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嵇接过来,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玉篦,然后道谢道:“多谢。”

周世瑛笑了笑,道:“这可是贡上的玉泉酒。昨日潜回京城的时候,我顺便回了趟继远侯府,然后将侯府酒窖里所有的玉泉酒都搬空了。我们继远侯素爱收藏好酒,只是不知他看到酒窖里的玉泉酒全都不翼而飞,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王檀亦跟他们见礼打招呼。接着墨竹又对周世瑛感激道:“多谢八小姐救了我们家少爷,墨竹真不知道怎么报答八小姐才好。”

石榴多子,她将自己对未来所有的期盼全部承载在了这棵石榴树上。

白卿慧道:“是挺香,难为你想得出这样的吃法。”

最后,祝爹爹官运亨达,祝娘永远貌美如花。

莲雾道是,接着出去了。

铁土答道:“这隔壁村的小鸽子爷爷就是大夫,铁锄脚程快,我让他去村里将他请来。”

王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小泥巴跑过来道:“二小姐,我有,我有铜板。”说着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粗布做的荷包,从里面数出十个铜板递给小贩。

王清对她安抚道:“好了,庄子离京城又不远,你若想她们了,我让人将她们接回来,或送你去看她们不就行了。”

想到外面传楹姐儿的那些难听的话,蒋霈心里就恨不得杀了那个唐缙。还有之前,姜氏明明对他和楹姐儿的事情已经有些松动了,结果经过他这一闹,姜氏却比以前反对得更加坚决了。他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因为唐缙就一切功亏一篑。

蒋氏停下来,咬了咬嘴唇,揉了一下手中的帕子,然后道:“不行,我还是去屋里看看你姐姐去。”

王清却已经不想再与他废话了,当年秦氏怎么会给桢姐儿定下这样的人家。

王楹弯了弯嘴角,然后伸手摸了摸王檀的头,道:“我们檀姐儿可真会安慰人。”

“娘,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我已经说了这不关楹姐儿的事。”

王清现在听到唐缙这个名字心里就有怒。

丫鬟道是,然后便领着她们去了后面的院子。

威北侯府自己养了一班家戏,此时上面唱的是她们新排出来的一出新戏,戏本由蒋霈请人亲自操刀。故事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本来互相喜欢,彼此非君不嫁非卿不娶。但因为男方的母亲不喜欢表妹,男子抗争不成,最后与表妹分开另娶她人,表妹亦是另嫁他君。但男子成婚后却忘不了表妹,从此郁郁不乐,思念成疾,没几年就病死了。男子死后,化作了蝴蝶一直跟随在表妹的身边,直到表妹去世。而男子的妻子却因做了寡妇,一生孤苦而终。那戏本的作者还给这戏取了个非常贴切震撼的名字,叫做《惊破鸳鸯梦》。

玉臻拿手指在陶人的鼻子上点了点,然后又问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没想到我一个男人,还不如檀妹妹心胸开阔。”说着笑了笑,也拿起陶人对王檀晃了晃,道:“谢谢檀妹妹。”

按照王家的定例,家中的嫡出少爷成亲,公中会出五千两的银子,庶出少爷成亲,公中出三千两银子。各房如果想将婚事办得更风光一些,可以自己私帐贴补。

玉太夫人拉着她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双手握着她的双手,又轻轻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道:“皎姐儿,你不要怕。你便是嫁了二皇子,也不过是女眷,且这门亲事也不是我们主动求的,只要二皇子外边的事你不去搀和,以后皇后娘娘不会为难你的。以后进了门,你只管做好你本分的事情,打理后宅,孝顺皇后娘娘,其他一概不要理。”

秦五小姐自然不会被她一句话吓到,反而被激了起来,立刻继续骂道:“小贱人,大贱人生出来的小贱人,谁不知道你娘在我姑姑没死的时候就勾搭上了你爹,没成亲就跟人暗通曲款,不是贱人是什么……”

而此时,秦三小姐听着外面已经近在眼前的声音,亦是有些着急,推了王桢一下,开口道:“哎呀,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说完便整个人从假山冲了出去。

说话的是福安公主的生母秦康嫔。

林弘熙在王家被王清教育了一顿,回到家又被永宁侯拿着板子教训了一顿,并被警告“若再有下次就不许再去王家”,第二天又被父母拖着带着重礼去给先生和玉臻赔礼道歉,再之后他便老实了。这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以前是失策了,捉弄玉臻虽然小出了口气,但却将自己的形象都破坏了,结果到后面明明不是他做的事情别人也算到了他的头上。

然后某一天与玉臻说起的时候,玉臻就说他家里有一本入门级的棋谱,可以借她看。

王檀很是高兴,有人赞同自己的劳动成果,总是很令人高兴的(尽管这是作弊来的东西)。王檀又道:“你要是往里面加几块冰,喝起来味道会更好。”可惜蒋氏怕她喝了冷的东西会生病,不许她往里面加冰,若不然,在炎炎的夏日,手持一杯冰冰的冷饮,这是多么爽的事情。

