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追吗?如果我是汉军统帅一定会追,汉军大将是那个平阳侯曹时,听说他在南方联灭几个大国,他不像个资质普通的庸将。”

“少府以为草原上的匈奴部族都是匈奴人?几十年前他们叫东胡,几十年后焉知不能叫汉人?真正的匈奴人也就五六十万人,草原上自称匈奴的部落超过四百万人,那么多匈奴人来自何地?说的匈奴语,保持匈奴习俗世人皆知,他们对匈奴的忠诚度甚至要比匈奴人更强,文化认同感只用短短五六十年建立起来,而往上追溯三十年太宗文皇帝时代,老上单于率领匈奴大军入侵汉地,那时候匈奴部落已经完全成熟,再往前数白登之围时。冒顿单于率领控弦四十万围住汉军,那时候草原上牧民都自称匈奴人。那时候自称匈奴也就十年,认同感是不是就建立起来了?我说三十年是很长的了。快一点二十年甚至十几年一代人就可以奏效。”

“你拟定的授奖名单经过核实通过,朕决定羽林骑全体加爵四级,对功劳很大的一百六十六人擢升关内侯,益封三百户以示褒奖,三十二名关内侯擢升列侯,益封五百户以示褒奖,功劳最大的二十八名列侯益封千户,余者益封一百户到五百户不等。车骑将军曹时功劳最高,益封三千户,黄金二千金,丝绸三千匹。”

刘彻心情非常好,不断的说着振奋人心的话。随行的文武百官兴致勃勃的议论着,话题都绕不开匈奴衰败。大汉鼎盛的难得机会,从他们口中得出另一番景象。汉军不仅击败匈奴入侵,还获得斩首近万的战绩,仿佛一瞬间大家的士气都上来了。

匈奴人的近身战实在太差劲,时代的原因导致匈奴人缺乏冶炼技术。在西域工匠帮助下也只能造出劣质铁刀,大部分匈奴牧民的武器是短剑和匕首,这两种武器在草原上防狼还凑合,用来打仗近战格斗杀人简直是做白日梦。

伊稚斜吐口唾沫:“你真是个蠢货!匈奴的损失那么大,汉军黑甲骑兵无人能挡,你要不是眼盲耳聋就看的清楚,在座的各部贵族也看的一清二楚,如果汉军卯足劲揪着我们穷追猛打,在雁门郡内耗个三五个月,天气一冷我们的牛羊吃光了。大家就都得死在这里!大家都听你的,然后你来负全责?”

“当然要报仇!”

距离越拉近,骑兵受到的威胁反而越大,继续冲下去或许下一箭就该换成直射瞄准脑袋射爆。

三十万汉军聚集西汉一半左右的主要力量,预备役短期内很难形成战斗力,但是能否如愿以偿的击溃汉军还是未知数,匈奴小王可以乐观,军臣单于和左贤王可就乐观不起来的。

“再过几天南军即将兵临善无城,北军诸将请务必认清眼下的格局,不要一味的抵触与抱怨,乱了军心坏了军纪定不饶恕!”

远处的山坡上,曹时放下望远镜:“愚蠢的田蚡,自以为拥有追击匈奴的实力,却不知道匈奴的王帐骑兵毫发无损,换我是大将最多摆开阵势缓缓向北推进,让断后的匈奴王帐骑兵没机会在阵前耀武扬威,只要远远的吊着匈奴大军往北走,匈奴人绝不敢在口内逗留太久,赶走匈奴人守着口子钉死一个月,匈奴人在不甘心也得撤退,现在到好……”

灌夫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对劲。首次见到匈奴单于主力大军,他心里也在嘀咕这支匈奴人果然不一样。往日遇到匈奴军可不会有严整的军容,或许这是偷师汉军的看家本领。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匈奴左贤王设下的大帐里群将云集。

丞相窦婴迟疑了下:“臣觉得这仗打不得。匈奴强盛数十年炫耀控弦六十余万,我汉家虽有百万大军枕戈待旦,却不好倾巢出击攻击匈奴,一则郡国兵分布在天南海北不易募集,再者募集速度太慢耗时长久,大军季节就该入冬了。”

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漠北的单于庭只是夏天的避暑地和冬天扎营地,春秋两季王帐要在大漠以南迁徙,漠南草原更加肥沃,若不是为了安全考虑,军臣单于也会把王帐长期设在大漠以南。

“不厉害也不能栓住王不害的心,列侯们终究是花花肠子多。你看我那个妹夫南宫侯张坐,他不就是在外边养小的常年夜不归宿,我那可怜的妹妹刘婥整日哭天抹泪的,母后很生气,正要拿张坐问罪。”

“韩嫣的装扮是有点过分,但绝没有不敬您的想法,母后,您就放过他这次好吗?”

