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的距离,按理它是绝无生理的。但是它的脑袋只被打了一个小坑。枪声明显激怒了它,它把汪汪掷在地上,缓缓转头,握住还冒着黑烟的枪口用力一拧。

但是新的问题就来了——没有工具。

这一条执行当然是能执行,不过张耀阳还是很为难:“唐总,周新国占领这里之后,把所有的存粮都搜刮了去。现在整个营地还剩大约五天的口粮。现在收获的玉米,因为还没晾干,倒是没送过去。”

外面大家都沉浸在翻身作主的喜悦之中,但几个核心管理表情都不轻松。就如周新国能够轻易占领这里,又能够轻易失去一样。他们又能占据这里多久?

“汪汪。”他轻车熟路地转到一段围墙之下,围墙内是一棵茂盛的桫椤古树。以前动物园的标志性植物之一。唐傲过来之后把它保护性圈离,现在它的枝叶已经漫过了墙头。他在墙根下的砖头上几个推拉,就扒拉下一块砖来。他顺着缝隙取下墙砖三四块,然后折下头顶墙头的桫椤树枝条,让汪汪咬着,“去吧。”

也就是说她的身体构造和正常人有很大区别。不过这也不算太突然,毕竟这五十度的高烧,正常人早就挂了。

唐傲找了以前海明冼的衣服过来,海明冼应该没他健壮,衣服小了点,但这时候也顾不得了。他随手脱下自己的衣服——连衬衣带内裤、长裤一件不少全脱了。然后给这具尸体穿上。

海沫沫没有再与他讨论问题,舀了满满一勺香浓的肉汤喂进唐傲嘴里:“爸爸先吃东西。”

空躺无聊,而他不能动弹——一旦伤口撕裂,他浪费在这里的时间只会更多。所以他一直很注意将养自己的身体。这时候能做的,只有看片了。

唐总:……

几个人扯不下来一条狗,蒋鸿福把枪对准狗腹,正要开枪,突然右臂一轻。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这条狗咬下了他一条手臂?!

他冷笑着注视动物园里的人,好像真的在看一群动物:“还要考虑吗,唐总?”

海沫沫还轻声啜泣,唐大总裁也有点分不清这丫头到底真糊涂还是装傻。他叹了口气,抱着她坐到饭桌前:“好了好了,吃完饭我们去荡秋千,嗯?”

这些事情一旦透露,于人类可能是灭顶之灾。

丧尸群顿时一顿骚乱,海沫沫一手握住何合的脖子,右手拳头再次握紧。这样的距离,足够的时间,她可以一拳打爆何合的头。

唐傲一手把地上的汪汪拎起来,汪汪也困得头都抬不起来——三更半夜,大家都困。它曾经试图强行撩起眼皮,看看自己怎么离地悬空了。最后努力失败,它四脚刨了刨,索性就在半空中继续呼呼大睡。

他心中一跳——也许这个人是他们为了试药,故意感染的。

海沫沫将信将疑,很快用钥匙开了门——她脖子上挂着唐傲办公室的钥匙。办公室没有人,海沫沫直奔卧室。

比如把容易变质的食物脱水、压缩、密封、使用真空包装技术保存。为大家屯积储备粮。

怎么回事?他的手,可以动了!不再僵直,不再浮肿。

一个成员来自天南海北的基地,似乎就因为这个孩子的诞生凝聚在了一起。唐傲心情不错,就把医师这个职务派给了吴华和乔小雨。要求她们组织个简易的卫生部。他考虑得倒是比较周到——如果到了春天,气温回暖,生什么瘟疫就不太好了。

被摁住的丧尸再牛逼也没有一个不大惊失色的。

“什么?”苏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也都愣住了。这个小团体从开始到现在,唐傲还是第一次驱逐成员。

加上小店这里的草坪,就有六百多坪了。这真是个体力活,所有人忙时就挖沟,休息的时候学习怎么制作头盔。

“停车。”唐傲指了指五楼,苏柏立刻明白过来。五楼有珠宝店,安保措施一定是很到位的。如果有幸存者,躲在这里的机率很大。

苏柏见过海沫沫几次,以前媒体一直炒作说是自家老大的女儿。唐傲一直没有承认过,如今看来,果不其然。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小姐,我是苏柏。”

唐傲唇角微扬,亲昵地拍拍她的头:“没有脑子的女人,我喜欢。”

王凤等待唐傲指示,唐傲微抬下巴,示意她退到街角。两个人在长街转角的地方等了几分钟,就见一个粉团一样的身影急急跑过来。海沫沫满头满脸地汗:“爸爸!”

