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一百多亩地。今年每家每户平均收来500石粮食,消耗同样的人力搭理田地。每亩产粮提高近一石,也难怪南庄的庄户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相当于每家每户交给侯府地租以及人头赋税,再扣除到明年春夏的支出的口粮,每家还可以存下100石粮食,寻个时机把粮食卖出去能得来1万钱的存款,一年之内就可以让普通农家户变成存款过万钱的小康之家,简直是西汉的“万元户”。

长安城重修的过程中东西两市也被推掉重修,所有易燃的土木建筑被全部换成坚固耐用的砖石结构,原本人市前的夯土台也变成石台阶,人市前聚集着来自各地的客商看奴隶,小贩们吆喝着南腔北调兜售自家的货物,东市永远是那样的喧闹吵杂,永远是人流如织的繁盛景象。

会不会是田氏代齐之前,齐国大夫占卜到田氏经过五代人门阀显贵并为正卿,八代人之后将尊贵的无法想象。

“只差最后一口气,回光返照。”

许多匈奴贵族激动的潸然泪下,他们为昆仑撑犁像慈父般的温柔而感动,五六十岁的老贵族哭的像个孩子。他联想起故去多年的老父,在他幼年时代宠爱他,关心他。教导他,保护他,最后把部落和草原交给了他,那不正是慈父般的爱吗?

乞鞮和图奢都是冒顿单于的子孙,两个人与军臣单于是从兄弟,论亲疏关系相差仿佛,但是乞鞮的勇名要高过图奢,所以他顺理成章的当上左贤王,图奢就只能当右贤王。

秦国压迫融合戎狄的过程充满了血腥残暴,秦人在战国时代的野蛮和残暴连楚人都感到畏惧,五国伐秦而不克迫使楚人改为绥靖策略,乞求获得秦人名义上的谅解和容忍。结果换来的自然是一次次洗刷和羞辱,楚人在怨恨中灭国,用血写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面对亲叔叔和亲哥哥急着快要脱裤子的架势,刘陵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绛侯周勃一家完了,传唱童谣的周复一族死个精光,只有一个门客赵涉逃出长安不知所踪,据说雁门郡传来的消息。此人有可能身在匈奴。”

古人尚且知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人换汰弱留强的道理并不难懂,保持关中500万人口的基数不变,把贱民全部迁入关东给他们田地租用,在土地更多也很肥沃的关东可以过的好一些,而且关东的物价更便宜一些,贱民们只会感激他的仁慈。而不会嫌弃迁徙的路途遥远。

共布只觉得眼前一亮:“你这么一说我到想起来了,大父共喜听君侯说还要从关东六国招来一批人,把关中的谪七科贱民全部打发出去,还说什么水什么不腐的。据我所知阳陵附近的上田早就被买完了,旁边就是太祖高皇帝的长陵。早在五十年前就没地可买了,我看他们进了阳陵没有地可以买要吃什么。”

章武侯窦完忙不迭跳出来:“我先表个态支持蓼侯!这几个月平阳侯有点猖狂,我早就看平阳侯不太顺眼,不如咱们就联合起来对付平阳侯。”

自命清高的儒生们怎么能接受稀里糊涂的失败,他们怨恨曹时搅乱了自己一展胸中报复的机会,心里的怨恨不减反增。

唰的一下,老实看戏的百官公卿的脸色都变了,我们连句话都没说就被骂了两顿,而且是一次比一次狠毒,这群儒生丧心病狂了吗?

孔安国脸色一青:“不要胡说!你们这样搞根本不可能成行!听我的,咱们去宫里请求太子仲裁,再来一场宫廷辩论会。就请公羊寿与胡毋生两位大师出山,无论如何也要把此獠的气焰杀下去!也好让他知道咱们儒生的厉害!”

袁种忽然变的意兴阑珊:“我一身才学多半来自纵横家,黄老法家虽然多有研读却不能专务。行百里者半九十,如果我半途而废改换门庭,今生是很难有起色了。”

曹时摇头失笑:“有些东西写的太乱不适合发,我拿回去删改几遍再交给太子过目吧。”

黔首百姓以耕战为生,放下武器即为农夫,拿起武器即为战兵。不仅全国上下男丁皆为战兵,民间的风气也继承先秦战国的习俗。可战、能战,善战。乐战。

一旦刘彻称帝废后成行,不论陈阿娇有无子嗣都不是难题,刘邦曾试图废太子刘盈而立赵王刘如意,刘恒试图废太子刘启而立梁王刘揖,虽然两位皇帝废太子都不太成功,可是当今天子刘启可是亲手废掉太子刘荣,并废掉薄皇后而立王皇后。

“哼!谁敢乱说?让廷尉府缉拿归案,治个重罪发配到边地苦役,看谁还敢乱嚼舌根。”陈阿娇抬起头发现刘彻脸色不好,关心地问:“彻儿弟弟,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阳晒的久了头有些发晕?日头这么毒就呆在宫中。要是中了暑气可该怎么办呀?”

