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我装怀孕,可以直接让三院开个证明不就得了?淘宝满地的假肚子,不是非要走这一步吧?”卜晴笑吟吟地抬起头看他:“还是你自己对我心存不轨?”

1t;电话这头,俞知珩正在吃早餐,听罢噗的一声笑出来:“大哥,前嫂子的事我都听说了,我觉得钟家那丫头其实还不错,娶回来至少不担心出轨不是。”

“老爷子骨折了,并且一直在昏迷,他大概晚些时候会来。”杜御书及时解释,跟着介绍了□边的男人:“这位是知远给你请的叶律师,你的案子由他全权代理。”

“好。”卜晴跟着他的脚步快走下甲板,到了下一层灯光明亮的船舱,见他脸色阴沉沉的,不由的担心起来:“是不是爷爷出了什么事?”

他的嗓音浑厚而低沉,特别是笑着说话的时候,又悦耳又舒服。卜晴的脸热得好似正在火堆上炙烤,正欲推开他,冷不防他的吻竟落了下来,冰凉柔软的唇擦过额上的肌肤,瞬间激起阵阵悸动。她慌乱极了,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闭上眼,楼下却传来钟碧霄的声音:“啊!”

钟碧霄没搭腔,而是微笑着望向卜晴:“前嫂子,您怎么还在这?我听俞爷爷说,您的老家在什么口,地方太小我的记性又不好,真对不起。”

俞知远理理身上的外套,没坐。钟庆卓刚才变相支走卜晴的举动,让他话里的怒气,想藏都藏不住。实际上,他也没打算藏:“姓钟的是不是觉得我们俞家落势了,不管他女儿什么情况,我都得乖乖受着?”

俞知远见她拿了可乐,盘算着年夜饭既然一起吃,也拿了和她一样的。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吃的基本拿齐,卜晴看一眼推车,转去了文具区挑对联、福字和红包。

卜晴拉回思绪,目光没有焦距的望向窗外:“他依旧不同意帮忙,还说我想离婚是做梦!我在头疼怎样才能够凑够付,该死的还是二套房。”

检查过药水的滴,他无意识的叹了口气,拿着报纸坐到沙上呆。床上的俞老先生躺了约莫5分钟,忽然再次开口,让他回御景去取个东西过来。

张秘书问清东西放置的地方,叫来护士帮忙看着,匆匆走了。

他走了没多会,俞老先生睁开眼静静望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方自己扶着床沿的护栏坐起来,神色复杂的喘着粗气。倘若他估料的不错,北京方面的命令差不多也该传达到了。提前这么安排,保住一个总好过两个一起身陷囹圄。

养个儿子不争气,这是他教育失败,断然不能因此再搭进去个孙子和孙媳妇。

1t;“俞老,是不是这个东西?”张秘书去而复返,在很短的时间里把东西带了过来。

俞老先生的思绪被打断,他眯眼瞅了瞅灰扑扑的绒布盒子,摆手示意护士出去。张秘书随后去带上房门,规矩坐到病床前:“俞老,您是不是有话说。”

“一会通知知远过来,你亲自把这东西送去三院给卜晴那孩子,告诉她一定要瞒着知远。”俞老先生打开盒子,露出里边用红布包着的翡翠镯子:“这东西是我老娘给的,这会真的要往下传了。”

张秘书被盒子里的东西,还有俞老先生的话搞糊涂了:“您前头不是刚指证她杀人吗……”

俞老先生生气的瞪他一眼:“难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是个生活秘书。瑞海是从电力集团出去的,他的案子影响这么坏,知远不可能不受牵连。年中听他叔公说,最好的结果是停职;最坏的就是行政拘留,接受组织的调查。命令文书,大概下一周可能就到宁城。”

“所以您答应庆卓的条件,牺牲卜晴,保住知远?”张秘书恍然大悟:“实际上,是利用庆卓来挡住上面的压力,把这事情往后拖,为瑞海争取更多的时间?”

