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坐在旁边全程围观的侠客眨了眨他碧绿的眼睛,笑得比库洛洛还纯良无害,明知故问着,“姐姐在怕什么?”

只见他张口结舌的吞吐了半天,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充满了复杂意味的眼神扫了眼夏天,直把夏天看的一个哆嗦,而后颓然的推开看好戏的众人走了出去。阴郁且沉重的阴云笼罩着他,以至于竟然没有人上前给他补刀。

她的手指碰到了沙袋的皮肤,而后深陷进它的身体里,正在她把手收回时,那沙袋出一声不堪重荷的“闷哼”,而后突如其来的,有如天女散花般四分五裂了。

这样一想,夏天看着飞坦的眼神顿时又变得和善了许多,既然宠物这么想吸引她注意,那她就努力的做一个好主人吧!

他们现在在玩的是一款潜入刺杀类游戏,玩家扮演刺客,负责打探消息以及刺杀相关人员等事情,得到相应点数后可以提升技能,在这样一个良性循环的作用下打倒**oss。

夏天苦着一张脸,好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没什么。”

接连添了几碗之后库洛洛的度才终于慢了下来,他看着夏天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小脸红扑扑的,可爱的让人想咬一口。

更何况身为21世纪受过思想品德教育的正直青年,让夏天突然就开始打家劫舍之类的未免跨度太大了些。

心里是这样想的,面对着飞坦看不出意味的目光的夏天却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故意避开飞坦几米远,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样走到了厨房。

这种事情真的能藏住吗?!告诉她,分享那些喜悦;亦或是开解她,给她讲道理。怎样都好,为什么却一个两个都这样搞突然袭击?

熟悉的念力将他包围,那在梦中、在与雷利的战斗中都曾出现过、救助了他的念力,温软的梳理着他周身狂暴的,恨不得将他撕碎的能量。它们一点一点蚕食着它的残暴,好像让他看到了正在一点一点被驯服的自己。

甚至连游戏她都打不过他,她竟然是拖后腿那个!

夏天顿了一瞬而后快的说道,“是我,夏天,我儿子生病了,boss你知道医院在哪吗?”

飞坦金色的眼睛凌厉的盯着她,一贯空洞的目光里终于带了点新鲜的神采——越加冰冷和残暴。

在心里对自己冷笑,飞坦看着夏天,又一次默默地告诉自己:

虽然他脸上还带着看似善意的微笑,但这种隐在骨子里的不屑却让夏天感到非常不爽。

“念是生命能量。”夏天没有理会飞坦的挑衅,而是自顾自的讲解起刚刚她想通的一些事情,“它将人体内部的能量激活到外围,并通过各种不同的操控方式来运用它们。”

她说了个莫名其妙的句子。

额角的青筋猛地崩起,夏天咬着牙恨声道,“我知道过去没人告诉你这些事,所以你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现在我认真地告诉你,你也必须给我记住:吃完饭刷碗、把厨房打扫干净,不然别说念能力,就连饭我也不会给你吃的!”见飞坦一脸不爽地看着她,夏天狞笑着继续补充,“不服你来打我啊!不然就是我打你!看咱俩谁能弄得过谁!!”最后的话完全是吼出来的。

至于她所说的亲情?

此时飞坦的表情已经重新平静下来,只是放在胸前紧抓着衣服的手并没有松开。

要是j□j掉——

虽然在个头上输了她不知多少个数量级,但在气势上飞坦还依然是不逞多让,少年抱胸仰起头看着自己,轻飘飘的吐出,“你们比什么我们就比什么。”

最终又是掰手腕对决。

也许未来幻影旅团那奇怪的碗里排名就是从这会流传下来的呢?

