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都不见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一条幽暗的石楼梯,和刚才那条地下通道一样,弯弯曲曲地往下延伸到远方,不知道通往何处。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们中最能惹祸的光头直接就跑过去搬弄那椅子来研究了,我们拦都拦不住。

“怎么可能!”我惊叹,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所幸黑围巾反应还算及时,黑色长棍往上直接架住尸体的双手,右脚一个飞踢踩住另一个尸体的面门,对光头喊道“快把脚拽出去!”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除非抓住了老李逼他把东西交出来。”猫叔不耐烦地回答。但是从他表情来看,他肯定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只见他点了一根烟,陷入了沉思,“老李现在究竟藏在哪里呢?他是出去了,还是仍在这屋子里躲着?”

“的确,我感觉灯灭不久后就有一只冷冰冰的手把蛇往我身上放。”肉丸也说道。“我也说不出那是不是人的手。”

此时我正靠在门边,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侧边飞过去,速度之快远非人所能达,然后还能听到一声沉重的落地声,似乎那东西直接从二楼跳到一楼。一种莫名的恐惧早已让我忍不住要退出去。

屋主夫妇马上意识到这人不正常了,吓得赶紧把门反锁,全家人赶快逃出了这件宅邸。

“猫叔,我找到简先生了。”中年西装男冷冷地把我推向前。

为什么说无聊?因为自苏醒以后的两周,我每天的生活,除了吃和睡,就是在医院里进行了各种复杂的身体检查和复建运动。

那竟然是一张女人的脸!

然而,当那张脸一点一点远离李先生的身体,越离越远,我们便发现她的脖子长得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是半米,还是一米?我们能看到她头上那无数深红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头在上空慢慢飘荡,遮盖住她脖子的一部分,然而我们还是很清楚地意识到,她似乎没有身子。

“是阿飘!”猫叔突然大喊道,一把拉过我们几个,“快跑!快!”

阿飘,是寻宝人口中的一句黑话切口,专门用来形容——“鬼”。这个世界上有形体的东西多少都遵循一定的物理规律,比如蛇虫或者僵尸,一般寻宝的时候碰上了,实在不行也可以采取暴力破解的方法。只有鬼,是所有寻宝人最不愿意碰上的,因为它们没有,行为没有任何规律,一般的物理攻击对它们也无效。普通的寻宝人不管多强大,在鬼的面前,都像婴儿一样。

我们几个吓得赶紧就想跑,心里虽这样想,但脚下却根本跑不快,虽然知道不该回头,但每跑两步却忍不住不停用眼角瞄身后那女人,生怕她不知不觉飘到身后。

但是那阿飘表现却很奇怪,好像并不想一下杀了我们一样,只是不紧不慢地一点一点地伸长脖子向我们腾挪过来,我们跑多少她就腾挪多少,一直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当然,是从我们头顶的方向。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那眼神,怎么说呢,有一点哀伤。那张脸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其实还颇有几分姿色。打头的光头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了,拿起手中的一把折刀就用力往她那儿扔过去。

“不要!”黑围巾赶紧出手制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开始我们还不清楚这一下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后来才发现最可怕的是什么后果都没有。那把折刀穿过阿飘的身体,径直打到岩壁上,击出几点火花,又急速地向我们飞回来!我们只好赶快侧身闪过,那刀在地上猛击了一下,又反弹了两下,终于停了下来。

鬼果然是不受任何物理攻击的。

就耽搁了这么一瞬间,那阿飘已经从我们头顶上降了下来,软绵绵的脖子划了一个圆弧,想要把我们圈住。我们左冲右突,然而却总是被她的头发和肢体逼得退了回来。

那种一个脑袋凌空漂浮的恐怖是难以形容的,更何况她那软绵绵的脖子上还缠绕着无数微卷的头发,我在闪避过程中不小心触到了一点,那种湿润的感觉更是让人恶心。但是更让人觉得不安的是,当我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竟然感觉这阿飘让我有一种熟悉感。似乎我在哪里见过她。

当然,此刻的我其实并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比之前恐怖多少。毕竟进入这宅邸以来我们遇到的不能解释的事情已经太多了。然而身边的这些人都很强,所以我潜意识觉得不管有什么东西跑出来,这只专业的team都会有办法解决的。

然而当我看向其他人的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的眼光都在集中看向我。我又回了回头,发现身边并没有别人,的确,他们都在看着我。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小简,没想到还是到了这个时候了,”猫叔看着我,道,“这时候我们都只能靠你了。”

那一瞬间一直萦绕在脑中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我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拉进这个队伍,我也看不出这个队伍还欠缺什么。我们有强有力的领导,有开锁的能工巧匠,有战斗力极强的护卫,有博学多才的情报员,还有一个脱队了的鉴宝员,这个队伍的配置已经很完美了。

那么,我,“小简爷”为什么会被请到来这个队伍呢?

我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明白了。“小简爷”就是为了提防藏宝地最恐怖的东西而存在的!他的能力一定非常特殊,让他可以成为克制鬼的利器。而这种能力,正是在寻宝人中最为珍贵的。

但是,那是“小简爷”的能力,不是我胡寻的能力!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到全身冰冷。

与此同时,那阿飘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其他人都殷切地看着我,而我则呆若木鸡地站着原地。然后我瞄见她伸长了脖子,张开嘴。

就像把那细长脖子和看不到的身体中所有的气都一次发放出来一样。她发出了我所听过的最绵长的尖叫。

“啊————————————————————————————————”

那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我们的耳膜。我感到脑中“嗡”的一声,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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