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起方才就是被她击晕强制带走,我心里不免生了几分怨怒,说话的口气也冲了几分,“我要去找她!你再拦我就生气了!”

然而只一眨眼的功夫,我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心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却偏偏又实实在在生了。

我屏住了呼吸,小心地靠着身边柔软而清凉的身体,手上不容置疑的力道教我羞涩之余更添了几分窃喜,挣扎几下便顺从心意不再反抗萧的亲近。

只要是她的意愿,我可以永远都戴着“萧”的面具,虚幻却完美。

忽然,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声,若非墨墨过来推了我一把,想必我还依旧沉浸在自责担忧中没有注意到。

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求证——我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再次失控。

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为什么最近的事件中总能现军部的影子?

萧却是成竹在胸的样子,拎着百里逐鹿的脖子将他朝门边拖去,高傲地瞥了一眼小心翼翼警惕着她动作的人们,不屑地勾了勾唇,曼声开口道:“后退,否则杀了他。”

百里逐鹿教人把我单独送到房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再去看那具尸体,我简单环顾了一圈这个仓库;说是仓库倒也不尽然,空间狭窄不说,也未曾用作囤积物资,只零零碎碎地堆放着一些挖掘的工具,更像是个废弃的杂物间,教我有些失望——搬空仓库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还是先找到安然再做打算罢。

我记得百里逐鹿所住的咖啡色别墅就在红点最集中的那一处,看来这人身边围拢着大批的异能者,贸贸然靠近不是明智之举。

不声不响地,跑去哪儿了呢?

这是在夸耀自己的基地么?说得花好稻好,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呢。

这种酸度的湖水中,往往不会有活物……但是换而言之,能够在这样的水中活下来的生物,绝对不容小觑。

三个人稍稍退后半步,凸显出那个男人的领导地位;而我身后,墨墨与吴放歌一左一右地靠拢,形成了拱卫之势,两方相对峙,气氛趋向于严峻。

用过了晚餐,我们都躲进了帐篷,各自坐在睡袋里,只留二宝在外面警戒——这里虽荒僻,难保不会有什么闻讯而来的丧尸,甚至,是心怀不轨的异能者;世道变了,野外的危险也远远出想象。

墨墨没心没肺的蹦跶好歹驱散了些许我心里的繁乱,听她说起所见所闻我才确定,她果然又找机会寻衅惹事去了,只是出了郑松那一档子事儿,所以显得她与冯伊的争执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我又取出另一颗在城外得到的丧尸脑晶,将它们放在一起观察。

她的出现,定然别有目的。

战利品三字便表明了萧的态度不会轻易将东西交出来。

“再见。”他抱了抱我,提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出城参加任务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我真正的目的只是带着安然离开那个大学城基地——虽然没有足够的时间狩猎,还没得到我所需要的异能者的脑晶,但比起这个,留在大学城内的弊端要远远大于我所能得到的益处:胡维康的怀疑、实力难测的众多异能者、甚至是拥有热武器的未知方,这都让我感到了深深的隐忧,似乎有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我展开,将我笼罩在团团迷雾之中。

既然他们三个都同意,我也不好再反驳,只是心底仍然思考着:无缘无故,郑松小队为什么会取消这次任务呢?是因为难度系数太高?

我急忙问道:“那她……”

这里不同于b区,建筑之间更为空旷,监视也更为严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出入并不需要身份验证,也没有来来回回的巡逻队员加以盘问——虽然隐在暗处的摄像头足以清楚地记录下每一个入侵者的信息,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便利许多。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倒是颇有涵养,快步走到我身边蹲下,伸出手就要去探安然的脉搏——看这架势,他似是在中医上颇有心得——我克制住自己出手推开他的冲动,待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样?”

领头的是一个留着刺猬头的青年,身材很高壮,穿着藏青色的运动背心,手臂上的肌肉鼓起,爆力十足,古铜色的皮肤让他显得更加威猛。

我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还没回话,就听安然气急败坏地喝斥她:“墨墨!不许瞎说!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余光注意到她嫣红的脸颊,竟是带了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是,那绿光在萧的眉心只停留了一瞬,却又倏忽跳回了红光,一下一下闪烁个不停。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了这些话,眼泪滚落打湿了整个脸颊,她却只是睁大了眼睛,没有去擦,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偏生又带了几分倔强,教人有再大的气也不舍得向她——何况安然这么心软的性子,瞬时便滞了气势,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似是在措辞。

看它们的架势,与下雨前不可同日而语——丧尸进化了,这个消息让本就严峻的态势更是雪上加霜。

葛新培似乎是不耐烦了,从一个心腹手中夺过枪,拉开枪栓指着其中一个人满脸严肃地警告:“你的衣摆还是湿的……识相的就自己站出来,别逼我动手!”

她弯起眉眼正要说什么,却忽然转过头去——那个叫曾柔的小丫头正猫着腰,一点点朝我们的方向挪过来,脸色白,嘴唇嗫嚅着,目光中带着祈求——她的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枪声和丧尸的吼声。

他不问这女孩的家人,也不问她的境况,看似冷漠功利,却是避开了触及别人伤疤的尴尬:这女孩孤身一人过来,也没有殷切注视她的目光尾随,便已经说明了某些令人唏嘘的事实。

他苦着脸点点头,面色一肃,还真有些像模像样。

眼前有了食物,墨墨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也顾不上追究两人奇怪的神色,吞了一大口菜粥,含含糊糊地回道:“嗯……b市……啧啧,粥不错~”

“这位小姐,很晚了,还不睡么?”男人彬彬有礼地笑着,负在背后的手却积蓄起了能量——如此明显的波动,以为我察觉不到么?

“要不是你们擅自闯入果园,还不经同意就乱摘樱桃……”女孩忿忿不平地开了口,却被身边的女人打断了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哼!”墨墨咂巴了一下嘴,目光抓着一棵果树不肯放,依依惜别的样子,好像那是她的情人一般。

看来丧尸的脑晶远比我想的要有用的多,真是迫不及待要做些实验来验证我的猜想啊……

“下车。”萧打开门,从车上跳下,手里握着长长的砍刀,面色冷峻,却看都不看一眼那银灰色的面包车,而是反手把刀递给我,对着墨墨和吴放歌说道:“丫头主攻,小吴掩护,把前面的丧尸清理干净,然后挑一部车,再把其他车子上的物资集中起来,特别是油箱,一滴都不许浪费。”

“知道那么多干嘛!”墨墨随手敲了他一个爆栗,“你只要记得老娘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就行了!”

那丫头无视他的示好,转头对我和安然低声说:“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经病,别理他……那边有个平台,通到一楼的天井,我们跳下去,再绕到车库里,这样不会引起太多丧尸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