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坐在唯一的气窗下读书。他换了身干净的亚麻长衫刮掉乱糟糟的胡须,洗了个热水澡去掉身上的污垢和虱子。远离蟑螂和老鼠环绕的阴湿囚室,起码可以透过气窗感受到外界温暖湿润的气候,美索不达米亚不亏是最适合居住的地区,永远是温暖湿润的气候。

此外,田蚡还积极效仿当年盛极一时的窦家,插手高利贷行业疯狂敛财,长安城里的高利贷行业被兑钱坊打压的失去大半市场份额,但是市场中的利率依然在一成左右,没有抵押或者着急借钱的买卖利率依然有二成,只要投资规模大后台硬,能把借出去的帐收回来还是很赚钱的。

“这里是屠何的土地,这里也是三部扶余照耀之地。我屠何王的子孙徹荦归,重返故土了!”

皇帝明目张胆的欺负人,车骑将军凭什么还要给朝廷面子,所以庄助非常艰难,身为天子派出使者询问北伐的解决之道,遗憾的是车骑将军并没有给出明确答复,全程保持尴尬的沉默中结束宴会。

董仲舒瞄了几眼摇摇头:“君侯是打算在廷议上提出来吗?我认为这样不妥。”

“依照军规凡是带不走的战利品就必须抛弃销毁,这是军令不可更改。”

“将军,这次又是要躲什么?”

年轻的北军正卒受到极大的鼓舞,恨不得立刻就抓住几个匈奴人把他们撕碎,热血沸腾的年轻士卒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黄河讨伐无道的北方夷狄,当初听到这番话时未觉得不对。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是个深不见底的坑。

田蚡比起纸上谈兵的赵括还要大有不如,好歹赵括有能耐梦-岛类似当年汉文帝削弱列侯的手段,不断试探列侯们的反应试着削弱,虽说皇帝更加清醒的认识到列侯们很重要,但是皇权的唯一性让年轻的天子更倾向于清除妨碍皇权的军功爵贵族,当年汉太祖刘邦屡次提拔自己信任的心腹为列侯,甚至还让儿时玩伴卢绾封王,文景时期更不用说打压的姿态有多强,当今圣天子只不过在重蹈覆辙而已。

南庄的小子通过三年读书教育,可以读书看报写字属于村子里的文化人,平时这帮混小子趾高气昂的别提有多威风,只有面对庄子里的高爵者才会耷拉下脑袋装老实人。郑通不但是军功爵更是闾里的里正,平时就是他来管教这帮孩子。

叔孙钦有不同的意见,他觉得五路军的计划非常棒,五个人向北冲锋杀向匈奴王庭,只需要一长利即可瓦解匈奴人的战斗意志:“所以我认为陛下的筹划是非常好的,只需要打的好就可以起到奇效。”

卫青不好意思的躲开了,指着门外缓缓走来的朝廷使者:“我差点忘记庄大夫,他是来给将军传达诏命的。”

“我会帮你离开,放下心等着我们的人动手。”张骞闭上眼睛睡的昏天黑地。对德米特里二世的惨叫声充耳不闻。

田蚡逾制不是一天两天,仗着太尉插手军政胡乱发号施令。侯府中门客数百仆从上千,出入侯府前簇后拥场面惊人无比,若是不清楚他的身份还以为是皇帝出巡,招摇过市不知有多风光,要放在几年前长安的勋贵列侯早就跳起来削他一顿,现在还真没人出来说话。

“噢,你说那个四十多的老才子司马相如啊!听说他的诗赋写的不错。”

短短一百年就让东胡膨胀成大漠草原的超级霸主。吸取先祖屠何攻击齐国不成反被到濒死的教训,东胡部落非常小心的处理与战国的关系,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七国会盟再来一场屠何式的大崩溃。于是南北两个文明圈相安无事的渡过两百年时光直到东胡被击溃,鲜卑与乌桓在崩溃中诞生。

“损失一千五,受伤两千七,匈奴人占据绝对的优势。因为仿制的马镫和马鞍吗?”曹时也不太敢确定,至少表面数据不能说明战场上的时机变化,或许并不是想象中的一面的倒碾压战,但是边郡所能拿到的情报也仅限于此。想获得更详细的情报必须从更高层手中获取。

