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藏头露尾?”战无痕暂且稳下身形,但见他这全力一剑只将书生肩上削出了一道深及两寸的伤口,他当然清楚在武林中有如此功力的高手除却战行云之外,便只有藏锋阁主

“看阁下的兵器,应是战行云。”书生说到这里,见着战行云似默认的脸色转而盯着一旁眼神深邃的战无痕时双眼却是一亮:“那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无双诚主了?”

所以这个伤痕便被刻意保留了下来,不管战无痕早已有了这世上最好的金创药。因为那时的一口,虽然很痛,但却让人心里升暖。

悔不该心软答应雪儿,让你的脸由着那么多人见到。”

让这屋子突增了几分迷离的幽暗,更让在场所有人的喉头开始突然吃紧。

“很吃惊自己的父亲有着那样的嗜好?”轻拂而来的山风掠起了战无痕完好无损的衣裳下摆:“不过我可是习惯了,每次他与女子房事之后便会跑来我这里发作一番,好在……”

他几岁。

这具温暖肉体的潜意识与冲动中,消失干净,所剩下的仅有最为原始的渴望。

战行云运息压制胸中炙热,静候战无痕下文。

如此精致的小楼,好比一个纤巧的美人,婀娜在清风中。

自打娘亲去世、战无痕待他突然大变之后,城中那些见风使舵又早嫉恨他的兄弟们便合着一块落井下石;那时他尚有刚出世的战天雪需要保护,对于那些恶意的捉弄、暗底里的

现在如同面对空气般冷冷‘瞪’着他的战行云,实在有些无趣呢。

绝色姬人。

“哥哥,呜呜呜,哥哥!”猛然间一个带着哭音的稚嫩童音,在骚乱中透过嘈杂的响声飘进战行云的耳里。

*

“我不管你那个不知廉耻的父亲做何感想!我只知道他在城里收这么多姬妾不说,还敢背着我在城外养有外室。”女子突然重重拍着手旁几案厉声喝道:“只有我秦郁臻才是无双城

战行云摇摇头,虽然今天发生一连串的事故但他初与兄长相认又一家团聚,这心中兴奋也便没有其它感觉;谁料行云刚刚定下摇晃的脑袋来,却似真的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一时

“不必了,这样挺好。”战无痕抬指玩着怀中小孩儿的亮亮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接二娘来,不也是为了一家团聚?就让行云坐在这里。”

“怎么没有见过?”战行云低头急道:“爹和那十六位伯伯我都见过,只不过娘亲今日才告诉我爹是住在无双城里罢了。”

十六匹骏马,一辆马车。

“莫非……”然而战无痕下一刻却突然靠近战行云身旁,兴味盎然地捏起他的下巴:“你还在想天香阁中之事?”

狠狠拍开战无痕的手掌,但是当指尖的热度接触到哥哥皮肤上时,战行云的心脏仍然下意识地漏了一拍。

“我们是兄弟……”几乎是咬牙从嘴中承认这个事实,战行云此时不得不用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事实来强迫自己打消此刻又有些暧昧的气氛。

“我可什么也没有说呵……”战无痕盯着战行云桀骜的唇,好笑于身前之人不自然的表现:“行云,你还真是可爱。”

“够了,别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战行云猛然向身侧的男人吼道:“第一次仅是我中了春毒,第二次也是我突然发了疯,好不好?以后你我之间……”

话至此处,战行云顿感腰椎一紧、面上忽温,却原来是战无痕陡然面向于他、出手如风已揽过他的身子,深深凝视。

“你我之间……如何?”玩味的话语,却仍带着股傲然掌控一切的语气。

战行云英眉挑动待要说话,战无痕却在他行动之前收臂,滑开的手掌顺势紧紧握着战行云的手腕,将另一手的食指举于其上、下唇之间做了一个静声的姿势。

何事?战行云诧异地看见战无痕将食指退离他的双唇之后,跟着挥动袖袍立即便掩熄了燃烧正旺的火堆。随后战无痕轻轻笑了笑,拉着满心疑虑的战行云掠向不远处耸动的树丛

“呜呜呜……”一阵类似小孩子哭泣的声响从矮树丛里传出,他二人俱熟识狩猎,也便听出发出这叫声的应该是狐狸。

战行云沉下脸,甩手打算弹开男人的五指,但战无痕这次握得相当牢固,而他眼内的执着也在月光的照耀下显露无遗,战行云无耐只得暂且忍耐对方突来的兴致,冷眼向前看去

他二人眼力非凡,在这树林之中借着半空月色也足已将景物瞧得一清二楚——

前方有一大一小两只白狐,约是刚才战无痕熄灭火光它们方才逐渐活跃起来。

此刻这两只狐狸的行为却颇为古怪,尽管战氏兄弟二人内息深奥行走之余都可做到全然不惊扰生物,但那小狐看上去仍是慌乱之极。它不住围着体型较大的成狐打转儿,哀鸣一

般的叫声便是这小狐发出的。

然而那大狐却毫不理会,背身不睬,偶尔小狐缠得紧了它甚至还会扭身嘶咬小狐一下,但下口之处却并非小狐四肢、多是其后背相关部位,嘴里还发出凶狠的驱赶之声。

良久,那小狐见大狐仍是这般决然,只得呜叫着一步一回头离去。

战行云瞧在眼中,禁不住露出一丝奇怪。他直觉看到的二狐应是母子,但那母狐为何这般无情赶走小狐?

“意外么?我以前曾听侍卫中的狩猎好手说过,当幼狐断奶的时候,母狐便会毫不犹豫赶走它的孩子。”战无痕似察觉战行云的心思,淡然一笑低声开口:“因为狐狸在野外毕竟没

有狮虎那般自保的能力,所以当小狐可以食肉之后就必须学会独自捕食否则就会饿毙。但它们打小却习惯母亲喂养,所以母狐若不狠心驱赶小狐离穴,最终母狐衰老……小狐则必定

跟着死亡;千百年来,狐族便是藉以这般方法生存下去。”

“如此说来,刚才那只母狐这般残忍地对待它的孩子,才是为了真正的保护它?”战行云喃喃自语,心中却跟着一动。

“你没见到那母狐其实并未噬咬小狐四肢,因为若咬坏了小狐的腿脚、它在遇到危险之时便不能及时逃走。”战无痕摇摇头:“母狐必须在此刻残酷!否则它的孩子便不能在这么危

险的地方活下去。”

“……”

“不愿相信?”战无痕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战行云,接着说道:“其实据我所知在走兽之中并非只有狐狸如此,狮子亦然。”

战行云侧头凝视缓缓而谈的男人,脑子里却不禁回忆幼年时他曾喜欢留宿在战无痕房内,而每次眼前之人也是这般与他讲着趣事,哄他睡下之后才上前拥住他同眠。

清晨醒来之际,他总会在这个男人怀里,就算偶尔的情形是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但战无痕仍会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手便是这么紧紧地合住他的手腕……

这些本该完全淡忘的记忆为何如今涌泉般向他心中袭来?到这个时候他竟还在为这个男人的话而动摇?不是早知道战无痕的喜怒无常么?不是早已下定决心终有一日会夺下无双

城好好羞辱这个男人的么?但为何短短几月内,他便又被战无痕捏在掌心之中了呢?

“猎人们说过:雄狮会吃掉母狮与其它雄狮所生的小狮,若不那样做日后年青的狮子成长第一个要杀掉的便是它;但雄狮面对待自己的孩子时,有的甚至会将幼狮从山顶推落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