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几个脑袋能经得起这帮主子们砍?

“奴婢给皇上请安,”弄月沉静的声音在外响起,丝毫不见慌乱。

青浣:“……”

上辈子他还只是一人荒淫,这辈子是要把整个大夏朝廷拉下水去不成!

秦端一闻得此人名字登时连头都大了,苦着脸道,“娘娘,您只说让属下去找人,可没说这竟然是头野生豹子!”

这一幕恰恰被秦端看见了,秦大公子登时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忘了带手炉了,娘娘再忍忍,走几步就到了。”

围场的官员早就得了消息做好了迎接圣驾的准备,一应帐篷都已经准备完善,其中最大的两顶自然分属萧锦和夏望之。

杜若围场虽然隔得近,可却也是相对而言,若不想在路上过夜,那么势必要在天刚泛起鱼肚白时便要起身。

待到秦端站在萧锦面前时,后者已然梳洗完毕,神采奕奕,哪有半分困倦的样子。

萧珅见他神色反倒只是微微一笑,“钱将军大喜。”

“都说了是药渣了,即便有也早都被人吃进了肚子里,”望帝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烦躁,“连那宫女都被你送出宫去了,你这还是打算叫朕查什么?”

太后毕竟年纪大了,在得知容嫣胎儿保住后顿时松了口气,这一松劲倒好,整个人登时就觉得不舒服起来。

望帝的身世就是这般,其母良嫔身份低微,却碍于皇后强逼,不得不忍痛将孩子“送”给皇后抚养,自己却思子成疾,没几年便去了。也亏得夏望之福大命大,跟了个好先生不说,先帝还赐了个门好外戚,这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萧锦一大早便觉得右眼直跳,果不其然接下来便得了朝上自家老父打算进宫来收拾她的消息。

萧锦原本便是京中贵女出身,其父又是当朝辅萧珅,兼之自己还是大夏皇后,正经算得上是大夏权贵女儿圈中顶顶出挑的那一位。

“能多接近接近太后娘娘,沾沾娘娘的喜气,想来这孩子会更加康健才是,”容嫣的右手抚上肚子,消瘦的面上透着母性的光辉,“嫔妾也希望这孩子能健健康康的。”

方才在青浣面前也是如此,萧锦答应给夏望之一个所谓帝后鹣鲽的假象,若是连身边人都瞒不过,这戏自然也就演不下去了。

“钱将军,皇上召您觐见。”

一众言官几乎被他的逻辑给绕进去,喏喏几句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来之意。

王太监心里其实也不喜欢这帮人,个个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若不是望帝打他来挡人,谁稀罕搭理他们!

夏望之懒得和她啰嗦,径直过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带回主位,调笑地在她脸上捏了把,“好久不见嫣儿,倒是清减了不少。”

她话还没说完,手便被祁兰用力握了握,“娘娘,注意您的仪态。”

宋翎较之上次见时清瘦了几分,却更添了几分锐利的气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恐怕也便只有这样的少年意气,才敢与朝中蛀虫当面直斗……大夏的将来,归根到底还是得靠这帮子年轻人。

文臣嫌弃武将粗鄙,武将嫌弃文臣酸腐,偏偏夏望之这段时间以来尤其宠信钱家兄弟,这让文臣们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了。

萧锦原本的安排是若是能给夏衍下套更好,便连第二日言官的说辞都已然准备得宜,可谁料到夏望之先是安排萧锦替安乐王准备娶妃一事,接下来更是将香雪赏给了安乐王,说是兄长对弟弟的爱护,赏赐个房中人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萧锦也知道,此时被揪出来的多半只是些小鱼小虾,够得上大鱼的此时绝对不会在此处任人落,不过她隐忍的也够久了,不在此时出来敲打敲打,还真真是什么人都能欺到她头上来不成。

不扯后腿便已经是天大的造化!

“可造价却非但没便宜,反倒比真金实料更贵……”

知道萧珅已然领会了精神,王太监冲萧珅笑道,“哎呦萧阁老,皇上那边还离不得人,那洒家就先行一步啦?”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萧锦道,“把一切交给老天爷倒也不错,想来能得到动物青睐的人,人品应当都是不差的。”

夏衍:“……”

不多时,香雪便被人拎着头哭哭啼啼的提上堂来。

香雪哪还听得进这个,她只觉得耳边声音温柔悦耳,胸中那股火烧得更旺!夏衍隔着亵裤都能感觉到那女人身下的湿意,一时间怒意更甚。

忽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萧锦:“……”

容嫣一惊一乍之下反而已经没有方才的激动,只是恭顺地应道,“只要太后娘娘开心,臣妾做什么都乐意。”

墨香闻言笑道,“无事,太后娘娘早知道王爷要过来,是特意派奴婢来迎您的。”

容嫣冷笑一声,“今晚是替太后贺寿的家宴,本宫怎么瞧着你比本宫还要光彩夺目?”

“是哪只猫儿,可是那只金丝虎?上次去你家可才见了,又干了些什么坏事不成。”

窗外隐约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虽然本宫不知道父亲对你说了什么,”萧锦轻咳一声,“但你现在既然肯来元沐宫再见本宫一面,想来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来人抬起头来,一脸装神弄鬼之色,还能有谁?

先前刘太医来的时候可谓大张旗鼓,跟来瞧热闹的自然也不少,此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着风凉话。

“本宫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和下面的宫女太监嚼舌头,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萧锦简直恨铁不成钢。

萧珅的声音不大,可却一字字重重砸在秦端的心上。

见夏衍似乎是动了真怒,宋翎也便不再多说,但有些话就像毒草的种子,一旦埋进了心底,总有机会生长芽。

“娘娘慎言!”祁兰急忙喝止,“安乐王爷乃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您这般行事绝讨不得好!”

“因为那是父亲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容晴的声音中染上一分冰雪之意,“父亲从漠北传回消息,让嫔妾一定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