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宁在一边与有荣焉,到底是有着自己基因的孩子,当然长得好看。

“娘娘说得极是,后宫那些女人不过是盯着娘娘的后位,所以巴不得娘娘出错罢了。”皇后心腹林嬷嬷说道,“眼看着十二阿哥都十一岁了,娘娘也该替十二阿哥选个伺候的人了。奴婢觉得,这人不必太过好看,关键还是要老实忠厚,别像荣亲王身边那个魏氏一样。”

令妃的身子早就不适合怀孕,要是再夺了她唯一的儿子,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和亲王福晋怕也是等着急了,今年大选,和亲王家还有一位阿哥要指婚呢,总不能哥哥还未成亲,弟弟就先娶妻吧。”

“我倒觉得他很听皇玛嬷的话,要是留在宫中住在皇玛嬷这儿,一来就不必天天接送这样辛苦,二来也能叫皇玛嬷高兴高兴。”敏宁见太后正拉着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说话,便如此说道。

“对了,今天永珹媳妇怎么没来?”太后正才注意到两个孙媳妇里只有敏宁到场,便问。

“也是。”敏宁记得最后是四阿哥出继为履亲王嗣孙,从而接过这个爵位的。可如今四阿哥稳重老实,乾隆好端端地干嘛要把自己的儿子出继出去?

“那天若非得了娘娘提点,只怕臣妾还浑浑噩噩。臣妾有今日的地步,还是多得娘娘的帮助。”平常在摸着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一定会铭记在心。”

“多谢福晋。”

乾隆见太后高兴,也跟着赏了不少东西。反正他压箱底的好东西多着,自然也不心疼。

纯惠皇贵妃虽然不是中宫之主,但也是他追封的皇贵妃,按理说天下百姓这一年里都要守规矩,不得大肆举办宴席不能进行嫁娶之事,平日里别被人家现也就算了,如今被御史参奏,这不是打了乾隆的脸吗?谁不知道他前一阵子才对文武百官说内务府最近办事得当,几位管事他都赏赐一通。现在魏清泰闹出这样的事来,真是不知好歹!还有令妃,在他耳边说什么自己的家人都是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的,他才会有此赏赐,现在看来真是令妃妖言惑主!乾隆当然不承认是自己没有调查清楚就大加赞赏,那肯定都是别人的错。当即削了魏清泰的职位,打入刑部大牢细细审查。

“皇额娘放心,臣妾明白的。”能不明白吗?吃了那么多次亏,就是再倔的人都知道教训了。她对皇帝的爱意早就在一次次争吵中消失殆尽,如今只不过是为了好好教养十二阿哥而坐在皇后的宝座上罢了。

“回皇阿玛,”永瑢扶着永璋回道,“三哥在额娘病逝后就一直在灵堂打点一切,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用膳了。三哥身子本来就弱,所以才会在给皇阿玛行礼时不慎摔倒,请皇阿玛见谅。”为了避免令妃等一下又在这儿含沙射影,永瑢自然是先替自己哥哥开罪。

正想叫人摘一些晚香玉回去的敏宁尚未开口,就听到身后有一把清亮妩媚的声音。转身一看,竟是令妃。敏宁看着她脚下那双三寸高的花盆鞋,再看看虽然已经打磨得十分光滑但毕竟还是有些不平的石子路,真担心令妃会不会一崴脚整个人摔出去。

今次回疆使团的带领者是一等台吉图尔都,他也是回疆公主的哥哥。酒过三巡,回疆公主终于在侍女的陪伴下出现,没有亲身上阵表演歌舞,她只是先给乾隆、太后还有皇后行了回疆礼仪,又按照叩拜之礼再次行礼问安。

胡氏今年已有二十,是永琪身边的第一个女人,她长得柔美娇弱,浅蓝色绣绣球花的旗装在腰部微微收拢,衬得腰线极美。敏宁倒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喝过茶送上礼就叫她坐下。胡氏微微松了一口气,当年索绰罗氏进来之后可是给了她好大一场下马威,她至今都心有余悸。五阿哥不喜欢她便也罢了,侧福晋却还对她这个失宠的格格多加刁难,真真叫她吃不下睡不好。

头上的喜帕被撩开,敏宁一抬眸,就对上了永琪因为酒喝多了而酡红的脸。他的眼睛深邃,嘴角露出喜悦的笑意,让敏宁也是一阵放松,给他回了个微笑之后,就感觉手中的苹果被他拿掉。

就在敏宁跟惠宁安心备嫁时,木兰围场却传来不怎么好的消息:五阿哥的马被惊吓到了,将五阿哥送马上摔了下来。虽然五阿哥躲过了马蹄的践踏,但右腿却是骨折了!作为皇位继承人之一,五阿哥自然知道要是自己左腿废了的话会对自己有多大打击,老八永璇就是因为腿脚有问题所以一直不得他皇阿玛喜欢,他绝对不能有什么差错!

殿选的过程很顺利,她们屋子的四人都留了牌子。敏宁注意到,惠宁今天也打扮得很是靓丽,金累丝红宝石步瑶衬得她小脸格外娇嫩,顺利地也留了牌子。

“姐姐在看什么呢?”富察氏擦去鼻尖的汗珠,笑着道。

“姐姐醒了。”富察氏让人端了两盆水进来,“刚好我让良辰打了水,姐姐梳洗一下吧。”

愉妃见永琪已经注意到自己身后这个宫女的存在,便挥手叫那个女孩子给永琪请安,又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是该有个女孩子伺候了。”她说得隐晦,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这是胡氏,内务府广储司主事胡存柱的女儿,也是我跟太后为你挑的,今晚就叫她随你会阿哥所吧。”

愉妃不确定嘉贵妃的咸福宫跟舒妃的承乾宫生的事情是不是同一个主谋,所以心中虽然确定了那个人选,但终究还是不敢宣之于口。

鄂尔泰的病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乾隆听说之后也是派了循贝勒跟珹贝子先后过府探望。只是鄂尔泰最是讲规矩,每回接见这些皇帝派来看望的人总是要好生折腾一番,反倒是累着自己了。敏宁想劝,但是这个讲究“皇权至上”的时代,她也不好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只能由着鄂尔泰这样折腾自己。

敏宁有些忍不住要翻白眼。自己是踢被子所以才着了风寒了,这也就算了,自己那个小堂妹不过是出去走两圈就病倒了,身子还真是娇弱到不行。夏天容易中暑,冬天容易感冒,也就春秋两季是快活一些了。

惠宁平生最怕的几个人中就有黄子琼的份,被面无表情的黄子琼唠叨小半个时辰对惠宁来说绝对是一个折磨。听到敏宁的提醒,惠宁连忙吐了吐舌头,拿起毛笔乖乖地习字。敏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么堂妹还真没多少人能治得了,除了五叔五婶之外,也就玛法跟黄子琼黄师傅有这个能耐了。

惠宁倒是满脸不舍地看着那几块儿点心,还是敏宁哄着她到自己院子里,只说叫人拿新的给她用才把她哄走。

敏宁上了马正要调转马头,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喝:“站住!前边是什么人?”

“本宫哪里不知道!”令妃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狠狠扎进手掌的嫩肉中,“这两年的调理药方本宫喝得还不够多吗?自本宫从乾隆十年承宠以来,喝了两年多的避子汤,身子伤得有多重本宫自己清楚,指不定以后也没办反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