刘彻的脸色时而青时而白,从小就被当作未来明君的方向培养。无论走到何处人人都会夸奖太子聪慧,有上古明君的风范,在这样的舆论中泡着长大,明君贤王早就成为刘彻毕生最大志向。曹时看准这根软肋狠狠的戳进去,像一把刀子戳中心房,痛彻心扉。

“这就是你带来的匠人?说话都不利索,好像很普通啊!”

少府是皇家内库,积累三十多年攒下来的财富非常惊人,从汉惠帝以来四十多年积蓄了2000亿钱,看起来数字非常夸张,可是对比一下吴王刘濞炼铜煮盐积攒下数百亿钱,梁王刘武受封诸侯王30多年积攒下黄金40亿钱,钱粮资产折起来足有100亿钱相比,少府这点家底真心不算很多。

曹时大发雷霆,少府的属吏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声,能进入朝廷中枢的九卿府衙内为官吏者至少也是军功爵出身的良家子,中更,左更,大上造,少上造的多不可数,还有一些是列侯的庶字从侄之类的直系亲属,平时在闾里中那也是响当当的贵族,但是到了少府面对万户侯就什么都不是,挨骂还要站直了听着。

匈奴崛起以前,两大部落经常为一点小事打上一场,归顺匈奴几十年里在大单于的干涉下互相通婚加强联系,但是双方的宿怨并没有就此消失,每年两大部落之间磕磕碰碰的小事从未断过,动不动纠集几十号人拎着武器打个头破血流,偶尔闹出人命也不新鲜。

“有了军功爵就算葬身沙漠里也甘心!”

刘彻的面色稍霁,好歹卫绾是他的恩师,他不愿意在朝会上和老师撕破脸,即便师生之间来往淡薄可终究是有这层关系。

自从郅都被杀以来,宁成在朝堂上畏畏缩缩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自己的存在引起功勋列侯们的不满,可是今天的情况却大为不同,曹时一不小心踩进黄老学派布设的雷区,逾越了朝堂上下定制的心理底线,等于无形之间破坏无为而治的传统。

导致民间财富无法变成土地保值,只好涌入高利贷市场四处放贷赚钱,高利息的放贷生意本身存在着巨大风险,好比击鼓传花落到最后一个人手里爆炸,曹时以为民间的财富都去放贷,没想到还有胆大妄为的人私自兼并土地。

许多人在叹息,天子赏赐的太鲁莽,这是生生要把曹时架在火上烤,长信宫的窦太后会如何看待还是个未知数,在天子病重难愈的情况之下,百官中嗅觉灵敏的人都在猜测长信宫里安静的窦太后或许在等待时机,这个节骨眼上曹时获封九卿也不见得是好事。

“那么冲水公厕和公共浴室又是什么东西?”

军臣单于被这马匹拍的喜笑颜开:“中行说还是会说话,我每次听到他的奉承浑身舒服,快起来吧。”

曹时恍然道:“那就是还没找对医工的问题了。”

武婴齐吹嘘起当年的故事,当时有不少人觊觎馆陶长公主,起码包括当时仍是世子的缪侯郦坚,高宛侯丙武等人,周勃的世子周胜之都娶了绛邑公主,最后落在最不起眼的鳏夫陈午身上,差点把几个列侯世子给气昏。

神庙外围,兰屈利一瘸一拐的走进广场,傻傻的左右张望这人山人海的信徒席地而坐诵读经文,广场以北的宗庙前南军卫士重兵把守,他想过去看个究竟被驱离出来,一瘸一拐的沿着广场边缘走动,慢慢走向矗立在广场南端的巨大神庙。

“匈奴使者快快起来,太子殿下要召见你。”

“水泥的产量上不去,消耗量很大是个很大的麻烦,臣听说河南被匈奴占据的地方有大量天然沙地,加上陇西和汉中的石头可以建几个大水泥窑,臣还打算在长安八水附近建造更多的水力锻锤和磨房,敲碎水泥锻打钢铁都需要先进的水力设备。”

“哎呀!今天是祭拜泰一神的日子,我竟然忘的一干二净,实在太糟糕了,先生请允许学生离开!”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秦汉制度一脉相承的军功爵制度保持最大的公平,军功贵族以下全员平等,想获得免除徭役获得特权就必须到边郡沙场浴血奋战立下战功,在军功爵没有崩坏之前,大汉帝国六十年如一日保持强盛和紧密。

没有人能够抵挡泰一神的魅力,三公九卿们忍不住向神像跪拜,眼神里充满着惊恐惶然和不可思议。

卫青打着手鼓惊讶极了,他还从没见过世间有这么高悟性的人,舞蹈跳到第五遍时舞姿步伐已经极少犯错,卫子夫在舞蹈中提点的次数越来越少,到第六遍时只有两个人伴着手鼓的节奏翩翩起舞。

“自作聪明的细君,你以为我培养子夫是为了收为媵妾吗?”

