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睡会儿?”男人的声音还带着略微的疲惫,仿佛在耳边低语,苏曼画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她摇摇头,“不睡了。”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旁边一个医生突然开口,“毕竟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您完全有自主权。”

权铎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把事情想到了一千步以外,光是看她惊恐的样子就心疼万分,他握住她的手,带近自己,“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我誓,等事情解决,一定会去接你回来。”

吴源每次负责接送的工作,一丝不苟,戴茜也贴身陪伴,所以去医院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在这个千年冰山、万年光棍面前显露一丝一缕泡妞的心思,要知道这人可是……

这个认知让权铎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他牵动唇角,朝她伸出了手……

她怕自己再一次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缴械投降,一如当初傻傻的她,只因为这一份贪恋,冲动地改变了自己的一席人生。

"四少爷,您该回去了。"红叶用自己最习惯的语调淡淡提醒道,"不然夫人该起疑心了。"

这种被人揪住心脏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箭在弦上,不得不。”易子郗冷冷地回了这几个字,事不关己地笑了笑,“他现在别无选择。”

“权铎……”后面传来一阵似真似假的呓语,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然而换来换去,始终还是那两个字,“权铎……”

权铎“嘶”了一声,两人继续纠缠着,在她幅度越来越大的动作中,他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山丘的边缘,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只顾得去稳住她的身体,却没想到……

“天啊……”有人转头拉住同伴的手,“快掐醒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在那种情形下,她不可能不联系他,一旦想到她在这座陌生城市的某个角落孤单一个人,面对许多未知的危险,权铎心如刀割……

眼前的人脸色苍白如雪,脸颊布满泪痕,长长的睫毛上还泛着晶莹的湿意,有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即使同是女人,看到此情此景,戴茜心里也有些心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少夫人。”

苏曼画定定地看着对面空空如也的位子,半个小时前那个男人离开了,一切没有异常,她心里生疑戴茜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出现,目光渐渐飘远,终于在一棵树下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又要追溯到前不久他们去买家具,苏曼画看中了一张浅蓝色的床,然而,在那种被调戏得脸红耳热的情形下,她气急败坏说“不要了”,但这种欲盖弥彰的心思怎么会瞒过权铎,当晚,那张床就大摇大摆地放在了他们的卧室……

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利益,她才不会这样赌上自己的婚姻呢,可是,莫玲叶心想,真正赌上的,难道不是……一颗藏得很深的真心吗?这个答案,恐怕除了自己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人知道了吧?

他娶她,是因为他爱她。

怎么会忘记呢?那种镌刻在记忆深处却在每夜折磨她的疼痛,红叶,不是姹紫嫣红的春天里一片脉络清晰、生命自由的叶子,它的红是用鲜血浸染出来的。红叶二字,天生就注定是悲哀的命名……她不敢忘。

因为时差的缘故,往往双方一个守着高照的艳阳,另一个却看着清凉的月光,又加上生了那样的事,苏曼画知道自己只要一听到父母或弟弟其中一人的声音,便一定会忍不住想哭,她又不希望他们担心,所以彼此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了。

你不是把我从头到尾吃了个干净吗?……那个时候,怎么也不见你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

苏曼画感觉被他弄得有点疼,忍不住“嘶”了一声,在事情还没有朝着“儿童不宜”的方向展之前,她迅跳了下去,垂着头,脸色早已比熟透的草莓还要鲜艳,仿佛轻轻挤一挤就会有红色流出来,“我先去睡了,你也不要太晚!”

莫玲叶叠腿坐在沙上,心里盘算着,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出面维护的话,就是等于正面和权铎作对,再说了权铎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幕后指使人是谁,他这个时候却只把森田光当成耙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她的计划那么完美,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方法显然不可行,但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左右手,如果他进了监狱,恐怕日后行事诸多不便……”

苏曼画幽幽醒了过来,头痛欲裂,现自己在一个破烂的小房子里,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衣衫,还好是完整的,身上也没有勒过的痕迹,到底生了什么?

前面大门小门突然不约而同地缓缓关上,苏曼画不禁愕然,“这是怎么回事?”

