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还好吗。”她却问我。

“不是温居吗,礼物,送净亭姐的。”柳逸换了鞋,把墨镜放进包里,“她人呢?怎么是你跑出来啊。”

“所以,感觉怎么样?”

“咔。”门开了。我打开大门,再关好,一步一顿的往屋里走,每一步我的大脑都在飞快的运转,但是运算结果却是空白。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我也终于把衣服换好了,领结我一向系不好,索性挂在脖子上,下了车,整理了下衣服,刚要迈步,柳逸拉住我。

咔哒关上门,往外面走,站在院子门口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远处有人影,转身,看到个侧脸,咦林筗回来了?那人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也没兴趣飞奔过去看看是谁,挑挑眉毛,转身往艾净亭家走,院子里停了辆不认识的车。

“天真无邪?这四个字你就占了个邪,你说莫小染,你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啊,自打遇见净亭姐,你这行事作风都诡异了,不问,不解释,不传简讯,不通电话,不见面,不亲密接触,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啊。人年轻人都热情如火,一遇到喜欢的人就展开猛烈地攻势,今送花,明看电影,偶尔牵手,时不时偷吻,怎么到你这懂得跟黄昏恋一样,罗曼蒂克不玩,直接柏拉图啊,思想觉悟够高的啊。”

“不在家?”

柳逸不知道上次到底打赢了什么官司,一时间名声大噪,在业内颇有人气,听说被青年才俊追捧,一时间炙手可热。我娘因为这件事还教育我,要多向柳逸姐姐学习,让我深感,别人家孩子果然是个祸害。上次的事之后我也没见过柳逸,尽管我们传了简讯,通了电话,我仍然觉得她需要时间,或者,我需要时间。

“谢谢。”她用书签把书别好,然后合上放在膝盖上,手接过了杯子,小口喝着。

“比如,公事。”艾净亭不负我望的给出了一个答案。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我看着她噙着笑意的嘴角,有一点点恍惚。

这个对话生一次聚会上,同去的朋友被男友一会儿一个电话弄得向陀螺似的进出包间,我则是跟柳逸吐槽着这件事,对话就截止到这,因为那姑娘冲回来把手机狠狠地放在桌上,冲我们歉意的笑笑,解释说,男友太爱她,所以总担心她出危险。当然,我没有接话,不然就显得太不懂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没遇到艾净亭。

“废话。”一股你丫明知故问,别来触老娘霉头的感觉。

听着这边说最近买了辆车,听着那边说泡到了嫩模,我笑着喝着酒。她们说,莫染,你呢,最近怎么样。我说,挺好,成绩进步了。她们笑笑,继续着那些奢侈品,男人女人,车,之类的话题,我开始放空。

讲这些话,看似和我跟艾净亭的故事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仔细的交代在这里,主要是我觉得,单凭恋爱这件事,不足以让你们了解,我到底是个怎样的性格,况且我写这文章,也不仅仅是告诉你们,我是怎么追到的艾净亭。没什么大进展,我也想写写我那些矫揉造作的小心理,以此来展示下我的复杂型人格。

“艾净亭,从上次见我,你的话就明显变少了,今天从我进门到现在,你就说了三个恩,作为跟你对话的另一方,我能问问,怎么了吗?”

“起了就过来吃早饭吧。”我娘招呼着。我朝厨房走过去。

柳逸没说话,动车子。我不知道她打算带我去哪,不过看路线,不是回家。我喝着梨水,感受着车里暖洋洋的气氛,犯困。

艾净亭很快的决定好了大部分家具,剩下屏风一项。一般人家不会买屏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东西,价格贵,占地面积大,对风水不苛求的人对此不甚在意。艾净亭只是扫了下图册上的几件,就跟我讲,这些东西不精,不细,不达标。现做屏风,大概等一年才能搬回家,自然是行不通的。我爹讲过,遇到困难,自己解决不了,就得动脑筋去找能帮你的人,摸出手机,打电话。

