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真的不该看她的聊天内容,也许我看完后不该一再地打探追问事情的原委,也许这本就是上天注定要生的,我看了,我问了,而且问得那么仔细,那么认真,连细节也不放过,然后注定了这件事又将多折磨一个人,乃至到最后伤害到了更多的人,也在根本上动摇了我们本就禁不起风雨的爱情小屋……

我们在无声对峙了一阵后,我先打破了沉默。

回到宿舍,我上网打开手机号码查询系统,那个短信中的号码是“北京移动”。

但是事物都是双面的,在一起时她对你越好,分手时你就越心痛。

“你好,阿慧在家吗?”是她妈接的电话。

“阿慧啊?她不是很早就去你那儿了吗?”

“她是过来过,但将饭留下,留了张字条,说去你档口,我一晚上都没见到她。”

“她晚上八点钟左右就过去了,说送饭给你吃。后来就再没过来啊,那她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从她这几天的情形来看,极有可能是去网吧上网了。“如果她回来了我再告诉你们吧。”

“那好吧。”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无法接通。

无法接通。

无法接通。

一直无法接通。

凌晨一点三十分,电话还是打不通。人也毫无半点踪影。她妈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我她回来没有,显得很焦急。

在她家人再一次拨通我手机时,我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向他们讲述了我们从认识到现在闹过的几次矛盾,以及据我分析她现在应该是在干什么……

“原来这样啊?我们以前一点都不知道,她现在这样很危险的,我会说她的,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会支持你的。我明天找她好好说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是很危险的,现在网上的骗子那么多,报纸上到处都在登……”她爸听了我的讲述十分震惊。

两点多钟,我又打了她的小灵通。

三点多钟,我又打了她的小灵通。

四点多钟,我继续拨打她的小灵通。

始终无法接通。

问题已经很明显,她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是要在外面熬通宵了。但她为什么又留下那么一张字条呢?她今晚到底去干嘛了?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居然彻夜不归,可明天她还要上班啊?

我一夜未眠,想了很多很多,也设想了很多种她回来后我用什么表情什么态度什么方式去声讨她,我还是不是能再次原谅她……

早上六点多钟,我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我决定去找她,不管多难找我都一定要找到她。我要一个一个网吧的找,我要当面揭穿她,让她无法再编织什么谎言来欺骗我她昨晚在哪里做了什么。

这里附近有一百多家网吧,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但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巧。我本以为是一件相当于大海捞针的事,却在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

在经过一家网吧时,我现门口停着的一辆摩托车十分眼熟。我强忍着剧烈的心跳走了过去,果然是她的车。

我心如刀绞。默默地站在了她身后。她正在与一个男人视频聊天。本地图像中,她笑魇如花,虽然从晚上八点聊到了现在的早上六点半,但看不出她有一丝倦意。对方图像中一个看起来约三十上下的男人,头顶着一床毛毯在得意地淫笑。

我在她身后站了约有五分钟,但她丝毫没有察觉,由此可见她是多么的投入,我在想,如果我一直不声不响,她会不会聊到今天晚上八点?

我看到聊天对话框上的一行字

“你后面有个人在看你!”

她终于转过头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从来不在七点半以前起床的我这时居然会站在她的身后,而且看着她聊天聊了那么久一声未吭。她脸上的笑容立时凝固了,呆若木鸡般坐在那儿。一分钟后她才回过神来,将qq关掉。

我什么话也没说,只觉得胸口闷,隐隐作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一下地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心脏。

我走出了网吧。

约走出了三十多米远,我又折身回去。

现她竟然又跟那人聊上了。

我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来,眼神里满是问号,她一定在奇怪我怎么又回来了?

“给你妈打个电话,他们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睡,一直在家里等你的电话。我想他们现在一定还在等。”

说完这句话后我又走出了网吧,满脸凄凉,大脑中瞬间千百种思绪在交汇,愤恨,气恼,悲痛,伤心,失望……。

大约走出了一百米,我突然再次掉头往回走,冲进网吧。

她还在聊,开着视频。

我一把抓起她放在电脑台上的一大串钥匙,很快找到打开我那栋楼和房间的三把钥匙,这是我以前为她配的。我想她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这三把钥匙。

她见我从钥匙串里往外取钥匙,很快意识到了什么,马上站起来从我手里抢钥匙串,不让我拿。我一把将她的手撩开,她又扑过来,我一转身,往网吧外走,将三把属于我的钥匙一一取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宿舍。

我坐在床上喘了一会粗气,巡视了整个房间一圈,空调,她买的;冰箱,她买的;床,她买的;音响,她买的;……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她家的电话。

“我已经找到她了,她在网吧里上了一通宵网,跟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不知道有没有结婚,头好象有点秃……”

我找出她的旅行包,打开衣柜,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全部往里塞;包塞满了,我再找出一个时装袋……

我再次浏览了整个房间一圈,想看看她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清理。

墙上挂着一副她的照片,放大的,我轻轻地将它取下来,放在旅行包旁边;床头还有一张我与她的合影,我取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将我从她身边剪开了;床底下的抽屉里好像还有一些照片,我拿出相册,一张一张地翻,现一张合影,剪一张,现一张,剪一张……地上很快堆满了碎片,碎片上满载着我的滴滴泪珠……

我又一次巡视了房间一遍,确认没有什么能再让我触物伤情的东西后,拎着她的这些东西,走出了房门。

这时,门铃响了。我知道是她,按下了开门键。

我刚出房门,她来到了我面前。

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她愣了一会,冷冷地说,“将门打开!”

我纹丝不动。

“将门打开!”

我想了想,打开了房门。

她打量了整个房间一眼,打开衣柜,属于她的那边已经空了;再打开床底抽屉,翻找了一阵,搜索出一些化妆品;再走到电视柜旁,将里面的一个抽屉彻底抽了出来,伸进手去摸索了一会,取了一个信封。我想起来了,这是她上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大约有五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