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胤禛犹疑的把孩子接了过来,轻轻拨弄了下包着他的盖头,霎时一张小小的、红红的、皱巴巴的脸孔出现在了视线里。

一副好小气,好小气的神情。

“都看着干什么,还不去传太医!”

胤禛低下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妻子,她的眼睛是那样清澈透明,就跟她的心一样,永远把别人想的那样好。

胤禛抬起头看了眼甜儿。

“可是内务府的钱嬷嬷?”

而男人们想的却截然不同。

德妃闻言,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是沉的厉害。

德妃的脸色立时便撂了下去。

翡翠虽然心里面不以为然,嘴上却应了声:“是!”

呜呜……

“老奴给福晋请安”

你就是数便所有皇子的母妃,也没有一个级别是这么低的啊!这不是活生生的打八阿哥的脸吗?是以这段时间八阿哥胤禩格外的老实,几乎都是足不出户了!

兆佳氏挽起茶盖轻瞟了一眼,见上面飘着几许翠绿色的嫩叶,轻闻味道,便知道这是“绿茶。”

甜儿举着筷子殷勤地把一张薄饼摊在胤禛身前的白瓷碟中。

师徒二人又说了会话,这时天色也渐渐白了起来。

这几个下人能在贝勒府中谋个缺儿,便都是脑子好使的人,一听这话,便明白了新福晋这是要开始插自己的人手了,不由的在心中快转着各种念头,生怕甜儿嘴一张,叫人顶了自己的差事。

“可是甜儿相信……”小姑娘歪了歪脑袋,握起粉拳一脸坚定地好似对天誓:“我一定会是最后一个。”胤禛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抿了抿薄唇,半晌后才沉声道:“嗯,安置吧。”

你当然很高兴!胤禟看了眼冷冷清清、几乎没什么人的四周,心中冷笑的想道。

甜儿娘的眼泪刷的下就溢满了眼眶,一颗心跟被揉碎似的疼。

见母亲哭成这样,甜儿这才真急了,在她的记忆里,娘从来都是个雷厉风行的刚强人,满族大姑奶奶的威风抖的那叫一个带劲儿,何曾见过如此伤心的样子?

“娘!”甜儿撒娇似的打断了她:“女儿现在好着呢。”

“是!是!是!所以说那些谣言什么的果真不可信。”甜儿娘笑眯眯的说道:“你现在有了八斤,这四福晋的地位是稳稳地了。额娘啊,也算放心了。”

甜儿闻言不禁又湿了眼睛,扑倒她怀里道:“让额娘为女儿担心了。”

“傻孩子,娘就你们兄妹两个孩子,不担心你还担心谁。快快收了眼泪,坐月子的,可哭不得。”

听她提起哥哥,甜儿不禁问了问父兄最近的情况。

“真是要多谢四爷了!”提起这个甜儿娘便笑开了:“自打你哥哥考上了秀才后,四爷就写了封信,举荐你哥哥去泉州书院学习。”

泉州书院在整个大清朝也是排的上号的顶级书院,自成院来,不知为朝廷输送了多少学子。可它收弟子的门槛也是极高的,普通人家根本不可能进的去。文烨哥哥能够拜进去,自然是沾了胤禛的光。

“真是要多谢四爷啊!”

“谢什么!”某姑娘一脸甜蜜的说道:“都是一家人嘛。”

母女两相视一眼,同时大笑出声。

自那日起,甜儿的生活便又恢复到了平常,只是坐月子的日子着实难熬,现下天气又一天比一天热,弄的她总觉得自己身上臭臭的,连晚上胤禛过来,都被撵了出去,因为她怕夫婿大人嫌弃她如此这般的一日日熬着,在八斤一个月大的时候,甜儿才总算告别了“被褥”“头包”与“猪脚面线汤。”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十日,四贝勒府小阿哥的百日宴。

一大早,甜儿便早早起身,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珊瑚,她要沐浴更衣。

“主子,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奴婢还撒上了您最喜欢的玫瑰花瓣。”一旁跟过来的翡翠这样说道。

甜儿听了满意的点点头。

若是平常她一般都是用牛奶的,可是最近——

甜儿低下头,看着自己简直用“突飞猛进”都不够形容的一对硕大,呜呜还是算了吧,她现在已经够“奶”的了。

这一沐浴便是足足一个多时辰,等甜儿擦了身子,裹了件衣裳回屋时,便见胤禛正站在悠床旁看着依然在呼呼大睡的某娃娃。

“爷过来了。”甜儿微微一笑,行了个礼。

胤禛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扫了一圈:“已经可以起来了吗?看着倒还不错。”

甜儿娇嗔的皱了皱小鼻子:“在不起来,妾身都快不会用腿走路了。”

“胡说。”胤禛瞪了她一眼。

甜儿撒娇的歪了歪头。

刚刚沐浴的女孩儿浑身还散着微微芬芳,混着些奶腥,却显得格外撩人。

一把幽暗的火焰,在胤禛的眼底猛然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