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哪吒道:“但是她被我施了法,现在正在睡美容觉呢!咱们可以畅快地喝!”

“我的身份?”哪吒问道:“我是什么身份?我虽然是你们抱养来的,但我也是名义上的方家三小姐啊。当时可是你们主动把我抱回来的,又不是我非要进你们家。既然你们将我抱回来认我做女儿,你们就得有个做父亲母亲的样子。我是过来做小姐的,又不是过来做丫鬟的,凭什么欺负我?凭什么总是让我吃不饱穿不暖?”

“除了两只发簪,你们还丢失了什么没有?”周新问。

正小声说笑着,一个球一样的方大人已经提着官服跑近了。

如今他最亲最亲的家人香香,竟然受到了别人的欺负,他不能忍!

被许小仙这样一说,他才发现了端倪。

许小仙惊喜地发现,他们每一次在影子中重生,只会带有一件武器——除了那个始终挂在瘦高个腰间的那个巴掌大的四足方鼎之外。这件武器如果被人抢夺走,他们在“活着”的这段时间里,是不会再自己凭空变出新的武器来的。

虽然这片花丛里暂时什么危险也没有,但是,这种诡异的气氛还是让人不由得心生肃穆。

但,就在他跳出去的下一刻,许小仙就“妈呀”一声,四仰八叉地从桥上坠落。悬崖间,只剩下一阵凄惨的“啊啊啊”……

说话间,锦衣卫们都不再耽搁。将那飞虎爪用内力扔出,几条十尺长的铁链就牢牢镶嵌在两个山体之间。

“殷大人客气了”,许小仙道:“不过我们是好人,这可是真的。所以有我们俩帮你办案子,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私心,就只是一心为了破案而已!咱们一定要互相信任,哈哈!”

看到周新一脸真挚的样子,许小仙觉得,他比殷子辛还欠揍!

他压低了声音,道:“锦衣卫向来杀人不眨眼。如果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连救出香香的人都没有了!所以你必须逃出这里,救出香香!”

待到走进树林之中,果然,其中到处是焦黑的树木,地面上也都是糊黑一片,都是被烧焦的草皮。

沈总旗得了令,又去扬声吩咐几个小旗:“出发!”

沈总旗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英伟,鼻下是一块修剪精致小胡子,那一身银丝飞鱼服,一尘不染。这样的人,在外面人群中一站,说是人中龙凤也不为过。

几个衙役一起在山上搜了近两个时辰,也没找到任何线索。去往燕子矶蹲守的人回来禀报,道:“周捕头,我们去的时候就问了渡口的人,没人看到一个老瞎子。”

这小衙役说话的时候都快哭了,非常着急。又害怕,不断去看方大人的脸色,担心方大人又一脚踹过来!

在周新即将说到他们去方大人府衙里转悠时,许小仙及时止住了他,自己接着说道:“随后周捕头仔细回想,想起了老瞎子手中拿着的发钗,他曾经见两位小姐戴过。如此,我们便区城西破庙里找老瞎子,却见老瞎子不在。心里更生疑窦,便往城外追赶而去。所幸他没有跑太远,我们便将人抓回来了。”

“哎哎哎……”正在气头上的哪吒追得正猛,一个没收住,和许小仙撞了个满怀!

两人在房间中搜查了一番,除了一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之外,一无所获。而且方才他们进入房间之前,已经在院子里确认过了,并没有什么踩点的痕迹。

周新站定了便道:“大人,恕属下直言,属下觉得,只有愚昧至极的人才会相信这番成仙的说辞,属下原本还以为,大人只是不愿意彻查此案,为了避免麻烦才说相信的。”

殷子辛道:“我下令渡崖是决策有误,这点我承认。但是我绝对没有对皇上不敬之心!只是十多名少女下落不明,那燕子军又是好不容易才暴露了行踪,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少女们生死难测,燕子军也不知何时才能再露出马脚。我正是出于对皇上的忠心,这才下令渡崖!”

“可是皇上明明说,此次事情只由锦衣卫来做,不要让府衙的人插手,你却还是带上了周新和许小仙!这不是抗旨不尊是什么?”尉迟敏咄咄逼人。

一张英气俊俏的脸,此时因着愤怒和斤斤计较,看起来竟然有些面目可憎。

他与申豹不同,他和殷子辛是没有宿仇的。只是,殷子辛下令渡崖,使得燕子军分散经历应对、又给了许小仙和周新掉落山崖发现真相的机会,坏了主子的事,这让他如何能忍?

原本殷子辛发现燕子军行踪已是他们的意料之外,他发现了行踪上报上来,主子总不好让他不要管这件事。如此,也就只能命他稳中求胜去搜查,其实也就是让他去幕府山上走个过场罢了。

可这小子倒好,没有路他非要创造路,宁愿强渡也要去抓人。

这也不要紧,反正主子那边早有准备,在半路索桥上解决了他们也就是了。偏偏这小子居然带了两个尾巴,阴差阳错的真的把那些少女救出去了,坏了主子全盘的计划!

坏主子事的人,就是他的仇人,他绝不会放过!

这件事情殷子辛的确理亏,按理他是不该带着许小仙和周新一起去。因而被尉迟敏质问这一番,着实嘴僵了好一会儿。

但最终他说道:“如果不是我带上了周新和许小仙,我们最终怎么可能破案?事急从权,我当时见周新和许小仙都是破案的好手,这才为了破案带上他们。说到底,是为了效忠皇上,怎能说是抗旨不尊?”

“皇上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才是遵旨!皇上不让你做什么你却偏偏要去做,这不就是抗旨不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够了”,朱棣沉声道:“三位爱卿之忠心,朕都明白。但是你们再吵下去,要将朕的御书房都掀翻了。”

听了朱棣的话,三人急忙都垂下了头,不敢再争吵。

朱棣的面容始终在月光下的阴影里,听到那坏事的许小仙和周新的名字,他的眼神绝对比他的声音更沉。只是,一切都藏在黑暗之中,恰如他在黑暗中的另一个身份,绝不会有人察觉。

周新、许小仙、包括殷子辛,这三个人,都坏了他的大计!

只是在明面上,这三人却又帮了他大忙。

没办法,既然明面儿上,他的身份是大明的皇帝,他就只能将这个皇帝演好。对于有功之臣,他只能嘉奖。

“殷卿,你虽然破了少女失踪的案子,这值得赞许;但今次锦衣卫损失重大,与你的决策是脱不开干系的,你也必须要承担罪责……”

“微臣知罪!微臣愿意领罚!”殷子辛再次叩首。

黑暗中,朱棣的声音变得非常宽仁:“但念在你跟随朕多年,又屡屡为朕立下奇功的份儿上,朕这一次便不责罚于你,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朕再给你一个案子,你一定要好好办。若是这次再办不好,朕可就不能再姑息你了。”

“微臣明白!”殷子辛道:“陛下盛恩!微臣就算粉身碎骨,亦是无法报答!只有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以盼能赎罪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