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妃高见,奴才这就去!”于忠乐得一蹦高儿,赶紧又去堵乌乐双。

“于总管再说下去我都快活不成了,我只是不想白白受罪,既是明白了,也不想再提此事,往后注意便是,还要多谢于总管提醒。”秋荷既然确实是奉秦承释之命监视自己与乌乐双之人,那她又同时传消息给赵家这是个什么意思,一个宫女竟然这样大胆,那她的身份可不简单哪。

穆书榆看着眼前这个绝情的男人,想到乌乐双憔悴的样子,再想到自己昨日忍气吞声地任白子若羞辱只为能顾全大局,可如今自己即使这样放低姿态恳求也不能让秦承释软下心肠,心中怒气陡增。

到了院门前也无人看守传话,如兰将门推开三人一起走了进去。

次日,穆书榆去了和宁殿见穆书燕,只是穆书燕却因白子若晋封的事更加恼怒,虽是见了穆书榆也是爱答不理的。

至此他也不免庆幸起穆书榆的不通人世,要不是她在玉浮被人弃之不顾,自己哪能有这般快活享受。

行了,被秦承释这样看着,自己也不用要脸了,穆书榆认为自己内心深处已经得到了升华,文妃的话已经让她有所领悟,如今秦承释再雪上加霜,反倒让她觉得与其躲躲藏藏地让别人拿着自己的痛处说事儿,不如干脆舍了脸面去气那些看笑话的人。

于忠瞧着秦承释心情很是不错,便趁着他歇息的空档儿笑着说道:“皇上看了这半天的奏章了,快歇歇吧,玉淑仪派人过来说她特意熬了些补品,问皇上要不要午歇时去尝尝,要是不得空儿她便让人送过来。”

“朕是准了,也说了是时常可不是日、日回王府,你昨日方来,今日就要回去,可将朕放在眼里了?”秦承释语气加重了些。

穆书榆几乎要断了气,伸去推秦承释又哪能撼动半分,被他撞得筋、骨都瘫软了,实在熬不过,便干脆也环、抱住秦承释在他胸、前、吮、咬了一口。

穆书榆闻言娇羞地低下头,在心里连骂几声臭流氓。

莫不是王府出了事?要不自己又不是没进过宫,为何今日弄出这么大举动。

穆书燕脸气得煞白,站在原地闭着眼尽力压抑心中的愤怒,过了许久才缓缓迈步回了和宁殿。

淑妃抿嘴儿一乐,小心地往秦承释那边看了看,见他确实没注意这边的情况才靠近文妃耳边悄悄儿说道:“法不传六耳,这事儿我说与你知道可是冒了大风险的,妹妹若是传了出去我便遭殃了。”

现在的问题是要是王府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自己该怎么办?穆书榆只知道无论王府出了什么事,都万万不能让自己与穆书燕受牵连,要不到时说不定整个玉浮都要跟着担罪名。

于忠看着仍在批阅奏章的秦承释,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请旨:“皇上,天儿不早了,晚膳您是在这儿用,还是去别处?”

穆书榆心一下子就软了:“快起来吧,这几个都是谁家的孩子?”

“果然是好多了,朕今儿个可是带了好东西来给,这是太医院配的脂膏,名字起得繁琐朕也没去记,但效果太医已是保证过了,朕帮太妃涂上。”

果然精致,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穆书榆将兽枕拿在手里细细观赏。

两人正说话,突然听见有人轻咳一声儿,吓了一跳赶紧往门口看过去,这一看之下顿时冷汗直流,门口儿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承释,咳出声儿的是跟在后面的于忠,再后边儿还站着一堆人,只是这么些人进来却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娘娘是说文妃?”

“回太妃,奴婢看见了,只是眼生分不出是哪个宫里的人。”

秦承释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朕不愿欺瞒太妃,因平南王长年卧病在床,平南王侧妃自有苦处,朕不过稍加安抚,只这次却不是朕主动行事,那扣子是平南王侧妃自己解开的,朕正要训斥,不想太妃就过来了。太妃若是不喜,朕以后不见她就是了。”

皇后自然明白淑妃为何如此,也不着恼,只笑了下说道:“淑妃这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呢,太妃还在这里不要让人笑话。”意在提醒淑妃,想吃醋可以,在皇上面前随意耍自己的小性儿,别丢脸丢到外面来,穆书榆并不知此中缘故还是要注意些。

“没什么,是皇上皇后过于担心了。”

穆书燕惊喜异常,皇上不仅让自己随驾一起到了皇后殿里,还当众封赏自己,这份荣耀和脸面太难得了,于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起身跪地谢恩,表现得落落大方。

到了傍晚,秦承释果然又来了穆书燕这里,穆书燕这次因为有所准备,所以即使是高兴也没像之前那样表现得过于激动。

陈氏摇头:“纪国帮着请了太医,说是王爷底子本就虚,这伤寒又来势汹汹,所以才……”

“公主,南阳公主来了。”如兰笑着将穆书燕请了进来。

“你既不为官,又哪来的银子去人情往来,还不是要靠着家里?”

