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一起,郑翠莲忍不住起身揭开了木桶盖子。

那到底为什么呢?

“哎,别说这个,你嫂子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比如杜某人。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郑翠莲也越闹越凶,理亏的张屠户只能好言相劝,可惜收效甚微,反而一不小心被老婆挠花了脸。

因为在家里是老幺,父母宠着他,哥哥让着他,那可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基本上无论他想要什么,家里人都会想方设法的满足他。也正是如此,当看因为一部功夫电影对功夫产生兴趣,他提出要去学武的时候,父母更是毫无二话,直接为他找关系选学校,最后万分不舍的把他送到了嵩山脚下的一所武术学校里。

一阵患得患失后,杜开牙一咬,扭头就要冲进人群,可他刚到人群外围还没往里头挤,面前的人群就像锅里煮的饺子一般,被一双大手轻松的拨拉开了。

色盅落在桌子上,杜开陡然睁眼,正要提示张屠户下注,冷不丁的看到不远处一张脸,吓得手一哆嗦。

尼玛,脸还是那张脸,光头还是那个光头,连衣服都没换,你以为你装成和尚我们就认不出来了?!

胖子的吨位的确很惊人,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位狠角色,不过他之所以能吸引到杜开的目光,最大的原因还是他表情迷茫,眼神犹疑,似乎和杜开一样,满满的心事,很是纠结。

杜开只知道这是一个叫做“宋”的朝代。

原因很简单,红烧肉好吃是好吃,可它里面根本没什么秘密,说白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就是一道很简单的家常菜而已。

为什么猪肉和红烧肉一起热销,自然是大家想买回去自己做红烧肉,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客人也曾直言不讳地说过,甚至不少人曾直接问过做法。

杜开估计,现在很可能已经有人研究出了做法,至于为什么还没出现负面影响,大致原因不过有二:其一,人家的确是做出来了,但口味还不够好,比不上张记肉铺正宗红烧肉而已;其二,或者人家做出来了,味道也不错,只是还没传扬开罢了。

如果张记肉铺不能及时想出应对之策,真正原因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结果都会给张记肉铺带来巨大冲击。

试想,到时候家家都会自己做红烧肉了,何必还要出来买呢。

要想个什么法子迎接冲击呢?

张屠户一家正处于咸鱼大翻身的亢奋中,连整日里苦大仇深的小丫头张依依也开始有了笑容,看杜开的眼神比以前好了一点,杜开不想扫了他们的兴致,只能暂时隐瞒,自己慢慢想想办法。

“哎,目光短浅的人就是活得快乐啊,像我这种有远见的聪明人可真是辛苦啊!”张屠户夫妇齐上阵,在摊位前忙的不亦乐乎,杜开蹲在后面的小马扎上,揣着手,心里自怨自艾的想着,时不时的看看身上穿的张依依做的新衣服,心中苦闷,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也不知道是张屠户是老王卖瓜自己买自夸,其实言过其实,张依依手艺本来就不咋地,还是这丫头在故意整杜开,她给杜开做的这身衣服,上松下紧,左窄又宽,显眼的位置还绣了一只呆头呆脑不知是鹅是鸭还是鸳鸯的傻鸟,看上去又土又丑,还富有一种强烈的喜感,杜开长得清秀潇洒,倜傥风流,居然被衬托得像个智障儿童一般。

看看张屠户身上那身得体的棉衣,杜开觉得应该是后者。也不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怎么得罪她了,怨念如此之深,居然这么丑化自己!

“或者是因为我太英俊了,她心中有了紧迫感,为了减少竞争压力,所以这么对我?”杜开轻轻摇了摇头,美滋滋的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心理健康的骚年,他总会给不好的事情想出合力的解释,然后自己真信了……

暖日当空,时间接近正午,生肉早已销售一空,连在客人强烈的要求下后来赶做的一大桶红烧肉也只剩下最后一份了,可后面排的队伍还长,不没买到红烧肉的家伙又开始叫骂了。

“多谢大家的捧场,但由于猪肉已经卖光了,今天想要再做一桶红烧肉也不可能了,没有买到的朋友实在抱歉,还请明天再来!”

张屠户不停作揖,憨态可掬的道着歉。

“嗨,老子等了这么久白等了吗!”

“就是啊,我都连续两天排半天队买不到了,要是明天还这样怎么办!”

“张屠户,你不厚道啊!明天一定要给哥哥多做一些,银子少不了你的!否则别怪哥哥我砸了你的生意!”

张屠户苦着脸满口答应着。

郑翠莲正要把最后一份红烧肉打包给客人,街道上突然一阵鸡飞狗跳,也是赶得巧了,不知为何,两匹马居然同时从两个方向飞奔而来。

两匹马,一批雪白如雪,神骏异常,一看就是盖世名驹,贵不可言;一批艳丽如火,高大健硕,虽比白马略逊一筹,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这马千金难求,不可多得。

离得还远,白马上的骑士就用破锣嗓子气急败坏的叫嚷道:“红烧肉还有没有,有的话我全包了!谁也别跟我抢,不然我就耍流氓!”

“骑白马的不一定就是王子或唐僧,还可能是流氓,古人诚不我欺!”远远的看着白马上那面容扭曲肥肉乱颤的胖子,杜开嘬了嘬牙花,看向白马的眼神火热到了极点,内心之中更是羡慕嫉妒恨各种负面情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打起了群架。

他虽然来自现代,对马一窍不通,可最起码的眼力见还是有的,这匹白马太特么神骏漂亮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是万里挑一的好马,这就是古代版的兰博基尼,劳斯莱斯!而自小就有江湖梦的他,最大的愿望不就是骑这样一匹白色骏马仗剑天涯嘛。

这匹马若是自己的多好,侠客配骏马,马俊,人更俊,路见不平一声吼啊,天下无不敬仰膜拜!然后暗叹一声“人生如此足以!”

可惜,马不是自己的,而它的主人似乎还挺丑……

怨念啊!

杜开对这批白马一见钟情,情有独钟,一时之间忽略了那匹同样不凡的枣红马,而枣红马的主人,似乎绝对不容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