他需要个完美的试验品。测试自己的教育策略是否奏效,司马迁是最佳的候选经历者。双方曾经有过一段不太为人缩知的渊源,司马家是秦朝的官僚到没有太多深远的渊源。但是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是曹时看好的重要助手,接纳司马迁作为大徒弟培养是理所应当,世人只会夸赞曹时有情有义,不忘照顾张骞与司马谈家的人。

帕提亚帝国埃克巴塔纳,毗邻里海的古老城市是帕提亚北部重要的交通枢纽。每年夏天环里海的蛮族部落都会来到埃克巴塔纳贩卖自己的特产。

几年前。左贤王躲在草原上遥控指挥那场入侵战争,他要避讳的恰恰是匈奴单于的严令,小规模入侵是双方协定的底线,左贤王不敢动用王帐骑兵。汉军同样也不能出动边军,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黑甲骑兵。

“丞相所言极是了,今年不冷对大家都好。”

“人家生日你就送这玩意儿当礼物?”

类似石庆之流的高官显宦大有人在,动辄以族出现几个二千石的高官,任子的官僚规模也在逐次往上攀升,以前有大批列侯与军功爵把持朝政,基本垄断任子的选拔方向,近十年来列侯政治势力大幅度衰退,任子也逐渐散布到普通官僚阶层。

“这年头赚几个钱不容易,有什么意见当面锣对面鼓咱说清楚,可不能暗地里对自个儿下手。”

“匈奴人?他们到高原上来做什么?”

太学早已完工,人才拔擢的改制也在进行,反对任子訾选暂时没有效果。

田蚡与曹时矛盾不可调和,他不介意让外人知道直接的想法,他就是个坚定的反曹时派,反列侯派,只要天子觉得他的标识有很必要存在,他就可以很轻松的保住太尉宝座,曹时就永远斗不过他。

“不算多。关中75县有小半是毗邻高山丘陵的地区,大大拖累关中耕地亩产提高量,整个关中亩产提高一成半,每年盈余的粮食就够堵上几百万石漕粮的缺口,二级轮作只有平原地区推行,多出的上百万石余粮是夏大豆提供的。”

韩安国一愣:“车骑将军打算在军职发展下去吗?”

“万事皆有善恶之分,升米恩斗米仇,开仓放粮能养懒汉,衣食无忧容易玩物丧志,陛下您看大汉的军功爵和诸侯王,他们是大汉帝国保证皇权与朝廷不会失控的重要力量,那么重要的力量只用六十年的时间就腐朽的不成样子,放任其发展下去不出三十年必将一无是处,一套完整成熟的体系自我消亡,对陛下与朝廷是个巨大的损失,这种现象对应到人口带来的益处和害处也是相通的。”

未央宫前照例下车校验令符,南军士兵接过车骑将军令微微一愣,向他敬了个军礼就匆匆往宫里跑,一边跑一边喊:“车骑将军凯旋而归!”

按道理南越人越野蛮。对汉家就越有好处,然而文明是不段进步的,现如今的蛮族并不意味着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仍是蛮族,人之所以是人,因为有强大的学习能力,钻树林的鲜卑人可以称霸天下,肃慎的野人也会变成女真,仍然抱着顽固的执念固步自封,只会害了大汉江山。

曹时道:“颛顼历十月为新年岁首,过了十月年满十九岁。”

“这才对,我们三越一家亲。相亲相爱互相扶持,怎么能窝里斗呢?”赵眜露出一丝笑容。

“父王您比以前瘦多了!”

陈何一愣,回过头只见陈无伤走进来:“车骑将军派出了两万追兵,想方设法把逃走的南越军留住。”

曹时望着她的身影沉默不语。

相隔数百里外曲江,此地是五岭通南北的重要关隘,过了曲江就是番禹腹地的平原区。

“嘘!”

“国家大事贵胄有责。吾为列侯又居车骑将军,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伐南越开疆拓土乃千年盛事,即可推拒之。”曹时大义凛然完了。握着卫君孺的小手温声开解:“南越王惶惶不可终日,人心已乱攻则必胜,最迟明年春暖花开可定三越诸郡。届时我会给我们的孩子讨一份恩赏。”

受到太学考试的影响,长安城及五大陵邑冒出不少讲学课程,主讲笔试的考题分析和破题训练,各类讲坛花样百出。连诸子百家也来凑热闹。

卫绾干笑道:“丞相萧何是汉家文官的榜样。我们同为文臣应当引以为傲……”

可是骑兵速度飙起来,即使想停下来也不可能做到,能让砸门停下来的方法是缓缓放慢速度,正好到对面的阵前被射成个筛子底,还不如趁此机会胡乱打打说不定能大获全胜。

“什么都不会呢?”

坐在主宾位置是位贵族青年,此人头带金冠腰佩玉坠,身着叫不上名字的华丽长袍,身材高大魁梧,略黑的皮肤和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即使坐在那儿不动也像一座大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长命金锁那档子事还算给的少了。

“黑麦?到底是啥东西?”

曹时叫婢女取来油彩画布,妻子抱着儿子曹襄坐在庭院的花园中,周围是百花齐放群蝶飞舞,小曹襄睁大眼睛盯着美丽的蝴蝶瞧,童稚的眼神冲满了对世界的好奇。

窦婴恰好转过头,冲着他微笑致意,好似无声的说着平阳侯请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功劳跑掉的。

“平阳侯,半年不见更加健硕,载誉而归可惜可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