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渊的反应倒在迟夏的意料之内。

迟夏下意识地朝着自己身侧的6渊看过去,却正好对上他幽暗的眸光。

估计是被岑亚琛走的时候一起带了出去。

怪不得她会在采访时那么笃定地说他们的合作很快就会有,看来那时候就已经拿到了剧本。

迟夏心里虽然呕,但合约都已经签了,她也只能面带笑容地跟着一起来。

6渊给她的,是她最不需要的东西。

迟夏站在原地,回味着他脸上张扬的笑,心底不由得有些羡慕。

当然了,如果6渊能把他眼神里的不耐收回去一些,相信她能够做得更好。

“干嘛靠这么近?你想跟我传绯闻?”迟夏又一把把他推开,紧接着幽幽地叹了口气,“拜托,我可是女的,如果露出你那种傻兮兮的笑被人拍下来,恐怕连配角都没得演了!”

迟夏张开双眼,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上面的分针已经指在了9上,时针也已经无限地接近于6,她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6渊虽然平时都是一副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模样,但就是对性|事似乎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每次迟夏只要稍作挑逗,他就能化身为狼猛烈地扑过去,把迟夏做得一整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

迟夏坐在台下,脸上依旧带着那个惯有的笑,只是心跳早在听见主持人的话时就忍不住乱了节拍。

听了他的话,迟夏终于不想再强忍着,刚刚被面纸擦干的眼泪又哗啦哗啦地从眼眶里落了出来。

岑亚琛没有再打扰她,同样也没有再安慰她,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开着车,听她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座上哭得泣不成声。

自从爸妈双双意外身亡之后,迟夏还是第一次哭得这么痛。

以往她总觉得哭泣是一种特别懦弱而且没用的行为,与其哭哭凄凄地浪费时间,倒不如早一些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是现在的她却突然明白,有些问题是根本找不到解决方法的。

比如说,她永远都做不到让6渊也爱上她。

也是,在6渊的眼里,她不过是冲着他的身份和地位才会贴上去,哪里需要他动用真心这么昂贵的东西。

哭了没多久,迟夏的手机就在包里嗡嗡地响了起来,虽然只开了震动,但是在安静的车里,这震动声也显得那么明显。

迟夏哭得稀里哗啦,哪里有什么心情接电话,就任它在包里乱跳,连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打电话的人却比她有耐心的多,差不多每次都是铃声刚落就再一次嗡嗡地响起,迟夏不耐烦地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才现上面闪烁着的正是6渊两个字。

想她当初存6渊号码的时候,还特意悄悄地在他名字前面敲了个空格,就是为了每次一打开通讯簿就能第一个看到他的名字。

现在再想想那时幼稚的举动,还真不是普通的讽刺。

迟夏看着上面闪烁的名字跟那一串字母,心上又是一阵刺痛,忍不住伸手挂断了电话。

这次铃声终于停歇了几秒钟,可是几秒钟过后,便又固执地响了起来。

迟夏流着眼泪盯着嗡嗡作响的手机,真的猜不透6渊干嘛还要打过电话来。虽然分手是她说的,但是6渊除了丢了一点儿面子之外,并没有其他损失不是吗?

不过就是失去一个不爱的人而已,他又为什么不肯干脆一点儿放手就好。

突然,岑亚琛把车停在路边,伸过手来,把她的手机拿过去,利落地挂断电话,然后修长的手指按在关机键上,几秒过后,那一枚小巧的手机便闪起了关机动画,最后嗡地一声,屏幕整个都黑了下来。

岑亚琛挑了挑眉,把成功关上的手机扔回她手里,沉声开口:“既然不想接,这样不就好了,一了百了。”

迟夏抬起泪眼看着他,感觉自己似乎整个人都被他看穿了。

没错,如果是真的不想接电话,只要直接把手机关掉就好。

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在她内心的最深处,还是期盼那个号码能在屏幕上亮起。

如果不是岑亚琛点破,可能她永远都不会承认。

而她也完全没有想到岑亚琛竟然会真的这么不留情面地把实话点出来。

岑亚琛却一点儿都没有自觉,直接把上半身都扭了过来,对着她泪湿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微微弯起了嘴角:“你拍电视的时候是怎么做到哭得那么漂亮的?好像看过你挺多哭戏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

不修边幅……这大概是他所能想到的能形容丑的最好的词了吧?

迟夏的泪都快被他气了回去,擦擦眼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岑亚琛的酒窝顿时又浅浅地露了出来:“这不是挺有效的吗?哭了这么久,我一开口立刻就停下了。”

迟夏白他一眼,紧紧地握了下拳头,又忍不住低低地对着他说了一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