一应俱全,当然,同样也少不了现场调制鸡尾酒的调酒师守在台后,随时为客人服务。

宴请的宾客很多,密密麻麻到处是人,有些三三两两在草坪上聊天,有些在游泳,还有些坐在桌旁小声谈话…所来的宾客很杂,除了孟恬恬的朋友同学,看起来孟老板公司的员工、生意上的伙伴、有交情的邻居,但凡认识的估计一个没落。

和电影演的不一样,我进入酒店的时候并没有个狗眼看人低的门卫出来阻拦,死活不信,最终等主人出来才落得个解雇走人的下场,轻轻松松就穿过大堂来到了游泳池草坪附近——这外围倒是有几个孟家的人守着,不过一看就是孟老板公司的保安,还没等我走近,大个保安队长已经满脸带笑的迎了上来:“安先生你总算来了,小姐都出来看几回了,叮嘱我们看见你立刻给她打电话…你等等,我马上给小姐说。”

他摸对讲机的时候,目光很自然落在了我的衣服上,但他只是稍稍一愣,接着立刻移开了视线,面不改色的开始呼叫——“行,你联系孟小姐,就说我吃东西去了,”我拍拍他的肩膀:“饿死了,忙一天没吃饭。”

“您请自便…喂,喂,请告诉小姐,就说安先生来了。重复,请告诉小姐…”

我哪管他咋说啊,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也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正好填填肚子再说。

我大步流星的来到餐桌前,老实不客气的先把烤好切出来的羊肉夹两块进盘子,然后又转到牛排面前要了块七成熟,接着弄了点寿司,也不找桌子,直接拿叉子把羊肉叉起就开啃,直吃得满嘴流油…

干掉烤羊肉之后,我哧溜了杯苹果汁,等着那块在煎板上冒着热气翻滚的小可爱,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孟恬恬的声音——她身着今年最流行的海蓝色长裙,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只若凝脂,细细的千丝扣项链挂着水滴般的坠子,欢快的沿泳池朝我走来,满脸都是喜悦!

陪她一起的还有位女孩,白色晚裙金色束腰,蓬松的卷发烫染微红,胸口呼之欲出犹如揣了两只兔子,不用说,这应该是她的好姐妹苏燕了。

我挥挥手打个招呼,接过厨师递来的牛排,这才朝着她俩走了上去:“嘿,两位美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