那帮勋贵子弟寻常没事干就喜欢干寻求刺激的事,本来看王田两家就不太顺眼。这次遇到田胜为了捉拿几个散布谣言的地痞流氓就闹的满城风雨,于是趁机做出跟进调查,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发现田胜缺乏证据胡乱抓人,私下动用刑罚逼人认错。

“什么东西挺有意思的?”郤山推门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散发松油味道的报纸:“你们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这篇文章写的非常好。”

商人们纷纷抱怨着生意不如前几年好做,他们还记得后元二年以前,每件铁器能卖出现在两倍的价格还不愁销路,各地商人拥挤到自家的作坊谈生意,那真是有多少卖多少。供不应求。

张骞也是很郁闷:“会先帮我们吗?”

小心的收起来,公孙贤悄然道:“您放心,保证不出一丝一毫差错,再过旬月冻土解封就派人把阴山脚下的草场犁个遍,不知需要做哪些准备?”

在春秋时代及以前,河水在河北泛滥成灾,赵地的大片平原都曾是巨大的沼泽,战国时代初期关东各国忙着建造堤坝围堵湖沼,一点一点把河水重新推到正确的河道里,从战国初期到现在三百多年黄河始终稳定在河道里极少有泛滥趋势。

鲜卑人的日子非常苦。本来生活在山林里与熊罴搏斗就异常艰难,去年大风雪袭击让日子过的非常差,屋漏偏逢连夜雨撞上撞上匈奴人吃了败仗来找他们茬,鲜卑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为了活命部落上下齐心协力咬牙坚持,在部落中上到七十岁的老人,下到七八岁的孩子都必须劳作,青壮到山林里打猎或者到前线御敌,老弱妇孺从生火做饭到削木为箭全部都包下来。

算上增员部队,单于庭募集超过三十万大军死死卡主打鲜卑山,躲在山里的鲜卑人显然没料到军臣单于的决心,他们还以为躲在山里过个十天半月就可以安然避难,可没想到围堵足足持续三个月,从八月仲秋一直围困到十一月大雪降临还不走。

忍下心头的恶气,籍福脸上又泛起一丝笑容:“那么您请回去继续打听,有任何消息可以派人联络在下,随时恭候您的好消息。”

赵禹听的眉头紧皱,南北二军的牢骚怨言比想象中的更多,其实他本人也不太懂军务,主掌汉军的军粮前往朔方郡做前期准备工作,时间紧任务重责任重大,稍有不慎就要为此付出惨痛代价,幸好他并不是独自行动,两任丞相府长史田仁是他的副职。

王帐另一角掀开走出来一道身影:“太子很喜欢她们。”

在乌桓山北方,茫茫原始森林鲜卑山大兴安岭,六十多年前,东胡主力退居鲜卑山,他们自号鲜卑。

剧信出神的时候,听到几位同学忧心忡忡地说道:“车骑将军的计划很大,不知道能执行到哪一步,我很怀疑太尉田蚡会不会捣乱,泰一神保佑我汉家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他们战斗力不行,胆子却非常大,黑夜中拼搏厮杀,活下来的人有资格得到更好的待遇,帕提亚人是把这些难民当做士兵训练。”

他知道朝廷的政令必然引起反弹,肩负着重大使命而来:“乡亲们稍安勿躁,我是来为大家答疑解惑的,这道政令其实出自君侯之手。”

曹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陛下……”

一百多骑骑士从东边赶来,未免引起轰动只着便装,每名骑士腰挎长刀背负弓矢,冷峻的神色隐藏着的彪悍气息喷涌而出,来往的行人很自然的让开通道,这样的骑马队一看就知道绝非普通人,多数人对经过的骑士投以崇敬目光。

幸好一切压力成为过去,卫子夫一进宫就很争气的为他生个小公主,天子高兴极了。

农业大发展带来新机遇,同时也促使新一波婴儿潮出现,最近四年关中人口增速大幅度提高,适龄的夫妇选择在富裕的时候多生子女传宗接代,朝廷废黜7到14岁每年缴纳20钱的口赋又是一重利好消息,多重影响导致关中人口增速保持百分之四,意味着一年增加23万个新生婴儿,关东的人口增速也有所提高,近两年保持包分之二的增速,正常情况应该是百分之一增速,百分之二是高速增长,百分之四的增速只能用一婴儿潮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