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甚是蔑视的看着夏天,慢吞吞地问道,“把手机交出来。”

“这【哔——】的女人别让老子抓到,不然老子一定【哔——】【哔——】。”辛吉尔骂骂咧咧的话语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夏天没有理会他的咒骂,抓着道,“你在哪?”

他挥了挥手,而后将手插-进裤袋里转身潇洒的走了。飞坦专注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溶在夜色里,才默默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当然,如果夏天真的这样做了,他也会嗤笑着讽刺回去的,毕竟夏天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辛吉尔正要说话,一个满脸红色络腮胡嘴里还叼着烟斗的中年男人却拍着他的肩膀走到了前面。随着这中年男人的动作,辛吉尔迅收敛了自己的怒气,他甚至一脸恭谨的后退了一步,站在这隐隐带着boss气场的男人身后。

“儿啊!”这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飞坦嫌恶地皱了下眉,没有反抗,任由她将他拉到她的身边,“你要知道学念是一个很漫长的事情,我们需要定制几个阶段性的目标。”

所以她其实相信了他的话,已经放松了警惕?那刚才那句话又是怎么回事?

已经彻底带入了“妈妈”这个角色里的夏天充满责任感地想着。

他可不信他亲妈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把他生下来了。

男人微侧过头,他面容俊秀,鼻梁高挺,双眼狭长。

垃圾,到处都是垃圾,堆得像山一样高的垃圾,一座又一座,她隐约还看到有些人爬在这些垃圾山上翻找着什么,还有一些人一脸警惕的缩在一边打量着她。

小少年转脸看向她,露齿一笑。

“姐姐为什么对飞坦这么好?”他试探的问道。

再度死亡的夏天郁闷的把手柄丢到一边,没好气地答道,“我是他妈。”

小少年捂着嘴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级可笑的笑话般,“你知道飞坦今年多大了吗?”

“…………当然知道!”夏天强自镇定的回答道。

不就是八、九岁吗!

其实夏天曾经问过飞坦这问题,但是却被对方冷嘲热讽的堵了回来。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你不是自称我妈?连你什么时候生的我都不记得了?”

她记得她当时还厚着脸皮撒谎道:“一不小心失忆了。”

结果只换来一枚“你当我像你一样智商不够用的”眼神。

到最后她还是不知道飞坦究竟多大了。

心力交瘁的夏天当即上网上狂搜了一通如何教育儿子之类的妈妈经,看了之后却觉得更加绝望。

“飞坦有一样他的父母留给他的信物,”雷利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是一颗蓝色的水滴形吊坠,在夜里还会光。”他看着夏天露齿一笑,“我相信姐姐你一定记得的。”

是的,她确实记得。

夏天目露呆滞,想起当初飞坦手执吊坠对着自己露出的那讽刺的不能再讽刺的笑容。她当时以为飞坦是在警告她别对这东西动歪心思,哪怕她是他亲妈他也不会把这东西送给他,只是现在看来……果然是她一直自作多情了。

夏天呆滞的表情下是暴风雨般波澜起伏的内心。她绷紧了下颚,心里觉得有些紧张之余则是无尽的失落。

失落?

她为什么要失落。

她自以为对飞坦已经够好了,结果这小鬼就从来没断过试探她的心思。这些天她依然嘴硬的在他面前自称是他母亲,看在飞坦眼里又是怎样的效果?如跳梁小丑一般吗?

哈,这样想来还是她错了,她就应该上来就直接交代关于这坑爹养成游戏的事情!想来也是,这家伙又不是可爱天真的小杰,也不是苦大仇深的酷拉皮卡,身为反派的他肚子里的坏水都要满溢出来了,她真是作死的还想着给自己安排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

身份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

好吧,说老实话,最初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还存着捉弄飞坦以及满足自己内心渴望的念头,而眼下这一切……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纠结的想了,夏天还是嘴硬道,“哦,那东西嘛,我当然记得。”她还知道这东西现在就挂在飞坦的脖子上呢!链子还是她给找的,想起这个就又想起了飞坦的表情……

还真是……挫败呀。

对于夏天的嘴硬,雷利表情未变,还是笑眯眯的,“真相是怎样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可别就这样认命了,”他意有所指的说道,“当不成妈妈还可以做姐姐嘛,大姐姐你这么和蔼可亲,飞坦一定会相信你的。”

“你什么意思。”夏天的脸沉了下来。

“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还是你简单地以为真相就能挽回一切?这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呢。”

“你是在为自己开脱么?”夏天冷嘲热讽道。

“那倒没有,做出这种事情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比起友谊啊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她真是疯了,怎么会和这家伙好声好气的交流这么久。

夏天恼怒的想到,她关掉电视,瞪着雷利。

“睡觉去吧你。”

“还真是贴心的大姐姐。”小少年笑眯眯的。

翌日,虽然不明白飞坦为什么还没醒,但是辛吉尔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只在她的空间内躲藏了一日的雷利竟然可以走了,不过夏天同样有了新的任务安排,需要和辛吉尔走一趟。

临行前夏天瞧了眼周身被平和的气环绕的飞坦,有些游移不定。

他这是学会了念了吗?不然没道理缠会这样平和的缠绕在她周围。事实上飞坦周身的气让夏天有种熟悉的感觉,也许是受到了昨天她用气将飞坦包裹住的影响。

她带着雷利出了门,关闭大门的刹那,一直安静闭着眼睛休养的飞坦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慢吞吞的坐起身,走到客厅看着几米外的大门低笑起来,眯缝起来的眼睛里溢满了杀气。

被辛吉尔带走的夏天暂且不谈,独自行走在流星街上的雷利一路慢吞吞地迈动着脚步,还会莫名其妙的微笑起来。他轻轻叹息一声,改变了行进路线,一路自在的观望着四周,间或看着蔚蓝的天空微笑。

直到走到相对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才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十米开外站着深蓝色头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袍子,精致漂亮的眉眼让雷利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刚才为什么不在那个空间里动手?”雷利活动着关节问道。

“不想让外人插手。”飞坦眯起眼睛,肌肉绷紧,整个人蓄势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