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洛长熙与这人有过几次交锋,洛长熙亦得了点细微的线索。

洛长熙的确伤得不重,比起之前的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留心养一阵子就会好。

毕竟是在宫中,即便洛长熙刻意避开人多的地方,可一路走来也会偶尔遇见几个宫人。宫人们见到洛长熙,都忙不迭地低头行礼。这么一来,公仪凝也不敢太过放肆,说是“四处转一转”,可这么拘谨的“转”法,却把公仪凝给累坏了。

洛长熙哑然失笑。

洛长熙的态度既蛮横又强硬。

洛长熙将此处都交给了景青,将京兆府的捕快都撤了,调解安置内堂中的赌客。而公仪凝那边,自有秦玉娘打点,将带来的那些人分别付了酬劳,他们自然就散了。而银万两之内自有大掌柜主事,瞿亦柳早就不操心了。

她大呼小叫地让秦玉娘将她所有的“宝贝”都弄进屋子里去,她一样一样拆着看,琢磨办法。“银万两”不是个简单地方,瞿亦柳更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她只有三天,她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了,只能全神贯注地去思索,想破解那一场几乎是“绝不可能赢”的赌局。

公仪凝正专心看着,突然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什么正好?”公仪凝有些莫名。

“自己?”公仪凝跟着问了一遍,“什么自己……”

“你说,我若是此时去追,还能不能追得上他?”

“这簪子好看呀。”公仪凝没反应过来,又道,“我一眼便觉得欢喜。”

“……跟我回去。”

“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赶路吧。”

“是我不好。”凌霜秀大概受了伤,看她的样子似乎疼得不轻,“我今日醒得早,便一个人偷溜出来散心,谁知道迷了路。昨日才摔过一次,今日又崴了脚,实在没办法,便在这山中喊了几声,希望能有个过路的听见来扶我一把。可巧瞿姐姐竟然也在附近练功,循声赶来了。谁知她才来,殿下又来了。”

听到“公仪”二字,洛长熙停了步子。

一来是因为疼痛难忍,二来是挂着心事,显得洛长熙的面色不太好看。

台下的陈将却有些不安了,无奈起身喊了一句:“皇上。”

公仪凝总算惊醒了过来。

“不是你……”公仪凝有点失望,“那是什么?”

公仪凝正心怀鬼胎,听到这一句,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什……什么叫“不许乱动”?!难道洛长熙看出什么来了不成?可是……公仪凝心虚地看了洛长熙一眼,却现她一脸正经,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洛长熙此时正头疼着。

“后来……”

公仪凝眼珠子转了转,立时就想到了个说法。

“那赌坊的名字怪得很,就叫‘银万两’。”

她有些明白苏五娘的想法。反正已经事败,苏五娘也再无可能出去照顾她自己的女儿,那么,她的女儿是生是死,横竖是顾不上了,兴许死了倒还是个解脱。

“那……那她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这一句当然不是对洛长熙说的,而是朝那落刀的苏五娘喊的。饶是心性坚定如苏五娘,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手上竟然也顿了顿,才咬牙又刺了下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时,她倒是想起前几日在染香楼内楼的楼梯上,秦玉娘突然问她的那句话。

“为何?”洛长熙莫名其妙。

“不……我……舒服得不得了。”公仪凝哭丧着脸,“那个茶啊药的我能不能不喝了?”

秦玉娘想得不错,公仪凝的确有心事,也的确是关于洛长熙的。可她却不是与洛长熙有了矛盾,而是……困惑,或者说是烦恼。

沉鱼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之前的“踹门”之事闹得实在有些荒唐,洛长熙索性打算以后以女装示人,也不管是能将传言压下去,还是又衍生出什么其他更不得了的传言,总之,反正已经一塌糊涂了,索性更糊涂一些也没什么。

洛长熙拉着公仪凝坐了下来,却还惦记着那灯的事,又问她:“那灯有什么古怪吗?你看出了什么?”

“到底是谁乱喝茶!”

洛长熙笑了:“我这是真心夸赞,你若以后都打扮成这样,很快就能嫁出去。”

“回……回去哪里?”

公仪凝的笑容有点僵,努力地坐直了身体。

洛长熙竟然也有几分动摇了。

洛长熙这才想起自己原本要与公仪凝说的事,可她在心中酝酿了半天,一时竟然又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说了。偏偏公仪凝还在那边念叨:“沉鱼明明喜欢的是苏五娘啊。对了,你刚才干嘛拦着我,你是怕我在霜秀面前提到这个?”

私情?

洛长熙也很快收敛了神思,说回了原来的话题。

有点高兴,也有点怨气……

“不去看看怎知没关系?这个苏五娘可是与宫中有关联的哦……”公仪凝故意道,“而且她还与朝内官员多有牵扯,难道你不想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