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没事的!他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上天不会这么残忍的!

“本小姐乐意!”莫心盈脸上挂满了笑,往里面看了一眼,“哎!你这里有没有水喝?渴死了!”

因为,除了维持体内胎儿的营养外,苏曼画拒绝其他的一切方式,一个人默默地和外界隔绝。

晴空如洗,似乎昨夜只是一场梦境,苏曼画看着窗外,嘴角抿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有什么办法可以遏制疼痛吗?”

不!苏曼画下意识地把手轻放在小腹上,缩着身子往后退,仿佛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

“少夫人,您去哪儿了?”戴茜高高举起手里的香草甜筒,小心翼翼地避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艰难地走到苏曼画面前。

郭子怀一个冷颤,连忙把伸出去的爪子收回来,不自然地干笑两声,便退了回去。

这一切,他都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她苏曼画虽然心思简单,但不是个傻子,她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她害怕去面对。

苏曼画咬着被角,隐忍着不哭出声来,突然感觉一层熟悉的温度薄薄地包裹了自己的后背,她全身僵硬,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把被角换成了自己的手……

手腕失去了力量的支撑,颓然地落下,红叶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那颗千疮百孔弱弱地反驳,"不,红叶是有心的。"

他的胜筹帷幄,他的淡漠平静,在西装裤子蔓延开的一阵水渍中,一点一点地被化了。

走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郭子怀还愤愤不平地回头看了一眼,然而看着那两个面色凝重的男人,他心里又有些为苏曼画感到委屈了,哼,要是三嫂以后知道你们这样瞒着她,估计还会掀起另一场腥风血雨呢!不过深思之下,他又觉得这个想法太荒谬了,想想三嫂看起来那么柔弱,也不太可能惹出什么大事吧?

权铎听见贴在耳际的和缓呼吸声,慢慢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儿,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平稳,但他心里清楚,他已经把自己的全世界都背在了身上。

苏曼画重重地点头,抱着笑疼的肚子,“嗯,好笑,很好笑!”她终于把这个神一般的男人拉下人间了吗?心里的郁闷一哄而散,寂静的空林里,银铃般的笑声悠悠流转。

“呜呜,男神已经名草有主了,看来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银天看着那死寂的笔记本屏幕,突然出声,“三少爷,我们派出去的人至今还没有消息,而且……”这么重大的消息也不敢隐瞒,他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缓缓开口,“定位追踪器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曼画沉浸在自己温凉的悲伤中,全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只是感觉有一股温热的体温温柔地包裹了自己,她惊喜地抬起头,“权铎!”

“我知道。”看见她这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戴茜有些忍俊不禁,嘴上这样应着,心里却是另一种声音:

苏曼画自然不会想到那一方面去,她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我也觉得原来的床太软了,对脊背不好。”

如果她这辈子不姓“莫”,他是否会多看她一眼?莫心盈趴在桌子上,双肩微微地颤抖起来,几乎沉浸在那卑微的哀伤中无法自拔,突然听见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昨晚又睡得不好,体力消耗太大的缘故,苏曼画不争气地晕了过去,只不过,最后一丝理智依然还留在那两个字上,“爱你。”

面对这样一个走的桥比她的路还多的女人,苏曼画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招架,所以她愣了一会儿,如实点头,“是。”

真是……越扯越离谱了!这明明是她不久前看的一部警匪片里面的台词,还好妈妈习惯了她人来疯,见怪不怪,苏曼画轻轻拍了拍胸口,“妈妈,爸爸不在家吗?”

楼下杨嫂他们还等着呢,明明说好只做一次的,苏曼画懊恼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她又被骗了!

怀里的人呼吸已然乱得不像话,权铎原本也只是一时兴起,没打算真的在这里要她,只怪小女人的滋味太过甜美,吻着吻着连他自己都有些意乱情迷。听了她酥绵入骨的声音,他立刻清醒了过来,惩罚性地在她颈间柔嫩的雪肤上不轻不重地种了一颗草莓。

“请进!”里面传来一声应答,但没有人来开门,“门没锁!”