但是这时候生意总不如命要紧,他抓起地上一只头被劈成了烂西瓜的丧尸,一下子丢过去。等到转角的丧尸呵地一声猛扑过去,他背后一斧,一下子斩为两段。

苏茜和唐傲一起搬完东西,这才擦了擦手:“哎,沫沫,饭让苏阿姨做。”她怜爱地拍拍海沫沫的脸,把她手里的菜接过来,开始摘。

苏茜的笑容慈祥得像个最疼儿女的好妈妈:“来,阿姨帮沫沫卷张饼……”

唐傲将海沫沫重新抱起来,用力抛了抛,惹得海沫沫又是一声惊叫。唐傲朗声大笑,随即伸手,牢牢接住她。

海沫沫收拾完碗筷,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唐傲只得抱着海沫沫上楼睡觉。地板有些凉了,海沫沫把自己的一件棉衣铺在楼板上,给汪汪当毯子。

唐傲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上去看看,你站在这里别动。”

女人看了他一眼,随手摸摸海沫沫的头:“沫沫不是她的女儿。”她叹了口气,“去年年初,海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把沫沫带回来,说是自己的私生女。只是也不知道她亲生的妈妈在哪。海先生是个工作狂,平时也很少回家。一年有八个月是海太太一个人在家……说起来其实也不怪海太太,又有哪个女人能够在这种时候把丈夫和别人的女儿带走呢。”

车里完全没有存粮,吃过“早饭”就必须得为午饭打算。唐傲开始安排任务:“待会你去河边抓螃蟹或者鱼,反正所有能吃的东西!我去搜索附近的商店,我们需要的东西太多。”

“爸爸!”海沫沫用力往这边爬,红男人死死将她踩住:“唐总当初包了她半年,每天豪车接送、出入都是一掷千金的场所,衣服、鞋子、包包,样样都是名牌。您挥金如土地养了她半年,然后一脚把她踹了!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们都打算结婚了!可是她跟我说她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不可能再跟着我过以前的日子了。后来她去了夜店,成了红牌。”

他抬起头直视唐傲,思路清晰,条理分明:“还记得那年校庆,我想在晚会上向校花表白,你借给我一身衣服,登喜路的牌子。我向校花表白了,结果她说她早就是你的人了,让我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转过身去!”唐傲没好气,他这辈子在明星面前裸过,在空姐面前裸过,在名嫒千金面前裸过,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面前……还真是平生第一次。

他又用枪托砸下去两个爬上来的丧尸,工厂的铁门里,蒋鸿福和周新国以及近一百多亚撒的职员赏心悦目地看着这一幕。

何合只觉得心如火烧,竟然被她一拳击中,掉下墙去。海沫沫抱着一根桫椤树枝,慢慢地爬到树上,坐在枝桠上哭。

唐大总裁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沫沫!”他还以为她下不来了,急忙爬上去,“怎么了?不哭不哭,过来爸爸抱下去。”

海沫沫又气又恼:“爸爸,何合咬我,呜呜呜!他是大坏蛋!”

唐大总裁一听,顿时心头火起:“这混蛋在哪呢!”他把海沫沫抱过来,果然见她肩膀上被咬了一口,咬得还不轻。

唐傲把她从树上抱下来,立刻吩咐保安队搜寻何合!

裘黛云和王凤拿了药水,吴华和乔小雨也赶了过来,几个女人一边哄着海沫沫一边给她上药。外面也闹翻了天,一群保安荷枪实弹地搜查,而实际上,逮着何合还真没费多大功夫。

它被海沫沫一拳击中,现在就跌落在桫椤树下。它似乎非常痛苦,现在连嘴里都冒着烟。汪汪最先找到它,一脸幸灾乐祸地啃了它一条小腿。

何合被五花大绑地押到动物园,绑在动物园那头大象的石雕上。它像是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耳朵里全部都冒着烟。

大家都恍然大悟——传说中的七窍生烟,可算是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