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公卿们闷声不吭,城府浅的捂着嘴巴哼哼唧唧的偷笑,大部分官僚面无表情好似在发呆,刚才笑几声就被儒生骂的狗血淋头,差点就要拉出去免官治罪,现在大家不敢笑了,就等着看笑话总可以了吧!

孔安国眉头越皱越紧,在他眼里这是曹时冲着他们孔家去的,心里对曹时的不满无形中又多了几分,天下豪强为了躲避陵邑各有各的逃避之法,最好用的方法莫过于把鸡蛋放在若干个篮子里,一户豪强资产1500万钱,只需要把财富平均分给六个儿子并让他们各自成家,这样每个儿子手里只有200多万钱,恰好在300万钱的限制以下,这样就可以免去入陵邑的惩罚。

朝会上还定下一件悬而未决许久的大事,废侯复封。

他不知道曹时看出几分来,从他专注着纸上笔走龙蛇的谏言看起来,应该是心中早有数目的。他以前听说过古人出口成章微言大义者,还从未听说有人提笔即写下万言。旁征博引不仅耳目一新更加发人深省,哪怕不懂钱法制度的人。只要看过此文也会恍然大悟,原来货币制度竟然有这样的重要性。

秦灭之后汉初施行秦制,但是自战国时代以来的铜钱私铸之风屡禁不止。民间流通的铜钱虽然质量低劣,但胜在来源广泛价格低廉,在缺铜缺钱的汉初社会各阶层都需要铜钱作为法定货币流通的情况下,哪怕烂到可以飘在水面上的荚钱也有人要。

收到消息,曹时的心里一阵轻松。挑拨太子和太子妃的夫妻关系是很危险的行为,稍有不慎被识破用心就大大不妙。幸好刘彻对比他大十岁的老婆很不满,这副画作可以起到推波助澜的良好作用。

“殿下救命!”

“这小子真不上道,我给你献马镫,你不懂也句罢了,动不动甩脸子吓唬,以后咱们什么也别谈了,你玩你的春秋帝国大梦,我去做我的太平列侯好了,免得当到三公分分钟被你杀掉。”曹时心里那个气性还没消下去,表面装作诚惶诚恐的躲过太子致歉,其实心里还在暗暗为自己感到不值。

公孙贺跟着韩嫣怒气冲冲的走了,郑当时一犹豫也跟着追过去,中郎赵君育和太子门大夫李当户对视一眼。无奈的带着太子卫率的士卒远远的退开,太子与九卿的密议至少要二千石才有资格留下来,以他们几百石的地位被撵走是没有任何脾气的。

他本是内史府里地位卑下的斗食佐官,依靠晓刑律知事故的优势在内史府里略有薄名,自从那次在平阳侯府结下善缘,他的人生发生巨大变化,前段时间被提拔入少府里,在符节令手下为秩三百石的符节郎,在世人眼里他是鲤鱼跃龙门从平民变成中级官僚。

张骞眼睛等的滴流圆,万万没想到甘父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张口就要东西简直把不把自己当外人看待,商队里几十号人也都看傻眼了,一瞬间有些人几乎不可抑止的要抽刀杀人,临死前杀掉几个匈奴人也够本了。

商队所有人都望向甘父,他是商队的实际控制者,骄傲彪悍的马贼游侠们服膺他的实力,至于充当正副使者的张骞和司马谈,更多是尊重他们二人的尊贵身份,而不是佩服其个人能力。

“休屠王的本部兵马都不在草场里,这次运气确实太好了,如果有兵马来回巡查,咱们想蒙混过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聂向是代郡数得上好的马贼,人称快刀聂,腰间别着两把特别改造弧度的精铁环首刀,他就凭着这两把刀在代郡杀出名声。

“臣赞同!”

