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归元不过是化名,他真名叫做弘骏,乃当今皇上的第八子,两年前被派去戍守边疆。一月前收到密函从边疆赶回京,没想到投宿遇上刺客。与刺客打斗时,受了伤,逃窜到花未情的院子里。

晚间,花未情在房中对着账本,忽然听到有隐约的刀剑声传来,以为是有人夜闯民宅。他将房中的烛火吹息,起身欲要出去看个究竟,刚开了门便被一个黑影撞了上来,他往后退一步,脚未痊愈站不稳脚步,便被那个黑影猝不及防地压在地上。

站在他身边的宋柯心里一惊,萧岚轩脸上反而不动声色。他将茶盏放在桌上,他本就是蓝翎人,与花未情行房事都是他在下,有了身孕也不出奇。这些日吐得厉害,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之类,后来就渐渐开始怀疑,只是他不懂医理,无法确定。

“今日乃你我约定之日,我前来收货,不知花老板可将三万匹丝绸聚齐了?”

“你看了我,我才看你。”

小二敲门送来了早膳,对着那一桌子的粥、包子、烧饼,萧岚轩一点胃口也没。昨晚已经吃得很少,今早也只是喝了几口粥就不想再吃。

花未情在客栈里呆不住,执意要回聚缘坊。宋柯留他不住,便买来拐杖,请了轿子让他回聚缘坊,自己一路跟着。

花未情醒来,已是夜晚。

白衣公子没说话,他身边的随侍道:“不是甚急事,他若回来,便让他来盛远客栈一趟,就说有一位姓萧的公子找他。”

花未情爽快回道:“一月之内。”

小酒点着头,道:“到时候,看那个庄易璃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小酒脸上尴尬地笑了笑,“就是觉着老板说话时像我家公子。”

庄易璃黑着的脸堪堪挤出一个笑,“花公子,不,应该是花老板,来日方长,你我还有得较量。”

花未情心里暗自揣摩,这老板这说一套那说一套,方才说里面价值千金定是胡乱说的。不过,这毛料确实有几分重量,面上也有带状松花,说不准这里面还真是块上好的翡翠。

他脱下外袍,纵身跳下了河,带起几尺高的水花。他闭气潜到河底,好在河水清澈,即便到底也能看清。

听到这句话,花未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离开他的肩膀与他对视,他方才是答应的意思?

花未情从浴桶里出来,一边穿衣裳一边问:“有个事我倒是想问问。”

花未情握住他半挺|立的地方按摩,在敏感的几个地方故意按多几下,手上一直动着,嘴上没闲着,俯下身吻他的唇,深入的吻抵达咽喉,唇舌与牙齿的交|缠厮摩。

萧岚轩立在那看着门口的人,眸中情绪复杂。

萧岚轩道:“我可不记得我曾答应要娶她。”

6家在京城的几间粮铺从昨日起便生意惨淡。萧家从各地运回米粮补了货,又按着原先的价格售卖,6家死死不肯把价格拉低,只得看着人家生意兴隆,自家门可罗雀。

花未情抿唇一笑,双臂勾住萧岚轩的脖子,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语气暧昧,“你我之间,若是拘于谈这事可是不大妥当?”

萧岚轩动作自然地为他掖了掖被角,“昨日你为我挡下一刀,这是我欠你的。”

第二日一早,萧岚轩早早离去,连花未情也不晓得他何时走的。当日晚,萧岚轩再来,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与这烟花之地格格不入,却又招来楼中无数美人侧目。

他起身走到萧岚轩的身旁坐下,向着他靠近,倚在他身上。萧岚轩身子绷紧,“你……”

“不知来的是谁?”花未情边走边问。

“花兄昨日猜我是皇上身边的带刀侍卫?”贺归元别有意味地看着他。

花未情浅笑,“酒后乱语,也不记得说了什么混账话,贺兄莫计较。”

“我又怎会跟花兄计较。只是想说,花兄这次猜的不对罢了。”

“哦?”花未情怀疑似的眯起眼,“看来阁下身份非同一般,在下那声贺兄还是称不得。”

“你要喜欢,直呼我名讳都可。”贺归元勾唇一笑,上前一步,抬手将他揽住,身子贴着身子,在他耳边道:“日后,你可唤我弘骏。”

花未情身子一僵,身后的小酒目瞪口呆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花未情前世虽少有关心皇室中有谁,但跟一般纨绔子弟混得多了,得兴时也会谈论些宫廷趣事,正巧,就谈论过因有断袖之好而被皇上派到边境戍守的八皇子。

花未情良久才恢复过来,弘骏松开他时在他侧脸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向来都是他来调戏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调戏他?花未情心里一惊,正想一把推开却又碍于对方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而忍了下来。

弘骏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交到花未情手上,“日后要是在来了京城,只管来找我。”

花未情看了看手上的令牌,道:“如此大礼,草民承受不起,还是请殿下收回。”

弘骏勾唇一笑,“你乃我救命恩人,你受不起,天底下还有谁能受得起?”

“殿下为草民报仇雪恨,救命之恩一笔勾销,你我两不相欠。”

弘骏看着他,“只是,我不想和你两不相欠。”

花未情干笑,“殿下还是莫要拿草民玩笑。”

“我向来不喜欢玩笑。”弘骏负着手,顿了顿道:“我有要事在身,今日不得不走,赌坊之事我已吩咐下去,让蕲州知府清理干净,也是给你讨个公道。”

花未情拱手道:“多谢殿下。”

弘骏对他拱了拱手,“告辞。”

“恭送。”

等到弘骏走后,花未情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做个好人,还遇到了这等人物。也听萧岚轩说过,如今八皇子和三皇子争夺太子之位,双方势均力敌,这八皇子搞不好还是来日的君主。

小酒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你和贺公子……”

花未情睨了小酒一眼,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别乱想,我跟他什么都没有,我心里就只有我夫君。”

小酒摸着痛处,咧着嘴笑,“那就好。”

京城,萧府。

时至秋末冬初,夜微凉,月色入户。

魏灵溪倚在软榻上,身旁的矮几上放了一盏茶,玛瑙烛台上燃着橘黄的烛火,将他精致的五官照得忽明忽暗。他手里持这一卷医书,自从得知萧岚轩有孕,他便开始专研妊娠孕育方面的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