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上了贼船,再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迟了吗?”国王陛下深沉地叹了一口气,“……反正这个计划,本来就是本着坑爹的方向去的……”

不过……

可问题是,当时他顶着艾塔隆的名字啊。

“有本事你来调查啊!”乌鸦如是说。

平克见到他的梦中情人,是在一个夏日炎炎的晚上。之所以是晚上而不是白天,主要是因为,对于平克大魔王而言,燥热的白天,他是怎么也不会出去受罪的。

见他这样子,我叹了一口气,我和这些没什么智商的小东西计较什么,挥挥手,我让他们退下。小恶魔如释重负,头也不回地跑了。他这个举动,反而让我有些想念光明神殿的那一群混蛋,虽然他们天天都喊我蠢货,笨蛋,但骨子里,谁也没有这样战战兢兢。

不,米那托会把我生撕了的。

平克把那颗心脏握在了手中,然后,米那托从高空中坠落。

话说我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我认认真真想了三秒钟,现自己罄竹难书,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那一边,我的几个手下已经把米那托拦截在半路上,双方你来我往,米那托占据了上风。

“然后,对方问我,关于海伦小姐的事情……他说,如果我不回答的话,就把所有镇民都杀了。”约翰哭了起来,声音抽抽搭搭,“海伦小姐,对不起,我原来不想说的……但是……我居然相信了那个骷髅的话,他在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之后,就把镇民杀了。”

我抬头往上看去,万魔殿出咔咔的声音,细细的尘埃被震落。这个漆黑的古老建筑,在这一刻似乎获得了新的生命,现在,它醒来了,开始舒展身躯——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从我身上狂涌而出,汇入此刻我脚下的台阶,台阶开始层层拔高。天花板如同花瓣绽放一样地打开了。星光投影而下,照亮了整个大厅。

“……”对不起,我一定要吐槽这一点——在幻境中做出这样的设定,他是傻逼吗?他是脑残吗?

“不见得吧。”我本能地嘲讽了一下,“德尔西斯做这样的事情,我还能理解,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大概就虚伪过头了。这金色的血液的功能,明显是唤回另一个我用的。我这么一杯子下去,恐怕我就直接和他合为一体了,再也不分彼此了……对于那些黑暗生物而言,有一个专注于破坏和黑暗的头领,比一个热恋着勇者的魔王,要有用的多了!”

很快,第一个活物就跑来迎接我了。

承认这件事情实在是一件挑战人生的任务。

总而言之,我把米那托折腾得有多狠,米那托折腾我就有多狠……不对,他比我还过分!他居然还用道具!虽然技巧有了十足的长进,让我在未来的日子到底是向着攻奋进,还是向着受奋进,感到了巨大的纠结。但最后,我还是坚定了反攻的道路。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从两人身边经过,敲了敲门,海伦打开了门……我顿时感到一阵无言,海伦把荣耀之圣木杖拎在手中,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了。穿着也用心险恶,居然直接把我母亲的旧衣服翻出来了,因为是少女时代的装束,有些小了,所以显得海伦的身材火辣无比。

“别闹。”

在和父母的交涉中,收到了挫折的莱德尔,本能地决定去找教会一方。大概他去的不是时候,教皇正在语重心长地劝告海伦,他描述了每一任魔王给这个大地带来的伤痛,最后,教皇总结说:“公主,你应当以世界的人民为重。”

“阿嚏!”不好意思,我不是真的想打断他的话的,只是鼻子有点痒。我摆摆手,表明我还在倾听,“公爵你可以继续说。”

地下室的光线有些昏暗,海伦进来之后,点燃了几盏魔法灯。整个室内的景色这才显现在视野内。这看起来像是一个举行神秘仪式的祭坛,上面摆着各类魔法书和笔记,地面上还有用鲜血涂成的魔法阵,隐隐约约还像是流动一般。

米那托挑了挑眉,没有应答。殊不知他心中的吃惊更甚,按照米那托的估计,刚才那一下,是绝无可能失手的。

我,我是无辜的啊。

“……”

“弗朗西斯?”