忽然之间,窦太后话锋一转:“老身这把骨头硬的很,不用你们费神操心,你们也不要在长安城里整日游手好闲的,每天都要到太庙这里看着,要从中学会经验教训思考太祖高皇帝立汉的艰难,我汉家江山来之不易更要细细珍惜,如果有人不识时务违律法坏人心,老身绝不会轻易绕过他!但要有人欺负到我们的头上,老身也绝不能让人欺负了。”

害怕当年他正风光的时候,有意无意所得罪的长安勋贵对他报复,尤其当天子病重不理朝政的时刻,他的危机感一天比一天增强,天子豢养的鹰犬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是主人撒手不管,一旦主子不问他的死活就真的像丧家之犬一样了。

“君无戏言!”

原本郦寄的资格当列侯首领的足够的,可他早在六年前就被天子拿掉侯位,现在继承侯位的是缪侯郦坚也失去复封的机会,这样一来就没有人能够统合列侯们的行为规矩了。

列侯们惊讶地彼此对望一眼:“平阳侯,刚才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也不能怪长安居民好奇心旺盛,实在是水车太大了,相当于十层屋这么高的巨型水车让每个看到水车的人印象深刻。

阳信公主忙着操持京师里的小玩意儿,在她眼里做买卖就是个有趣的小玩意儿,每天看着账本上不断增长的收入会非常满足,平日里喊着日子好无聊的抱怨声也消失无踪,整天神采飞扬心气足的很,乍看起来比夫婿还要忙一些。

缓过神来,三公九卿们又忍不住掀起画布,这一次用欣赏的眼光去平叛画作的样子,不出所料的引来满堂喝彩。

“有多大?”

曹时慢慢说道:“侍医为天子诊病,恐怕天子的阳寿难以熬到明年,即使在林光宫里没有国政的烦恼,安心修养也很难超过两年的寿命,天子大行在即的秘密守不住太久,百官公卿或许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就这样他被三言两语打发未央宫,年轻的太子说风就是雨急性子,偏偏太子尊贵无比还不能硬梦-岛点削减,反而更在意临死前留下多少好名声,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他能否进宗庙享受庙号和每年的祭祀牺牲,按道理讲儿子应该给亡父上庙号,但是汉代继承周礼的所有特征,不但对谥号管束的非常严格,更高规格的庙号则是精益求精非常吝惜给予。

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做错了。

“其二者称为封建帝制,封建帝制是皇帝与贵族们联合统治帝国,帝国皇帝掌握过半以上领地,拥有最强的战力和对贵族的强大掌控力,而贵族们拥有特权和地位并不是由皇帝的恩宠和钦许而得来的,他们的一切是用更古老封建和盟誓传承的世系子孙相替而得来的,贵族们拥有自己的领土和忠于自己的臣民,他们会格外珍惜自己的领地和臣民,不愿意领地和臣民因为灾祸而崩坏,因而贵族们自然会得到爱戴。”

“两位说的不错,这一大囷为整一万石。”郑老得意地说道:“我们整个庄子去掉交税纳租,收进谷仓的仍五万石粮食,把租税全部算上收来了十万石粮食还要多,我们庄子耕作的田地一共两百余顷罢了。”

两个可老头面面相觑,两百多顷扣掉田租赋税还有五万石余粮,平阳侯府有2300顷上田和八个村庄,剩下几个庄子若是和南庄相同,意味着每个村庄存下的余粮只会比这更多,平阳侯府只靠收田租就赚取五十万石粮食,至少比往年高出三四成以上。

“其他几个庄子的情况如何?”

郑老嘿嘿一笑:“不瞒您说情况都差不多,有的庄子地势靠近河边更容易灌溉,而且还能挖河泥做大田的肥料,一亩产粮往七八石上走的庄户大有人在,咱们南庄不靠河边全赖着水车灌溉的水浇地提升亩产,羡慕不来别的庄子富庶,但是咱们庄子也不算太差!只要用心搭理大田,家家户户亩产五石是没问题的,这年头能吃饱饭就开心,顿顿见荤腥是毕生的愿望,君侯告诉我们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老朽我信君侯的话!”

“家家户户能吃上肉能算什么理想,这也能叫治国之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