俞老先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平静收回视线:“老婆子不能白摔一跤,你看这镯子都有裂纹了,真是可惜。”

张秘书因为过年期间不再宁城,见状也不好再细问,收了盒子便给俞知远打电话。

俞知远接到电话时,车子已经到了半路。等他进到病房,张秘书早就不在。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脸色平静的跟俞老先生闲聊,半句不提笔录的事。

有了孙佩云帮忙,卜晴暂时还能在医院呆上一段时间,他倒是没太担心。反倒是爷爷的病让他有些放心不下,还很自责。若不是他太粗心大意,早些听卜晴的话,事情也不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祖孙俩聊了一会,柳妈拎着保温桶给送饭过来。俞知远起身接过,细心打开亲自给俞老先生喂饭,同时佯装随意的和柳妈闲聊,问她奶奶从楼上摔下来那天,除了看家的保姆、钟碧霄,还有谁。

柳妈仔细回忆半晌,说别墅门外还停着一辆银灰色的新车,但不知道车主是谁。

“银灰色的车?”俞知远皱了下眉,追问道:“什么牌子的?”

柳妈笑着摇头:“两个圈套在一起里边又分两个颜色好像,时间过的太久,我不认得牌子就记得有两个圈套一起了。”

奥迪是四个圈,难道是宝马……俞知远快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几年前到底谁新买了银灰色的宝马新车,还专程开去御景。思索无果,他翻过话题,聊起其他的事。

到了夜里9点多,张秘书忙完回来,又亲自把柳妈送到楼下。俞知远给爷爷擦过身子,等到他睡着了,自己也疲乏靠在沙上睡了过去。

隔天,持续半个月余的阴雨,总算在暂时停了下来。卜晴的案子,没及时定案批捕,刑警队那边也没任何动静。下午5点多,杜御书来电话,说是彭小佳吵着要求看卜晴,问他同意不同意。

俞知远放下鼠标,眸光沉沉的盯了一眼窗外:“让她们见见面也好,我估计卜晴今天差不多要闷疯了,我手里还有些工作要马上处理,记得帮我转告。”

“成啊……”杜御书贼笑着挂了电话,偏过头朝彭小佳邀功:“开心吧?”

彭小佳翻了个白眼过去,带上手机的耳机,打开那天在茗香录到的对话。

之前卜晴起诉俞知远的事没几个人知情,她一直挺纳闷那些流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仔细过一遍卜晴同事的对话,答案总算水落石出。

张乐成、钟碧霄……不得不说,若不是卜晴那个大嘴巴的同事于老师,这两人的合作还真是天衣无缝……

夜色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的北京笼罩在厚厚雾霾之下,迷茫一片。

身穿月光白丝绒家居服的钟碧霄,闲适惬意的靠在白色的欧式躺椅上,双手抱着ipad,聚精会神的刷着张乐成从宁城来的消息。看到后来,漂亮而精致的面庞不禁浮起丝丝嘲弄。

卜晴这个虚荣又贪婪的女人,一开口就是上千万的彩礼,难怪离了婚还处心积虑的勾引俞知远。不过表舅既然喜欢,她不介意成人之美,改天成了一家人她再慢慢折磨也不迟。

丢开ipad,她从躺椅上下来,随意活动了下四肢叫来保姆换茶换水果。

比起宁城,北京的空气质量简直糟糕透了。她走到窗前,对着玻璃倒影看了下自己的皮肤,慢慢折回去从冰箱里拿了块面膜,又躺回躺椅上,唤来家里的家庭护士给敷上。

看时间,不出一周俞知远必定会来北京,求见爸爸。她期待见他,更期待他亲口答应这门婚事,等不及的要做他的新娘。

想着,她忍不住把ipad拿回手中,难掩兴奋的打开自己搜集的婚纱照片。低胸的太性感,传统的太保守……她的知远哥哥会喜欢哪一种,西式还是中式?

无数恼人又纠结的问题涌上心头。她忍不住脑补了一遍她穿着婚纱,牵着爸爸的手走向他的场面,幸福的笑意渐渐飞上眉梢,可惜只一瞬,便被无穷无尽的恨意取代。

她的要的不止是婚礼,而是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进来换过水果的保姆,又在门外敲门,小声告知回医院的时间已经到了。

钟碧霄咬着牙根缓缓坐起,慢条斯理的拿开脸上的面膜,同时手一扬,白色的ipad随即飞了出去。墙上的液晶电视猛然遭到撞击,黑色屏幕哗啦一声四分五裂散开,无声无息的落到白色的波斯地毯上。

门外的保姆瑟缩了下,胆战心惊的回过头,朝身后的女主人解释:“估计只是是花瓶碎了。”

宋兰君微微颔,脸色平静的示意她继续敲门。保姆会过意,哆嗦着又了敲了一遍房门:“小姐,您准备好没,我们该回医院去了。”

“知道了……”钟碧霄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尾音拖得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