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汉匈双方都憋着一股气闷头发展,此时谈战争并不是最佳的时机,倒不如摆开架势夯实关中基础,少府樊它广与大农令庄青翟忙的脚不着地。两人为了完成朝廷商议的任务忙的是不亦乐乎,趁着难得的沐休机会,两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换上便装前往平阳侯府,拜访平阳侯曹时。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北扶余人的袭击,作为山上与山下相互毗邻的邻居,山上鲜卑人对山下的北扶余人略有了解,北扶余人惯用不知出处的劣质青铜器,还有异常锋利的石刃木矛弓箭作为兵器,穿着牛皮羊皮缝补的粗劣皮衣披头散发,依靠狩猎过活的部落文明,会一些粗陋的畜牧手段,更接近原始人而不是拥有文明的部落。

曹时接过厚厚的一叠战报很是惊异,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朝廷也弄出全套战场分析资料,一目十行的扫过边郡送来的战报才松了口气,边郡太守似乎有意识模仿曹时的情报搜集风格,只是限于水平不够见识不足无法完美复制,搜集来的资料零零碎碎读起来冗杂非常头疼。

“真的?”

但眼下局势紧张情况不同以往,坚持去和匈奴人接洽生意会被边郡的太守盯住,更要提防匈奴人黑吃黑抢了一票拉倒,匈奴人很乐意在生意没谈成时化妆成马贼盗匪劫掠商队,他们的套路和边郡的汉人商队是差不多的。

带着心中的疑问,车队渐渐驶入关中的核心区域京师长安,很快他们就发现果然大不相同,在行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你会遇到行色匆匆的路人,西市和城郊西部的作坊林立,每时每刻都可以看到拉货的四马车从作坊里出来。

“先生,我是西……希望能认识你。”

反倒不如让可靠的大月氏商人装做康居人,通过葱岭帕米尔高原的无雷国进入莎车国莎车县。沿着张骞所走的中线贴着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来到祁连山脚下的小月氏人属地,一路行走畅通无阻的情况下两个月可以到达。沿途无人的绿洲成片成片,只有大绿洲才会有人定居。

他早年也曾徒步走过阴山山脉。曾渡河偷偷潜入河南地记录白羊王部的迁徙习惯,就凭这份执着几乎没人能比他更合适,所以立郡得到通过第一时间就通知公孙贤做好相应的准备。二个月准备又经过一个月履新,赶在春暖花开之前把车骑将军请来。

鲜卑猎人四面出击,手持强弓利刃纵身绞杀,不消片刻可怜的麋鹿群就被杀个七七八八,只剩下去年春天诞生不满周岁的戌鹿战战兢兢的呆立在原地,鲜卑人低吼一声吓的戌鹿们多路奔逃,他们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戌鹿逃走。

于单为自己的平庸战绩感到苦恼,鲜卑人像滑不留手的泥鳅在大鲜卑山的烂泥地里钻来钻去,落叶林的密林并没有南方阔叶林那么茂盛,即使是茂密的森林也可以骑马进入,于是就落入鲜卑人设好的陷阱里。仗着地利之便时常会打出漂亮的偷袭战,每次都会给匈奴骑兵搜索队带来惨痛的代价。

太皇太后窦漪房也有个弟弟窦少君遗失在外。但那是因为窦少君年纪太效踪不见也无从找寻,直到四十多年前窦漪房登位当皇后,窦少君才辗转许久找到自己亲姐姐,只从找寻亲人的角度来看,窦家人远比王家人更有人情味。

最后朝廷给出个不算理由的理由。不算理由是因为这个理由非常可笑,竟然说大将军与太尉同时存在容易产生军务矛盾不利于汉军指挥,合着那潜意思是太尉田蚡仍然要指挥汉军,曹时突然跳出来当个大将军会和田蚡争权,闹出双头政治不利于汉军指挥。

三个女孩对视一眼低下头羞涩:“什么都愿意……”

“哼!本王焉能不知他的打算,但是本王还是要答应他,本王在单于庭的地位动摇。急需一长利稳固权势不衰,鲜卑人就是本王的祭品。本王心里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

每每提及百战百胜的车骑将军,不论学科年轻学生们都会肃然起敬,每个人都很崇拜为汉家带来伟大胜利的将军,尤其当他一次又一次击败野蛮的匈奴人,极大的鼓舞汉家子民的爱国热情,行走在街上的黔首百姓比以前更加骄傲自豪。终于抛开横在心里的那块不可战胜的巨石,人们很满足。

张骞坐在教堂的角落,双手抱膀闭目养神,所在角落里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披着黑衣腰藏强弓利刃,像黑暗中寻觅食物的饿狼,双目微闭似乎陷入沉睡,但是没有人会靠近那个阴暗的角落附近,慷慨的东方人也是凶恶的东方人,他们给与教堂每个无家可归者衣服和食物,但是他们拒绝保护教堂里的难民。

老实巴交的农民没几个人想去边关受苦受难,匈奴人逞凶北疆边境六七十年积威深重。纵然汉军一而再再而三的击败匈奴人,可普通百姓也很难沾得上几分光彩,万一来年匈奴人突然杀入边境报仇雪恨。死的不是汉军的黑甲羽林骑,而是他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

“但是雁门、上谷、云中等郡的边民怎么解决?”