“我有几间古玩字画儿的店铺,只是平时做得隐密无旁人知晓,若是家父知道了我在外经营生意,怕是要气昏过去。再说我们所做之事也是为皇上办事,不然赵信书就是用再多的银子也换不来那几位朝中重臣的垂问。”

穆书榆这才放心:“那便谢谢你了,这银子我收下。”

“太妃客气,广清深知不能摆脱世俗纷争之苦,好在等此事了结之后便能随心所欲地享半生逍遥清净了。”

原来这人上次所说并不是玩笑之语,而是真的想周游诸国,寻找世外桃源,穆书榆不禁对这个善解人意的男人另眼相看起来。

“太妃可是觉得广清胸无宏图大志,过于颓废了?”白广清见穆书榆看着自己,一双秀目乌黑清澈,波光流转之时似有情又似无意,心中突乱一拍赶紧找话掩饰。

穆书榆心里十分感激白广清这样为自己着想,听他这样问便笑道:“逍遥清净说来简单,却又哪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既要能放下功名利禄,又要做到能不为饮食起居等世俗之事的花销所累,故而能做此想的必定是心性高洁又有大才能之人,我看广清可是才貌品质俱佳,到时定是能得偿所愿让人羡慕。”

“若是真有那天,太妃可愿与广清同去?”

“我自是愿意四处见识见识,不过到时你还是与自己的媳妇一起游玩吧,我这外人可不想碍事。”

白广清自嘲:“广清年少时倒是曾经订过一门亲事,只是后来对方父母知晓广清不愿入仕为官便很是恼怒,因订亲时正逢先帝大丧,故而未曾张扬,后来便悄悄儿地退了亲,现在想来所幸事情做得隐秘才未曾悔人闺誉,不然广清罪过可大了。”

看来生在白家不想为官,连媳妇都不好找,而且像白家这样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让白广清娶个商贾之女或是农家之女,因为这个白广清被退了婚也真是可怜。

“是那家小姐没福分,总会有志同道合之人与你相伴终老的,你也不要难过,到时我与你做伴游历四方便是,必能帮你找到合心意的女子。”

白广清听后心中欢喜,也未曾多想此中原由便与穆书榆做了口头约定。

“我还有一事不明,那赵家既是有谋逆之心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于封号爵位?”

“他们哪是执着封号爵位,他们要的是封地,平庆是赵家苦心经营多年的根基所在,粮草兵马都暗中囤积在那儿,皇上以为王爷续

弦的名义特意在虞阳修缮了平庆王府将赵家人引来,只是没想到平庆王居然抗旨不回,但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会病死在纪国,还真是世事难料。如今皇上不赐还赵家封号爵位相当于变相软禁了赵家之人,赵信书他们若是不奉旨便踏足平庆封地那便是死罪,他们敢这样做,皇上便可直接将他们处死,所以赵家兄弟才这样着急。”

穆书榆听完也不得不赞叹秦承释的心机,这男人虽然风流多情但在正事上却还是有远见卓识的。

之后穆书榆又请教了诸多事宜,白广清也是耐心解答,两人相谈甚欢,接着又商议起赵家之事,直到快晌午时白广清才先行离开,穆书榆则是在一处厢房内歇了一阵子又在寺里用了素斋后才返回王府。

等赵信书迫不及待地跑来询问情况时,穆书榆便说事情已经有了几分把握,只是现在和羲要征讨川曲国,范将军事忙暂不能理会此事,不过范夫人也说了等战事一结束范将军便会上书为赵家请命。

赵信书大喜过望,范夫人所说那就定是范成智的意思了,自己务必要再弄些银子好让穆书榆去打点更多的朝中官员,没想到自己兄弟几个不便出面行事,竟全都让这个太妃代劳了,秦承释再如何防范,不也是j□j熏心出了漏洞!

又过几日,秦承释在长宣殿召见了白鸿信,听他说完朝中之事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朕派去平庆的人探查多日也仍未现赵辉藏宝之地,可见他确是早已经将金银珠宝转移至他处去了,只可惜粮草兵器和马匹他来不及弄走,不然也早就没了。”

“还好皇上有先见之明,不然岂不是助长了叛贼的势力,不过皇上放心,犬子这边已经有了成效,朝中几位大臣也在推波助澜,只要太妃再适时传递些不实消息,臣敢断言赵信书等人必会按捺不住动用所藏之银两。”

“太妃?此事与太妃有何干系?”秦承释挑眉。

“回皇上,臣曾因太妃身份敏感便让犬子借机到王府试探,结果太妃却是深明大义、机智过人,与犬子不谋而合设了妙计来探明赵家所藏私银,实是让人意想不到。”

“你上次为何没说这些事?朕只知道太妃试探出了秋荷的身份,通过了你儿子的考验,可不曾听说还另有商议。”

白鸿信闻言躬身回道:“回皇上,臣以为这不过是些细微末节的小事哪能让皇上烦心,今日也是见皇上空闲才说出来让皇上高兴高兴,再者皇上将来肯保全太妃,便已是对太妃最大的恩典,太妃立功忠心报君更是分内之事。”

秦承释平静地说道:“反正朕今日轻闲得很,你儿子与太妃都商议了哪些事,你说出来再让朕高兴高兴。”

白鸿信应声称是,便将白广清与穆书榆所想所做,以及朝中大臣是如何配合等事说了个明明白白,难得皇上有兴致听这种闲杂之事,白鸿信自然要将自家与有功劳的朝臣们表述一番。

秦承释听完嘴角微翘:“白广清?朕记得当初你曾抱怨过你这儿子不肯入仕为官。”

“回皇上,正是如此,不然臣也不会让他去做此事,本想着等他不能成事之时便可以听臣之言为和羲尽一分绵薄之力,不曾想这逆子还真有几分才智,可惜不务正道,臣是不想再管他了,只要他能查出赵家私银,臣便随他去。”白鸿信一提这事便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