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灯光晃花了眼,没能第一时间看清他的脸,只听见他的声音,低低地带着磁性,还有几分笑意:“原公子,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小。”

差、差点尿了qaq

“……”白玉龙闭上嘴不说话了。

我们换乘了那位夏小妞给我们的马车,还是按原计划来到了湖鲜楼,只不过前面原随云暴露了身份,结果大批的人马闻香而来。

虽然宿醉,但是睡了一觉以后我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只是因恶梦影响,心情很低落,于是就沉默着不说话。

但是我就是讨厌黑夜,何况是面对着黑黢黢的大海,没有灯火的照明,就算是足够明亮的银盘似的明月,也给我阴冷诡秘的坏印象。

但是我却无暇注意这些,因为就在刚才,‘等一下’突然在我脑海中说——“主人,你获得成就‘微弱的怜惜’,增加了5个经验值,现在可以打开商城了。”

“小叔叔,昨天,你没有反抗呢?”

哈,金手指。

这片黑暗与我在蝙蝠岛上看见的黑暗不同,至少这篇黑暗的中央,有着明亮的光。

我快吐了。

原随云还是个少年,骨架子也小小的,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我心里有点毛毛的,就有点不情愿,原随云心思细腻,估计是觉察了,就没有多说什么,我就从容地点了两间上房。

旅途很长,也终有结束的一天,大哥对我的爱护让我终于减轻了来到异世的恐慌,而在旅途的后半段,我渐渐的能够站起来,只是不大能过多活动,既然不是完全是个废人,我便有点开心了,脸上也露出笑影来,因为这,大哥也渐渐不再满面寒霜,看上去很是松了口气。

所以才说嘛,厚脸皮到一定的程度,就叫心理素质了。

原随云是个boss,他的心理素质也毫无疑问的是boss级别,他现在要把他绑架了一年的叔叔送回到他老爸那儿,可是他完全没有什么不自然的。

一路上只是看看书弹弹琴,弄弄花逗逗我。

有一天他弹着弹着,突然就不弹了,微笑着对我说:“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想起过去我与叔叔合奏的日子,那个时候,随云不过是个垂髻小儿罢了。”

“是啊,我跟一个小孩一起学,学的还比他差。”

“小叔叔手腕受伤,本就不适合学琴。”原随云微微摇头,“但是换了学笛,却进步飞了。”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叔叔,为何不再和随云合奏一曲呢?”

果然是这样啊!

我相当嫌弃地看着原随云从马车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那盒子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做的,黑的惊人,让人觉得手指触上去,就能染上墨色,衬着原随云玉做的一般的手指,有种异常的美感,看上去非常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盒子,边角还镶着花纹精美的金边。

原随云用一把金色的小锁,打开了这只黑的诡异的盒子,盒子里垫着银白色的锦缎,锦缎上的暗纹在光线下忽隐忽现,而躺在这锦缎上的,则是一直墨绿色的——

竹笛。

我不禁有种被神转折了的落差感,不信邪地拿过这只笛子,翻来覆去地看。

“怎么了,小叔叔?”看到最后,连原随云都感到奇怪。

我按了按笛孔,又吹了两下,拿起来对着阳光仔细辨别,终于承认我只是不懂行的门外汉,看不出来这只笛子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还有点旧,猜测可能是用的竹子特别珍贵,千金难买,或者是著名音乐家用过的古董。

如果真的那么珍贵,我倒也确实有吹的兴致,就勉为其难的和原随云合奏了一曲。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吹,而且以前的技术也不怎么样,这次吹的断断续续,到最后,我干脆停了下来,气的想把笛子扔了算了。

这么想着,我就真扔了。

我最近胆子见长,脑子又不好使,自控能力摇摆在青春期少年和中二病少年之间,脑子里刚过这个想法,做了就做了,而且不是自己的东西,根本不心疼。

我是往车门方向扔过去的,我一撒手,琴声就停了,我眼前一花,只觉得鬓边吹过一阵风,原随云仍坐在原位上,手中多了一只笛子。

他唇边仍漾着一抹笑,但是整体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笑,眼睛黑沉的可怕。

我表示我真讨厌喜怒无常g点奇怪的原随云。

原随云从怀里抽出一条丝绢,细细地擦拭了一下这根笛子,然后把它放回了那只看上去高大上的墨黑盒子里,又锁上放回暗格,这些事他做的又细致又小心,期间一句话都没说,隔音效果很好的古代马车里,只有我越来越沉的呼吸声。

不好意思,气氛太凝重,我压力有点大。

我都觉得自己喘的跟驴似的了,心好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连带着鼓膜都飞快地震动,我终于先开口说话:“随云啊,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心爱之物啊。”

原随云突然坐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脸突然紧紧地靠过来,鼻尖似乎都轻微地触及,然后他的手指触及了我的面孔,沿着耳廓缓缓滑下。

“小叔叔。”

他侧脸,用嘴唇贴着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缠绵地倾洒在我的耳朵上,我顿时打了个寒颤,人都要跳起来。

不过我终究没有跳起来,因为我的肩膀被紧紧按住了,原随云在我耳边说话,动作暧昧,吐字却又冷又清晰,他说——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心爱之物,一直以来——”

“——都只有你啊。”

要是他没有在后面又补上一句——“但是你要是这样辜负我的心意,我却也不开心。”的话,我搞不好还真的有点感动啊哈哈哈。

但是他事实上不止在后面补上了那么一句话,姿态表情更是看上去鬼畜不已,我被吓得大脑变成了一篇浆糊,在神经马上又要断掉的前一秒,马车突然来了个大刹车,车夫在外头“吁”了一声,我便失去平衡,倒在了原随云怀里,烫伤的手臂正被夹在我们俩之间,我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冷汗就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