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白玉凝聚了最纯正的清气,伴在撑开天地的盘古身边。

在她还很小很小、只是一直普通的小狐狸时,她走失在林子里受了伤,奄奄一息。是出来散步的洛宸将她捡起,带回去养好了伤势。

明了绾绾的意思,洛宸抿唇点头,只一晃眼的时间,周围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一花,忘了自己先前是在看什么。

最后,湘篁和绾绾还是在一个较大的村子那儿落脚歇了一晚,一夜的风平浪静。

师父并不是亲切的人,平日里除了教导湘篁,几乎也不说话,大部分的时间湘篁都是独自一人做着功课,亦或是念着师父给她的各类经书。

“糖葫芦?”阿紫疑惑地看向地痞,眨眨眼。

“谁?!”他立刻盯住那儿,喝问道。

湘篁心里松了口气,立刻就抬步而去。

结束这段轻声对话,两人开始往歌声所在的地方靠近。

不好让人多等,湘篁小跑着打开门,看到来人笑着说:“小桃姐姐。”

绾绾一眨不眨地看着湘篁,蹲下来。

“宝贝?”绛鸢疑惑地插话进来,“浇水?”

“没事。”绾绾摇摇头,忍不住看一眼面色如常的无垠老人。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生,父母又在何处,从有记忆开始,她就住在这蜿蜒曲折的山洞中,满目皆是厚重的黑暗。

谁都想象不到,在昏暗复杂的漫长石道后,竟然会有这么一片景象。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湘篁的语调比较平和,小妖精的哭声小了一些,偷偷地侧过头捂着脸从指缝中看湘篁。

妖修之事,她作为鬼修虽不甚了解,但毕竟活了这数千年,多少也听到过一些。

“绾绾可在你这?”湘篁焦急地问。

“那家伙呢?”绛鸢一支手臂撑地,往虎妖所在之处看去。

湘篁点头:“是。”子母符通过纸鹤告诉她,子符便是停止在了这林子深处,向来为恶的妖物都有地盘意识,那书生所说的应当便是这了。

湘篁一听甚是,立刻转头朝绾绾一笑:“绾绾说的是,那我们先开始。”说着,湘篁将光罩连同黑气移开两步,“绛鸢,你先退后两步,我也不晓得会怎样。”

白猫轻盈一跃,跳上她的膝头,在她怀里成团,伸出粉嫩的小舌轻轻舔着七娘的手。

她从来都不温柔,执着于人世那么漫长的年月,她甚至忘了当初到底为了何事滞留人间不愿轮回。她只知道,从最初只能躲在阴暗的地方到如今化出实体隐藏气息随意走在日光下,她花费了许多,手上沾满鲜血。

湘篁点头,暗中凝起心神戒备着。

湘篁神色一凝,与绾绾对视一眼,取出一张道符执于手中,走向这房间合着的窗户。

“没事就好。”湘篁长抒口气,“还好我的道力和度似乎比以前快了些,不然还不知会怎么样。”说到这,她伸出双手推着绾绾往树外走,“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离体了的人魂能有何用?无非就是被捉去了炼制什么亦或是彻底吞食,从那个早已死了的乙肆哲“死而复生”地将那册子给钱世麒开始,阴谋就已经开始运转。

因着书香是跟着自己的人,钱世麒也需要有人帮他接应着,他还是告诉书香这是无意中得来的,还允诺若是真能成仙,定然鸡犬升天。

马车到的时候,早有守在门口的书童跑进去通报老爷。

见钱管家匆匆离开,绾绾关上门,转过头便看到湘篁已走到桌子旁,取了纸笔。

“嗯!”湘篁笑着应答,“溶月姐姐,等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到时候我还要吃梨花糕!”几日相处,湘篁与白溶月的关系倒是近了许多。

看湘篁这还没说出口就红了耳朵的模样,绾绾想了想,不禁轻笑:“是想和我一起睡?”说完,就看到湘篁的脸又红了一些,“原来是这样~”

而十四,了整整两日的热,好不容易退了下去,她又立刻到皇甫月跟前伺候着。

短打女子猛转过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厉色。只是,与绾绾相视稍许,却又转过头,满目的厉色化作对不舍和留恋,拳头紧紧地攥着。

“嗯。”白溶月应了一声,“分两人先做一些梨花糕,另外,今年的梨花酒多酿些。”

听了湘篁的赞叹,白溶月看着她,嘴角有了些许笑意:“若是二位不赶路,不妨小住几日,溶月当尽地主之谊,陪同二位赏花。”

贾夫人只是点头,泪却止不住。

绾绾下意识低头一看,水很清澈,还能看到水下湘篁白白嫩嫩的肌肤,光溜溜地缩在那儿。

但是,以湘篁的修为,绘符需要的时间太长,若是不能直接打在这食心鬼身上,那也只是徒劳。

“作祟的若是那冤死的女鬼,老槐树完全是被无辜牵连。草木要有灵性本就比鸟兽难上许多,难得它有了灵性,毁了未免可惜。”

“我也喜欢小竹子。”绾绾笑着说了一句,转身往门口走,“我们去外面走会儿消食,再去二哥那儿。”

“嗯。”湘篁点头,注意力已经全到了老槐树那儿。

只可惜,小桃没体会到湘篁的心思,笑眯眯地说:“小姐,我把小道童带过来了。”

原来,是一顶轿子到了门前,看样子是贾府的小姐。

在苍麓山这么几年,湘篁的师父云昔子除了传授修行的法门,也就教了她符道。

见湘篁执意,老汉也没办法,点点头:“那就快走吧,你一个人,路上多加小心。”

血不多,也奇怪地没有凝结,阿紫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她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一道裂痕,可是到最后,却还剩下那裂痕上一点盈盈欲滴地血。

“那裂纹,大概是好不了了。”洛宸的疼痛此刻已经减轻了一些,“丑了吧。”

离开醉春园,她的情绪平静了许多,杀气尽数消去,禁制自然也就渐渐停止。

也是因为如此,洛宸终于能够放松下来,得以思考别的事,说几句简单的话。

“哪里丑了。”阿紫气冲冲地说,谁敢说阿宸丑?就算是阿宸说也不成,她心中想着,索性扑到阿宸身上,用自己的舌头轻轻舔舐洛宸前额上的血痕。

从她小时候便是如此,舌头软软湿湿,又灵活,处理伤口是最好的选择了。何况唾液中也多少有一点愈合的作用。

这一个过程中,洛宸一直都是闭着眼,突然感觉到前额始终在疼痛的伤口上有完全不一样的触感,她惊得猛睁开眼,却讶异地看到阿紫的下巴近在眼前。

额头上那暖暖的、一下一下轻挠着自己裂痕的到底是什么,已经不用再猜。

“阿紫——”洛宸不禁喃喃出声,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那呆呆的模样,让听到呼唤停下来看她的阿紫不禁扑哧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