“少府毕竟太年轻了,谏言仓促没有细细思考,臣以为此事暂时按下不表也好,过些日子少府想出章程再廷议方为上策。”卫绾阴着脸面色不甚愉快,满朝文武百官对曹时的眼神不太友好,往日里和曹时关系密切的列侯一个个低头垂手不敢说话,生怕与他的目光对上显得尴尬。

田仁摇头叹气:“可是现在已经有很不好的苗头,非法占田的豪民商贾越来越多,他们的爵位只有簪袅、不更就占田二三十顷,我把县里的差役派下去协同亭长清查多占田地,那些豪民就把我告到郡里说我贪赃枉法,害的我大费周章到郡里做解释才得以过关,太守私下里劝告我不要与豪民直接为敌。”

马车转了个弯进入城南毗邻宫殿区的北阙甲第,百官公卿依然在揣摩天子的态度,不能怪他们胡思乱想,赏赐曹时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既可以检验皇帝此前提出的大和解是否旅行诺言,又能从中得出皇帝对这位太子殿下的心腹大臣是什么态度。

“喏!”

中行说呵呵一笑:“贤弟这就见外了,咱们俩同出自汉地又同样受到汉人皇帝无端欺辱,可谓之同病相怜的两个苦命人,互相帮助提携岂不是人之常情?想条侯周亚夫也是一代英雄人物却冤死在汉人皇帝的手中,就连我这个久居龙城的废人也要为条侯愤愤不平呀!”

“清河侯与我辈分相同可称兄弟,兄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弟能帮上你的必然会出手相助。”曹时不太厚道的黑了他一句,和相差三十岁的老人称兄道弟还是挺爽的。

由于民风开放的缘故,也因为楚人比较不忌讳行为礼仪,即便汉律对礼仪制度规定的严苛无比,可是汉初的列侯世子们依然很擅长花样作死,阑入偷宫中的宫女就是列侯世子们最喜欢的业余活动,勾搭的好了宫女偷偷生子的都有,勾搭不好被发现宫女自然是难逃一死,奸夫也要拉倒东市口斩首示众。

第一次到泰一神庙,阳信公主的心情非常好,左顾右盼的不时询问神庙的奇闻趣事,当她得知神庙的基座是用比人高出几倍的巨石垒砌起来,惊讶的捂住小嘴满脸不可思议。

咩!

曹时也没辙,想着大概过几年太子就把这茬给忘掉,可他并不知道刘彻的真实想法,他很欣赏曹时的才能也很自信能驾驭的住他,但是他不能保证几十年后曹家还为天子所用。

公羊寿笑眯眯的听着学生们的提问,类似这样的讲坛提问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每个学生提的问题也被无数人提起过,所以公羊寿的应答如流完全不惧任何疑问。

最终用破的皮手套和皮肩落在一位壮汉的手里,他高举着两样战利品不停炫耀着,失败者垂头丧气的离开,另外有几个装备着破烂皮具的壮汉对那个胜利者不屑一顾,他们得到战利品的时间还要更早,强者不屑于剩下的弱者争夺,或许这就是民夫们的骄傲。

“神迹出现了,泰一神降临了!”

“你怎么可以……”

“皇宫禁省之外,皇姊就别说那么多客套话了,咱们先进去再说话吧。”刘彻当仁不让领着太子郎卫仪仗走进侯府。

马车出了南城的大门来到城南太庙所在地,数万名民夫正在原属太庙的旁边开始挖土,长安城里的郎卫依仗把太庙四周封锁隔绝,长信宫与椒房殿的车架已经等候在此,远处还有窦家和王田两家外戚的车架,宗正红侯刘嘉也亲自赶来观礼。

“可以,南军二万人可以过来帮忙。”

假冒的白羊王部落仅有两万人口,所以商队的总人数被控制在六十人,数目超过一百人很容易引起匈奴人不必要的注意力,这六十人来自边郡混迹的游侠儿和马贼,每个人的身份家底都不太干净,因为西行计划的需要特别从边郡抓来做商队城员,最让人意外的是商队的首领竟然是甘父。

曹时无奈地叹口气:“咱们列侯本来就气短势弱,天子打压我们,诸侯王想利用我们,朝中非列侯出身的二千石讨厌我们,商贾们只想赚走我们钱袋里的所有金子,就这样的情形你们还要内斗下去,斗的你死我活被天子一并罚到边地为城旦舂,将来去见先祖时该如何解释?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有嫌隙,像一盘散沙捏不成团,咱们列侯大手大脚习惯了的人,早晚会有人不小心触犯刑律而被废黜,到那时想要脸面也没人会给的。”

曹时笑呵呵的说道:“郑老,我来看看你和南庄村民,今天的上巳节过的怎么样啊?”

