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抿了抿唇,他缓缓地离开了夏天的怀抱,甚至还冲夏天笑了笑。

不知何时脱离了操控状态的侠客抓着手机笑嘻嘻的凑到了库洛洛身旁,他指了指已经彻底沉入自己的世界里的飞坦,嘴巴开合,冲库洛洛无声的说着:真是太有趣了。

“只是临时基地而已,为什么要弄的这么麻烦啊。”金的小少年大声抱怨着,派克诺坦并未理会他的抱怨,而是强硬的把扫帚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孩子要造反啊!!!不过日子啦!!知道一个茶几多少钱吗!!知道流星街根本就弄不到茶几吗!!!

飞坦有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难得没有同夏天顶嘴,他用拖鞋底蹭了蹭地板上的血迹,灰溜溜的逃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位光头汉子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手上黑漆马乌的东西在脑袋上留下了一道道黑色的印记都不知道。

被众人团团围在正中间的正是辛吉尔,男人笑容灿烂,手里不知道在转个什么东西,一脸得色。

他只能、也只会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将这些话说给自己臆想的对象听了吧。

血腥味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光-裸着的飞坦带着一身沐浴乳的清香湿哒哒的走回自己的房间,静悄悄的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一连串的湿脚印。

只一个照面,他的努力,他所构筑的一切,都被对方摧毁了。

说什么改变要从娃娃抓起那都是骗人的!这些个外表白白圆圆的小包子们可全都是黑芝麻馅的。

那么现在只剩下暴力破解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库洛洛不会做无意义的事——虽然眼前的小少年一直对他释放着充满关怀的善意,但夏天从未动摇过这个想法。

就在她慢慢僵化着逐渐向风化靠拢时,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

每当见到飞坦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夏天都暗自窃笑不已。有几次飞坦竟然直接上手要与夏天上演全武行,不过早就今非昔比的夏天自然是将这念力初心者制的服服帖帖的。

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吃了飞坦丢来的钉子,夏天不由得觉得有些记忆错乱。是她看错了漫画,还是飞坦走错了摄影棚啊!为啥到她手里这么不听话!天天一扑棱一扑棱的!连电动都不打了!

想着,夏天猛地跳了起来,睡衣领口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滑下一大块都不知道。

温和的水流冲刷着碗筷,库洛洛目光专注,甚至是有点迷恋的看着那源源不断的水流温暖了自己的双手,而后将洁白的瓷器洗净,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看向站在一旁的夏天。

这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吗?夏天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尽管话筒另一边的辛吉尔看不到。

夏天机械的回过头,看到飞坦正靠在厨房门的门框上,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他的神色淡淡的,既没有仇视也没有喜悦,那平静的像是谈论天气一样的语调几乎让夏天觉得他们昨天的争吵是她的错觉。

她的家人,被这些不认识的带着血缘的弟弟妹妹们夺走了。

夏天急的满头大汗,她一边抱着飞坦一边随意的打开了一扇门回到了熟悉的养成小屋,脑袋里除了对飞坦的担忧还有对辛吉尔的莫名。

其实夏天曾经问过飞坦这问题,但是却被对方冷嘲热讽的堵了回来。

“有念能力者还要什么医院,你知道办公楼在哪吗?”

飞坦舔了下唇,将沾在唇上的血迹也吞食进肚子里,继续无声的与夏天对视,神色间全无异样。

儿子年少(雾)就进了中二期,妈妈好忧伤qaq。

随着话音落下,不仅仅是阿索姆,就连辛吉尔和飞坦都是一脸诧异。

“我能看到我身体周围有什么,压倒你的是什么,但是你却不能。”

“我勒个擦。”夏天搓了搓爬满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惊恐的看着那一副顺从模样的飞坦,脑内灵光一闪,猛然意识到飞坦突然变成这样的原因。

“是的是的。”她无力地回应着,把飞坦按进沙里,自己则坐到他的对面。

诡异的寂静在两人间静静地流淌而过。

“你是谁?”她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问道,只是声音与她内心的不忿相违背,吐出来的话哆哆嗦嗦的。

想她纵横游戏界好几载,养成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舔了舔唇,占有的**从未像这一刻这样强烈。

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

内心的声音呼喊着,飞坦慢慢俯下-身,却在距离夏天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而后颓然的翻倒在床的另一侧。

他瞪着天花板,库洛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回响。

变得更加强大。

他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的手掌,无力地承认自己确实还不够强。

事实上在今天的战斗中,他竟然因为听到“夏天”这两个字而分了心,如果不是芬克斯的话,他差点就搭上自己这条命。

手蓦地紧握成拳。

他侧过头,看着夏天安详睡着的侧脸,微微眯起眼睛,心有不甘的同时,听到内心的声音又在呼喊了。

得不到就毁掉吧,他怎么能有这样浅显的弱点?把她毁掉吧。

理智与**在做着拉锯战,少年慢慢爬起身,他跪坐在夏天身旁,手慢慢的抬起,一点一点蹭过去,直到落在夏天的脖子上。

手下是温暖细腻的肌肤,他眷恋的用带着薄茧的手摩挲着,他甚至还感受到了夏天脉搏的跳动。

鲜活、满载着生机。

她的生命此刻正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飞坦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就是现在,再用力,她就会永远都只由自己掌控了。

毁掉吧,将她尘封在记忆的匣子里,他只需回忆就好了。

把弱点彻底扼杀在摇篮中,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想想看,凭什么他整日这样纠结着,而她却能轻松自在的活着,还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弟弟之类的称呼,说着无心的话,而她这些不经意却牵动了他的感官,他的心跳,他的想象。总是被那无心的话撩拨,心跳加,忍不住幻想起与她的未来。

飞坦用食指卷着夏天的头放在鼻端嗅了嗅,硬是在酒精的臭味里闻到了那让他迷醉、失去理智的馨香。

毁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