王檀玩着自己手上的一把扇子,对他道:“我不会。”

福年悄悄看了一眼王楹的脸色,然后小心的为禄年求情道:“小姐,禄年有时候说话是有些口无遮拦的,但她不是有心的。”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原本一对新人被送到了中堂去拜堂。结果也不知那天是风大还是怎么的,天地还没拜完,新娘的盖头突然从头上掉了下来。

雯姐儿手拿着一颗棋子,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棋盘做出一种冥思苦想的状态。

小杨氏看了一眼儿子,然后道:“我知道你想着你妹妹,但你媳妇毕竟是霈哥儿的生母,她既不乐意,那这桩事便算了吧。”

姜氏拿了剪子剪断手上的线,放下针线筐,然后才与丫鬟道:“我知道了,你去吩咐厨房,让她们做一桌酒菜往吕姨娘的院子送过去。”

王楹答道:“做针线,偶尔看看书。”

生活步入正轨之后,王檀每日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基本上都是吃吃喝喝外加玩乐。

心里虽讨厌着,但却仍是伸手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个红珊瑚手钏取下来递给她,道:“六姐姐的手钏是心爱之物,不好借给你,你若不嫌弃,我的手钏借你戴一会。纤姐姐可别忘了还我,然后不小心将手钏带回了家中哦。”

那边王清没有多纠结与东昌伯府的不当之处,已经请了太医去外室写方子了。

杨麽麽不由劝道:“夫人,您便是不喜四少爷四小姐,但面子功夫总要做了。他们既来请安,总要将人叫进来问上几句,你若不耐烦见他们,就早点打他们走就是。”

林弘殷一向最重形象,但一听到“嫘姐儿”这个名字就炸毛:“别跟我提嫘姐儿那个母夜叉!!我迟早要把她给休掉。”

林氏自然知道陈氏是在找借口让她离开,但她祭出林太夫人这面大旗,她却也不能不去。若不然别人听了,又道她不孝了。

蒋氏对坐在应氏左手边,穿丁香色仙鹤纹刻丝褙子的妇人说:“林伯母,记得您以前说要将一本《金刚经》亲手绣下来,不知您绣完了没有?”这是永宁侯府的林太夫人,长得高高瘦瘦,面容十分慈祥。永宁侯太夫人自从丈夫过世后就迷上了佛祖和菩萨,最喜欢的就是往京城各个寺庙里撒钱。

陈氏好似也不一定非要她回答,不等她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来,她已经与蒋氏转到其他的话题里面去了。

王楹摇了摇头,对蒋氏道:“母亲,下次说话您要先想一想这话能不能说,没得得罪人的。”

等喝过了两碗鸡汤,蒋霈将碗递回给洪妈妈,洪妈妈还要再乘,蒋霈却对她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喝饱了。”说完又转过头对姜氏道:“娘,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蔡麼麼进来给王老夫人磕了头,接着看到坐在王老夫人身边,穿着一声茜红色菊花纹褙子,梳着倭堕髻,头插一支金镶珠宝半翅蝶簪和一支金厢倒垂莲簪,身姿端庄的少女,不由又笑着道:“这便是四小姐吧?”

小杨氏点了点头,又道:“你出去看看,若是姑爷回内院了,你让他过来见见我。”

“你是蒋伯父的千金?怎么我不曾见过你?”

王楹点点头,也低声道:“收到了,谢谢二表哥,礼物我很喜欢。”

王檀:“……”用不用得着对我这么特殊,一见面就揭人短太没品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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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氏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刚刚生什么事她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自然也看到了蒋氏母女对女儿的不屑,一边暗恨她们的轻视,另一边又气女儿给她丢脸。伸手在女儿身上拍了一掌,低声骂道:“你是没见过好东西是不是,眼皮子这样浅,还不快给我坐好。”

原氏也知自己失言了,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心里话全说了出来。抹了抹眼泪,才指了指地上的碎片吩咐苍兰道:“那花瓶是公中的,你将碎片包起来拿到大夫人那里去把册消了。”

裴氏又问蒋氏:“你院里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王檀正觉得无聊,连忙将她迎了进来。但白卿慧进了院子后,望了周围一眼,然后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没看到周公子和陶先生?”

王檀多少是知道白卿慧的一点心思的,因没有通知她周世瑛和陶先生要走的事,正觉得有些愧疚。过了会,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周公子和陶先生今天早上的时候已经走了。”

白卿慧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这么突然?”脸上的失落顿时就表现了出来,过了一会,她才又问道:“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要去多久,还会回京城吗?”

王檀道:“他们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不过,周公子的家就在京城,倘若陶先生一直跟周公子一起的话,想来是会回京的。”

白卿慧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中叹了口气,接着将眼睛望向门口。

心中的失落是无法隐瞒的,她还以为,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多少对她也是有些好感的,但没想到,他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