我蹦蹦跳跳地踩在栏杆上,国王陛下上位之后,一直减免内务开销。到底有多少钱花在百姓的身上不了解,倒是可以肯定的是,偌大一个紫荆皇宫,除了几个主殿,剩下的都破败不堪,气氛森森。看,我现在脚下的大理石栏杆,都长出了青苔了。

话题依然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打转,而且,父亲明显有一些事情不想让我知道,时不时地使用了静音结界。我在门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虽然破除静音结界不难,但我现在的力量都带上了黑暗属性,稍微一动,就会让米那托察觉到我站在门外。

米那托沉默了好一会儿,虽然艾塔隆的话里依然有盲点,但它解释了米那托为何对于十岁之前没有任何记忆——因为他实际年龄比自我认知的要小十岁,同时,脑海里的神秘声音也有缘由。他张开口,声音涩得要命:“所以呢?”

看看德尔西斯,它现在用的形象是我之前见过的黑黑瞳的小孩形象,双颊粉嘟嘟,嘴角噙着一丝邪魅的笑容,混杂了一种天真和邪恶的气质,冲突而和谐。

催眠术自然解除,乌鸦睁开眼睛,看见米那托的影子,立刻松了一口气。那表情看起来早有预感,他这个表情让我心底陡然不舒服起来。

“应该不吧。”布兰多摸了摸鼻子,“我们这次出行,毕竟是教会报销,他虽然号称教徒,但毕竟亲疏有别,泽兰陛下也不一定会放他走人。”

而平克对他的偏爱加剧了这种惶恐。

米那托清楚地记得,那个牧师的名字叫做梅,扎着两个很可爱的麻花辫。佣兵团的团长是一个叫做夏尔的大叔,两人是恋人,他们牵着手在湖边走动的时候,看起来很般配。

乌鸦之所以能坚持到这样,除了自身顽强的意志,早已适应的黑暗的血统也给了他不少助力——换个实力差不多的圣骑士,估计早就跪了。

哦,就是那个被勇者暴打一顿的倒霉蛋,那个……白鸦?

说完这些话,伊格纳茨转向海伦:“海伦,你还好吧……看见你都不记得我了,真是非常担心啊……”

巅峰塔的法师俯视着凡尘,他们手持知识的力量,无需向任何神权低下头颅。

米那托翻身而下,顺着台阶缓步而上。在他的身边,笔调纷繁复杂的壁画布满整个建筑的墙面,太阳闪耀,白云滚动,手臂合拢像天空祈祷的人类,狰狞诡异的各类魔兽,以及无数展开了羽翼的神之使徒。这些壁画从光明神创世开始,描绘着长达万年的历史。

“十天太紧了。”米那托向国王陛下抱怨,“如果海伦还在的话,倒是可以利用占卜来找人,但现在逃跑的偏偏是她……”

“我想不是,海伦喜欢抖s监禁强制爱。”

我不负责任地在内心里非议着,随口说道:“她大概没这个空隙去气布兰多吧,忙着计算逃婚的事呢?”

海伦拧着我耳朵的手,这才惺惺地放下来。

“那个,陛下……”乌鸦犹犹豫豫地提醒我,“其实陛下您还可以再传送出去的。”

但这件事情,在我的眼底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那瞬间我的内心遭受了无与伦比的创伤。

呃,这个嘛……

“哐当!”一道鸟影从黑暗中分离出现,它尖锐的喙啄向箭尖,箭矢一偏,立刻被我抓住机会,挡了下来。

在接受魔王之力之前,我的阶位只勉强刚到黄金阶,但成为魔王之后,直接跳跃到了真理掌控——虽然拧一拧能拧出很多水分,但力量层次确实是这个阶位。

“平克……”勇者又蹭了蹭我,他这个举动快要把我的心都融化了,“我有点害怕。”

“那个……陛下,我的名字不是乌鸦,是洛……”

永远慈悲,永远都不会怨恨他人,永远温文尔雅的勇者阁下,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不去死啊!那么多人都知道我是基佬了啊啊啊,我说怪不得那么多人看我说在打败魔王之前,米那托不会考虑个人私情的时候,都会露出奇怪的表情……你这么晚来骚扰我,就是为了通知我这个剩下三个小时肯定会睡不着的消息吗?”

乌鸦盯着我,那个目光就像是在说,不要把围观群众当傻子好吗?

……真想碾死他。

算了,布兰多还要靠他保命,如果让米那托知道我害死了布兰多,他大概会提剑追杀我五百里吧——庆幸吧,乌鸦你保下了一条小命。

“你别在这方面打主意了。”我提醒他,“米那托注定是勇者的,而且我和他之间,注定要终结魔王和勇者之间的历史……这是艾塔隆向我承诺的,这将是一切的结束,小手段是改变不了结局的。”

乌鸦显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不过,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