分坐在饭桌两端,夏天天马行空的想着。

她撸起袖子,将手肘搭在大理石质的饭桌上,看着飞坦哼了一声,故意挑衅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然你一会输的叫妈妈什么的可就太丢人了。”

飞坦掀了下眼皮,“一直想让我这么叫的人是你吧。”轻描淡写的就把嘲讽能量翻了个倍又反弹了回去。

夏天暗自咬牙,干脆闭上了嘴不再多说,只沉声道,“来吧。”

两手相握。

十四岁的少年的骨头已经微微长开,虽然个头没有一米六八的夏天高,但手竟然微微比她大了一个轮廓,夏天漫不经心的看着,突然现她虽然整日吵吵嚷嚷着关心照顾飞坦,但其实对他的关注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少年精致的眉眼近在眼前,细碎的光亮汇聚在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光辉却是阴郁的。

像是攀附着,倔强挣扎在阴冷缝隙里的植物,疯狂吞噬掠夺着属于别的植物的养分,只为了让自己更加茁壮。

这阴冷的视线扫过她,却让夏天觉得像是被毒蛇舔过了一样冰冷黏腻;如同附骨之疽般紧紧贴附着,嘶嘶吐着寒气,悄无声息中侵入她的生命,掠夺着她的能量,甩脱不开,只得更加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一同生长着。

夏天不由得有些怔忪,而她的愣神则让对面的飞坦很是不满,他微微眯起眼睛,用力的捏了下手中属于这女人的软绵的手掌。

掰手腕?还赢过了辛吉尔?

他嗤之以鼻。事实上他根本不相信夏天会赢,辛吉尔有多厉害他可是亲身体会过的,就夏天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够看。

为什么会赢?

大概是——分神了吧?

将自己带入到辛吉尔的角色里,得出的结论则让飞坦恼火不已,而让他恼火的理由则更是让他暴躁不安,内心蠢蠢欲动着的不安定的冲动让他恨不得消灭这让他不安的源头——眼前的夏天。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像只苍蝇般在耳边嗡嗡的转来转去的夏天对他变得那样重要,重要到一想到有别人还在觊觎,便想要化身野兽,咆哮着把那些胆敢觊觎的人类赶走,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更愿意将那些人撕碎,生啖其血肉。

也许是独占欲在作祟吧。至于独占的理由,他想了想,隐约理解的同时却依然有些茫然。

又或者是因为最近的日子太平和才让他产生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要知道在流星街活下去,自己的这些想法都是无意义的。

只有变强,变得更强,当他足够强大,强大到不被当成商品,甚至可以随意摆弄他人,肆意而为,那时候不需要去幻想了,只要去做就可以。

事实上在注视着的同时,他一直隐隐的瞧不起这不知道流星街法则的女人,天真单蠢,随意将食物与人分享,随意信任与人,还满嘴拙劣蹩脚的谎言。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刺眼至极。他想,他或许是有些嫉妒的。在乎的同时又暗自羡慕着,内心阴冷潮湿的感情慢慢霉、酵,渐渐滋养成了他自己都无法想象得到的扭曲。

他在意着夏天,潜移默化中被她的温热晕染,不知不觉的贪恋起那些温柔,直至无法忘怀、抛弃,这一切已经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安抚中无声无息的融到自己的骨血里,如毒品般让他上瘾,甘愿与自己的生命勾缠。

可是他又厌弃着,夏天的那些作为,她的无知,她肆意而为的挥霍着他渴求的力量,这一切都让他恼恨。他看着,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将这样无知的她踩在脚下,把她控制在自己掌心,让她无法再随意呼喝自己,甚至要卑微的臣服于他,匍匐在前。

在学会念力之后,飞坦更是迫切吸收着相关知识,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敌人、包括自己的血肉都成为了让他成长的养料。

他也在自己成长的过程中一点一点计算着与夏天的差距,像毒蛇一样潜伏在阴影中,静静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便能将其捕获,吞吃腹中。

他认为他足够了解夏天,除了她天真的想法,当然还有她的力量。他觉得他时时关注着她,可悲着她竟然没有什么成长。

而现在——!

现辛吉尔的觊觎是个刺激,大脑的神经瞬间绷紧了,在紧张的同时他的大脑也告诉了自己这样一个信号:就是现在!可以让她看到他的成长了——将她打败。

内心蠢蠢欲动着的欲念在多重重压下迫不及待的破土而出,冲破了他最后的理智,叫嚣着要得到满足。

这是一个机会。借着这个机会他要让她看看几个月前还被她踩在脚下随意玩弄的自己也可以踩着她前行了!

飞坦定了定神,看向握在手里的,那温热的属于女人的手,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