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压抑着害怕,可今天,再一次被剥了出来。

“既然知错,那便乖乖受罚。每日里跟着武师傅多练半个时辰的马步。”

然尔,这也是有好处的不是?

竟是如此?子娴恍然,这府里又生什么事了吧?这个男人外表一惯冷情冷心。可他也是人,一个身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其实相当尴尬的一个男人。七情六欲他也有,会伤心,会难过,会生气,会失望。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他怎会不伤心?

只是那年小姐却是个执着的,一拔刚走又来一拔。那份趾高气扬,着实让小门子气恼了一回。

来到桌前,便要去点灯。这是身为人类的习惯,哪怕这点黑暗并不能阻挡什么,可依旧习惯光明。

“你可知爷让你去庄子上,是为何事?”四贝勒一身冷峭寒气,与他的脸上表情如出一辙。

但这一晚上,她听着佟佳格格叫弘晖名字,实在有些不妥。

弘晖果然没准备求助他人,自己纠着小眉头,一脸的苦恼。

“奴婢替阿玛额娘谢格格提携。”朱儿真心实意的给子娴磕了三个响头,起来时,额头一片红。

“那你明天回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起来吧!”

子娴一下就笑了:“你到是聪明。”她杀人的确干脆利落,而且,痛苦很少,也很快。

佟佳是大姓不假,可是个人都知道,宫里那位娘娘,对这个姓可是恨的不行。就因为这姓,那位娘娘对他们主子,她的亲子都没个好色。若是主子再给这位抬脸,这母子之间的关系就更差了。

“奴才在。”

尤其是今晚,不知为何,居然给他甩起了脸子。

园子里在那一阵静谧之后,再次沸腾起来。

“妹妹可真是难请,要姐姐在这里等了许久,才将你盼了来。要不要我向福晋提一提,让她找人教教你规矩?”两人见面的地方是个水榭,离着宴女客的地方有段距离。佟佳子瑛早早的将人打了守着路口,以防闲杂人等过来。她们姐妹虽然不和,可面上却不能露出来。就好比她做的那些事,她知道,子娴知道,一些必要的经手人知道,可外人,却是万万想不到的。谁能想到,亲嫡姐会给庶妹下绝育药呢?便是再狠毒的女子,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九爷眼睛一亮:“听董小姐的意思,还有选择?”

比如钢琴,比如雕刻。

而此时说话的正是那个憨直的。

裹好厚布巾,直接穿着里衣,回到房间。

想到后世未来种种,子娴再一次凝重起来。

可惜,她上辈子习了十五年,从末世获得这个空间开始,一直到死,依旧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要什么样的?”子娴不见半点慌乱,更无心虚,有的只是坦然。面纱这东西,一点不靠谱。对于眼睛厉的,挡一半的脸,根本没什么用。

“你那微雕被皇阿玛盯上了,显见是不能再拿出来了。不如,换个大件?”他的意思只是告诉她,她隐藏的那些,他知道了。想再偷偷出门,是休想了。这也是她这次突然提出要出门,他才想起来的。他相信,他看出来的,他的那些兄弟自然也看出来了。但只要没有被当场拆穿,他们就可以不承认。

“可以。不过,我的手艺,价钱可不低。”子娴很自然的道。等价交换,天经地义。

只是,这话落在四贝勒耳朵里,却是何等的怪异和不满。她整个人都是他的,他让她雕个摆件,她居然还跟他要钱?

“你跟我要钱?”

子娴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随即却是一笑,这就是习惯和本能不是?可这一次,她不准备退让了,虽然之前有过那样荒诞的念头,可身为强者的她,如何能让自己在没有努力过的前提下就自己找死呢?因此,那念头一闪便被她拍得粉碎。而她却要坚持自己的过去,除非确定了末世永远不会来临,否则,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的。

“有付出自然就该有收获,四贝勒想要不劳而获么?”与权势谈这样的话,其实很可笑。他们若是想,不劳而获简直太容易。但是,她是他的女人,虽然是妾。他可以抢很多人的东西,却不能抢他女人的东西。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骄傲,除非他连这个都不要了。

他这后宅里的女人,有多少个被他利用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可利用女人和抢掠自己的女人的私房是两回事!!而其他女人大概也没想过,在他想要利用她们的时候,获得合理的报酬吧!

“你别忘了,你是爷的格格?”

子娴点头:“我没忘记。只不过我的铺子、宅子、手艺,全都算是我的嫁妆。四贝勒已经穷到需要动用女人的嫁妆了么?”她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压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伶牙俐齿。”

“多谢夸奖。”

“你想要什么?”反正她都是他的,给她再多又何妨?

“看你想要什么吧,等价交换你总是懂得。”

“怎么,一点交情都不讲?”

“交情?”子娴勾着嘴角笑了:“我们的交情不多。说起来,我在这后宅子里,虽然挂了个格格的名,可吃吃喝喝都是自己出的钱,你顶多也就是将一个荒废不用的宅院给我暂住罢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