夏侯颇脑袋上挨了一下,立刻怂到角落里画圈圈,陈何扯着袖子倚栏眺望:“好你个子寿,这又是你家新搞的好东西?说说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对于失侯者是一份无法拒绝的天大恩情,几乎在一夜之间,曹时在京师的列侯圈子里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这不仅仅是废侯们的看法,更是列侯们一致的态度,敢在御前提出复封废侯的只有他,说明曹时的胆魄与本领非比寻常。

卫绾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整理发冠袍服,待确认自己形象没有出差错,立刻暴跳如雷:“好你个平阳侯,我还以为你只是画技了得,没想到你画出来的图画几可以假乱真,吓的老夫差点坐在地上险些起不来身!”

“你们占了不少的便宜,还要什么?”

刘彻在悄悄的揣测天子的变化,他越来越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相处多年的父亲,自从下达太子监国令的半个月里,天子的性情突然变的满朝文武都不认得,哪里还是那个心胸不广刻薄寡恩的皇帝,变的非常体量人心屡次下达宽政,今天更是破天荒的召见列侯,诸多变化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这不是刚造出好东西就给殿下送来了嘛?水泥这东西用的好,可以节省许多人工,家家户户盖上砖石房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前人种因而后人结果,大秦骤然兴起于军功爵,又骤然卒灭于军功爵,成也萧何败萧何。

天子越听越不对味,不一会儿功夫眉头大皱,心情很不愉快。

太子的脸色微变,语气里多出几分不愉快:“这么说来,天子大权独揽也是没有用处的咯?”

骑士们叹息道:“有经验的商队提前撤了,那些不懂事又不服人的商队全部都得完蛋,马邑没有三五年的时间难以恢复元气。”

刘彻跳起来为红衣服的队伍鼓掌助威,红衣队的对正俨然是韩嫣,另一边的白衣服的队伍垂头丧气,公孙贺拎着皮球懊恼的走回中线。

“这个不难,我到有一个好办法。”窦彭祖诡秘地一笑,把这的策略缓缓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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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一大把的老列侯瘫坐在内史府里痛哭流涕,鼻涕一把泪一把邋遢的不行,内史桓宪和侍御史赵禹面无表情,樊它广到是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可是就没有人想着不他给拉起来,差役和官吏们抱着膀子乐得看神仙打架,都不说话就当没看到堂堂章武侯撒泼哭号。

ps:这不是原装李氏兄妹,而是多个同名同姓的李氏兄妹,也可以看作是冒牌货,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年纪还不见得谁大谁小。原装的是李家四兄妹,还有个李广利和李季,原装李家四兄妹实在太极品。

询问是在表明尊重他的态度,毕竟被侮辱的当事人就是他本人,曹时想了想说道:“这帮儒生里有没有高爵之辈,列侯亲眷,诸侯王的同族?”

“有几个高爵的亲眷,列侯和诸侯王的没有。”

曹时淡淡地说道:“那就好办了,把他们打入闾左另册,依照罪责定性耐为鬼薪白粲,髡钳城旦舂便可以了,咱们汉家最缺的是劳动力,让他们子子孙孙做刑徒贱民也好啊!”

“嘿嘿,我看这招挺好,好吃懒做嘴巴厉害就去做刑徒出劳力去,嘴巴越厉害的儒生罚的就越重,那背后指使者博士孔安国如何处理?”

“蓼侯孔臧是孔家的支系,列侯的面子还是要给点的,孔家人不适合盘踞在鲁国,既然他们有教化百姓的能耐,不如让他们去右北平郡教化边民吧!”

“行,那就这么办。”丙武咧嘴大笑着,开始琢磨如何让孔家人更难受点,不让他们吃点亏大概是不会明白列侯的能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