张汤微微一笑,得意地说道:“兄长听到没?十年河东转河西,京师长安也有我们叱咤风云的时候。”

“只是通知您一声,将军的八百里加急疏奏送进未央宫,想必不日即可收到夺情之命墨绖从戎。”袁种起身匆匆告辞。

“呵呵,你们运气真好,车骑将军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上个月阴山西边爆发一场大战,车骑将军以两万敌五万,斩敌六千余,俘虏四万三千多人,还附带俘虏十几个部落三十二万人口,牛羊六百多万只,解救汉人俘虏二万余,其中还有两个大号匈奴王,一个叫白羊王,一个角楼烦王,消息传到长安城,听说连天子都震动了。”

“什么?你要撤退?”

五十名神射手应声而出,几十年如一日的箭术磨练,让战斗与杀戮成为他们的本能,即使面对从未见过的汉军黑甲骑兵,他们依然可以保持心态的平稳,神射手最重要的一项指标并非射的有多准,而是心态调整的近乎完美。随时以最少的时间进入最佳战斗状态。

庄素被掳走的时间不长,遭受的折磨但并未生育过。匈奴贵族通常只把汉家女子当做玩物,生孩子就必须娶进门做夫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其实我最在意的是《论语》的再编过程,原本的《论语》因为秦末战乱早已破碎不堪,采纳孔曾颜孟四家流传的《论语》残章断简编纂而成,不知道天下百姓能否接受这本全新的《论语》。”

“好嘞!”

“匈奴左地至少有一百五十万口,死三万人只算小伤元气,给他一年就能把人口补回来。”

“车骑将军让我们引来匈奴人打。但是郡国兵的素质令人担忧。”

“不服咱们明刀明枪的练练,看看到底谁被碾压一百回!”

这场战争把匈奴人打到毫无脾气,单于庭最强的王帐勇士围着汉军黑甲骑兵射了半天收效甚微,王帐骑兵压根不愿意碰那群铁皮乌龟壳,杀又杀不死打又打不过,匈奴人只有狼狈逃窜回老巢舔伤口,连牛羊营帐都给丢的一干二净可谓大败。

“我们打匈奴也要有自己的黑甲兵,可是大匈奴不会造黑甲怎么办?”军臣单于思索着。

夏侯颇挠挠头皮:“为什么要废后,我不懂。”

刘彻倒背着手不发一言,显然他的心情并不愉快,他的理想是一战击碍事的溃草原帝国,可是结果却是匈奴成功逃脱,损失不到一万人对匈奴而言不算大伤,过几个月就能补充回来,按照他的理解汉家的形势,一旦和匈奴开战就必须掌握战略主动,尽量出兵北上打压匈奴以获取国内的安定。

“一点也不羡慕,我觉得太尉可怜。”

所以汉军下手才凸显格外狠辣,许多还有一口气的匈奴人被枭首,有救治可能的重伤号被补刀,稍微轻点的重残也难逃补刀,这样算上被补刀而死的竟超过三百人。

王帐骑兵绕过汉军黑甲骑兵,奔向两翼的弱势区企图打开局面,在他们的骑射的射程内普通汉军和一只猎物没有区别,六万王帐骑兵奔出去,瞬间让战局又拧个转。

“姓赵的汉人,你到底什么意思?”

战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它们闻到同伴死亡留下的血腥气味刺激了神经。

“大单于!”

“我是马邑商人张婴。”

田蚡傻了眼:“啊?臣知兵啊!臣不知兵还怎么当太尉。”

距离汉军大营几里之外另一个山头,曹时放下望远镜:“战争异乎寻常的残酷,现实也是异乎寻常的残酷,欢迎你来到现实的世界,太尉田蚡。”

兄弟之邦要拔刀相向,就好比亲兄弟为了活命要拼个你死我亡,按照匈奴人的优胜劣汰逻辑本无可厚非,但他们并不明白草原上粗鲁也蛮的逻辑并不适合更加文明的汉人社会,汉军不会对这群草原上的不速之客留情面,不会任由匈奴人在北方予取予求,焦灼的战局让双方都陷入僵局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