靳上和银天从车窗里跳出来,也跟在他身后跑了起来。

权铎早就熟悉三叔公的性子,表面上看起来严肃,但实际上……老顽童一个。

听到这温软似水的声音,权铎感觉自己的心柔和得不可思议,他体贴地关了壁灯,侧身躺下来,把她搂进怀里,“嗯。”知道她是要秋后算账了。

三叔公听说两人终于到了,沉着的脸色总算和缓不少,但还是绷着的,权铎大概摸清了他的性子,带着苏曼画上前道歉,奉上精心挑选的礼物,说了贺词,末了见他似乎余怒难消,又语气恭敬地说,“三叔公,我们改天再登门拜访,以表歉意。”

轰!更加柔软?更加舒服?趁自己还没有脸红到滴血之前,苏曼画赶紧拉了旁边的男人,逃之夭夭。

“上来吧。”权铎看了一眼手上的银表,“到时间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佣人们看见森田光大咧咧地走进来,连忙迎上去,“管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夫人一回来就生了好大的气……”

苏曼画几乎把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男人身上,听见他这温柔的声音,傻傻地笑了出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世界上,他只想让一个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悲伤、无助,也只有她能抚慰他心中所有的悲痛。

她的两片红艳艳的唇中吐出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苏曼画倒也感到讶异,点点头,“是!请问你是谁?”

苏曼画转头,果然,车子正稳稳停在她爸妈住的小区楼下。

杨嫂也顾不得去捡筷子,在她那张印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掺杂了太多太复杂的情绪,惊讶?惊喜?激动……

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颀长身影,苏曼画的目光又回到了墓碑上,“妈妈……”

权铎直接抓了她的手,细细看了一遍,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见真的没事,才稍稍放下心,似乎又突然反应过来她的话,“厨房,怎么了?”

修剪完玫瑰,两人一起走到不远处的小亭子,看着摊开在桌上的画册,苏曼画像现了新大6般,一脸兴奋,“权赫,原来你是个漫画家啊!”

她望着他的眼光里,除了温柔,似乎还含了一丝心疼,就像那次他离开时,她站在树下,沁着柔光的眼神,告罄在那回眸一笑中。

不是疑问句,因为,他也睡不着。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便搬出去了,所以对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冷冰冰的,给不了他想要的温暖,却充斥着许多可怕的回忆,曾经,权铎以为自己这一世再也不会踏进这个房间,但,毕竟事与愿违啊!

此时的病房更是像身处寒潭,迷雾重重,苏曼画的目光停留在前面的男人站得笔直的背影上,轻轻咬了咬唇,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过节,但是……

失神间,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人,苏曼画暗暗咬了咬舌,瞥开了目光,权铎回头,见她一脸心虚的样子,俊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还是伸手拉住了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哎!”吴源被她这一叫唤回过了神,脸上竟然有着慌乱之意,复则又迷茫地看向权铎,“三少爷,这……”

好,你用了一生来承诺,这六个字我便记住一世,若有一日,你负了我……

赵力卓换了一身无菌服后,走进了一个重症病房,苏春红则是在门外徘徊着,一脸不安。

苏曼画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母亲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心中一咯噔,脱口就答,“没有啊!”说完,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还咬了咬舌头。举头三尺有神明,每次说谎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借以小小惩罚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隔着十六层的距离,苏曼画隐约可以看得男人嘴角勾起的笑意,还有那道不容忽略的灼热目光,她的脸仿佛置身于夏日的阳光下,不断被烘烤、浑身炙热、然后……融化。

其实,即使没有靳上的消息,权铎也知道那个男孩子进了她家的门后再也没有出来,因为那天,他就在她家楼下,站了一夜。

白宛兰皱着眉坐在旁边看她,脸上一片担忧之色。现在董事长还在医院,情况时好时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而他的外孙女,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却……

是吗?赵宁安扁了扁嘴,怎么感觉和印象中的创可贴,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