苏曼画动了动酸软不已的腿,轻轻皱了皱眉头,权铎见状,低头吻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头,“老婆,我错了。”

权铎也笑,目光不经意地在她指间划过,傻瓜,你一定不知道吧?你手上的戒指,不知道要多比这串钻石项链值多少钱呢。

最后只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茶桌和挑了一款浅黄色的窗帘,不过,苏曼画的心情总算好多了,脸颊的粉色也消退了不少,心里寻思着,以后再也不能跟这个男人来买东西了。

苏曼画看了一眼周围,“我在十七楼。”

虽然对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又狂妄跋扈的管家说不上多喜欢,但是大部分时候,夫人的怒火总是能通过他得到缓和,所以每次这种时刻,她们都几乎把这个人当作救命稻草。

权铎静静地听她说着,目光深沉如水,又透出些许的柔意,知道她这两天也很辛苦,平时又耐不住困,“你先回去睡吧,我再站一会儿。”

和权铎性情的内敛不一样的是,权赫的感情一直都是外现的,父亲的突然离世,带给了他不小的打击,那个看着他蹒跚学步,教他为人处世的人,从此再不复存在,这个世界上,从此没有一个可以唤作“父亲”的人……这样的现实,终究太残忍!

会来到休息室的人,难道是他家那边的亲戚?苏曼画心里暗暗想,前几晚某人拿着族谱教她认家族中的重要人物,但……大部分时间他讲着讲着就把她压在床上,以她记性不好之名,行“惩罚”的禽兽之实……加上权家分支很多,几乎遍布世界,一时之间她也记不了那么多。

客厅里,飘着淡淡清茶的香气,虽说是在自己家,但苏曼画竟然感觉有那么一丝紧张和拘谨,手放在腿边,握了又松开,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很快解决了一块东坡肉,外焦里嫩,肥而不腻,尤其是酱汁,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吃下去,苏曼画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一脸感慨地说,“这可是我们家乡的名菜呢!传说在很久以前,女孩子都要学会做这道菜才能嫁得一个好人家,可惜……”

大约半个小时后,苏曼画终于慢慢走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心里寻思着,婆婆林一珊的那张照片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但她为什么隐隐有一种熟悉感?好像……

苏曼画如梦初醒,被他绕糊涂了后,她怎么忘了这件大事?

权赫为两人倒了一杯茶,笑意爬上了眉梢,“谬赞!不过是简单涂鸦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权铎笑笑,抓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声音带着毫不遮掩的宠溺,“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没有听到回应,权铎抬头望了过去,床边的一盏白鹤灯慢慢亮起,他眸底漫开一股柔情,瞳孔中的嫣红色肆意泛滥,原来在白鹤的腹中还藏了一盏心形的小灯,出耀眼的红光,他心中忍不住微微激荡。

听见苏曼画口中的那声“爸爸”,莫玲叶以一种高深莫测的复杂眼光看过去,刚动了动脚步,却被眼前的男人拦住,或许是慑于他周身的冰冷气息,她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讪讪地坐回了沙。

苏曼画笑了笑,看他一脸严肃,心里还是有些放不开,耸耸肩,“没什么。”

终于在暮色降临时分,电梯里有了动静,吴源望了过去,便见自己等候已久的三少爷走了出来,手里还牵着一个年轻女孩子,不由得一愣,以为是幻觉,不敢相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似乎没有消失,还越来越清晰。

思绪被男人向前挺进的动作生生斩断,苏曼画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像是撕裂般,她的手白,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

新加坡某机场。苏曼画百般无聊地在候机厅坐着,两个小时前她和爸爸妈妈抵达这个陌生的国度,但是他们接了一个电话后,便扔下她一个人匆匆离开了。

苏春红估计也有心事,竟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常,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嗯。”许久后,苏曼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知道。”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痴痴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晚上十点多,权铎也准备离开了,这两天他都下榻在市中心的某家酒店,看了看神色略显不自然的某人,他也不点破,以手抵唇笑了笑,“我会在红岭市停留两天。”

“安宁,”白宛兰心焦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你怎么又喝成这个样子了?赶紧起来,地上凉!”

后来!后来,他才知道……那所谓的加大加长版创可贴,竟然是女人用的……卫生巾!不过,已经是为时已晚,这个“小意外”成为了他一生的黑记录。

莫玲叶注意到床上的人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神色有那么一丝的紧绷,不禁喜从心来,“权铎,他……死啦!”

物换时移,华尔街经历了几近灭顶之灾,又重现辉煌,权云城也渐渐退出商界,向来鲜少为外界所知,更何况是遥远的另一块大6,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