“这么沉啊。”我直起身子,小家伙颠颠的跑回主人身旁。

看看时间,快一点了,炮仗的声音越来越小,北京安静下来。我站在院子里,回头看看灯火通明的屋子,有些恍惚。手机响着,拿出来看看,是柳逸。

“艾净亭。”

“呦,叫板!”刚才端酒迎我的男生在桌上落座,“这几天打给你可都关机。”

“恩……恩?”不是又被现了吧。

“得了,小染,你也别费劲介绍了,都是认识的人。”柳逸不愧是小狐狸,迅出来解了我的围,然后给我递来一个感激我吧的小眼神。“净亭姐,改天一起吃饭吧。”

“这样啊,”我笑笑。

“期末考试还过得去,同学们又和我一起玩了,所以没什么事了。”我语气挺平淡,但内心在呐喊。艾净亭这种行为,无异于打一棒子给个蜜枣,更过分的是,她本人对此一无所知。我一纠结,眉毛就会聚在一起,表情也就显得有些凝重。

“恩,喝点。”我笑着拿起杯子。

“恩,有听到时间的错觉。”

“吱嘎……”我打开门,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穿着酒红色的大衣。一侧的头被挽在耳后,耳朵上带了枚小小的钻石耳钉。

可能走神有点久,回过神来四双眼睛盯着我。

那顿饭并没有持续很久,艾净亭回来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散了,临走时那人只是笑着看了看我,并没有讲什么。艾净亭开着车,而我看着窗外飞驰过的夜色,路灯明暗着照着眼睛,我索性闭上眼睛。艾净亭不讲话,沉默着,我也一样,我在等,等她开口。

“莫染,下车,我们到了。”

艾净亭叫醒我,下了车,跟着她进屋,坐在沙上,我才清醒几分,艾净亭拿来柠檬茶,琥珀色的液体上,漂浮着冰块,出清脆的碰撞声。艾净亭坐在对面的沙上。

“莫染。”

“恩。”我笑着看着她。

“很抱歉,突然带你去见他。”艾净亭讲。

“是有点突然,我并没猜到。”我说,“不过,这并不用道歉,我想你有理由的,不是么。”

艾净亭看着我,点了下头。

“可以告诉我了么,为什么要我见他。”

艾净亭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来,似乎在整理着什么,“你从没问过关于他的问题,但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可我讲的,并不如你亲眼见到,所以这次他回国,我安排了见面。”

“恩。”我点点头,继续听着。

“你上次讲,很多事情你并不能确定,我只是提供我有的,来帮你判断。”艾净亭把头别在耳后,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你给了我,询问你经历的权力?”我看着她,“为了让我安心?”

艾净亭轻轻点点头。

我笑了,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艾净亭,我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会做这样傻得可爱的事。”

“莫染。”她蹙着眉看着我,似乎在诧异我说她傻。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不安心,尽管我好奇过你的过去,但是这并不重要啊。”我握着她的手,“怎么会想到要我见他呢。”

“我没办法讲清楚,因为听上去会很不符合常理。”艾净亭轻声说。

“你可以试着讲,其实,也不难分析原因。”我说。

“不难”艾净亭看着我。

“太过相像的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齿轮,一定要是反着才可以转动。故事的开头一定很美好,过程也是温馨浪漫的,但走下去就会现,你们要的东西,坚持的东西都一样,偏偏又都是会理性克制感情的人,走着走着,就淡了。”我讲着,时刻观察着艾净亭的表情,“所以并不是因为第三者,或是家庭矛盾分开,只是单纯因为感觉变了,不爱了,所以放弃了。”

艾净亭顺着我的话思索,然后说,“是这样,莫染。”

“今天steve问了我一句话,问我爱你吗,我就猜出了原因,他大概是个过于注重感受的人,所以会放大那些细微的不满,所以分开,是他提出的,你才会撕了照片,却隔了那么久才换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