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甩掉他的手臂尖声失控吼道:“可是能救他的沈清已经死了!”

小笙怕她被欺负,坚决要守在这里保护蔚然,蔚然扶额表示,最后她好说歹说才把正义感十足的小笙劝走。

‘啪嗒’一声,屋檐上的冰柱融化了,正好落在赵苻岩的脚边,他盯着那根冰柱发怔,很快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本该是毫不犹豫走开的,却发现脚如灌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蔚然从集市上回来,抖掉肩上的雪花,摘了头上的幂篱,捧着小笙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

就在苑蕴刺来第二刀的时候,她倏地翻身挡住袭来的凶器,苑蕴没有料到蔚然还会有力气反击,就在她愣怔片刻,蔚然一股劲儿把她给掀翻在地上。

身后陈锦曦好像也醒了,只是身子倚着她一直都不吭声,蔚然颤抖着声音唤她:“淑妃?”

蔚然在永宁宫和太后打了一个时辰的‘太极’才得以脱身,当她准备要回昭纯宫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陈锦曦的样子,心里莫名一阵慌,且越来越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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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寝宫,宫人们都垂着脑袋无声退下,寝宫内室一片寂静,沁人的零陵香萦绕在殿内,暖意消寒,几分更迭。这让蔚然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此刻身处混沌,很不真实。

窦莞温和一笑,毕恭毕敬道:“娘娘您放心,您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

这时一直置身事外的赵苻岩终于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对太后的态度冷漠,说话的口吻官方疏离:“愿太后洪福永寿,皇后初来杞国,难免生疏,以后还请太后能多多协助皇后处理宫中事务。如此,朕和皇后先告退了。”

聪明人能现这杞国的皇帝有克妻之命,毫无疑问,她也难逃厄运。

屋内的一支蜡烛照明效果并不怎么好,迟疑片刻,捞过被子把行囊包盖住,这才去为他开门。

蔚然莞尔一笑:“至少比你了解女人。”

他怔了怔,拿眼看她:“除了嫁给我,你没有选择。”

蔚然莫名的看着他,自从怀赢死后,他在她面前一直自称‘孤’,现在为什么突然改自称了?

蔚然走后宿觉上街租了顶软轿把昏沉的向岚运回家,安顿好向岚后,有人通报来说:“乌孙王子涂归来见。”

“你是很听话,不过……”他话锋一转,口吻幽凉,“这绑架蔚央,也是孤所授意么?”

墨色的穿行在林乔素白的手中,不消多时,一个简单的花骨朵的髻垂在蔚然脑后。

荆和垂着眼,忽的冷声道:“我要说什么?我该说什么?或是,你想让我说什么?”

向岚微闭着的眼睛半睁开,静心的看了看茶叶,她道:“普洱茶,产自夜郎国,有凝神、养胃、消炎、降压等功效。”他静静地点了点头,她继续道:“奴婢现在便要投茶了。”茶叶被投入白玉茶碗内,“投茶入碗,如菩萨入狱,菩萨舍生救助众生,我们要心怀感恩。”再注入一直沸腾的沸水,她继续讲解道:“冲水如漫天法雨普降。慈云氤氲,心蒙善念。”

在一个盛夏的傍晚,她刚服下向岚给她的解药,身子还很虚,收拾好了几副茶具想着去屋中歇一小会儿,然后再把上好的国山茶送到淑妃娘娘屋中,可是有人传话说是木槿姑娘找她,蔚央对木槿的心理早已心知肚明,但是她没的选择。

赵苻岩怔了怔,连忙伸出手,顺势接住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面带些许倦色,垂下睫毛轻吁道:“堆积如山。”

蔚然饿得晕,迷迷糊糊的感觉人在用手乱摸她,她没力气反抗,待触到她脸上的伤口时,那双手段的主人突然惊呼道:“小蔚姐!”

见她睡得很平静,不禁莞尔。

“安保措施这么差,难道是在等着采花大盗恭临……啊?”屋内除了赵苻岩外,还有一个着霜色衣着眉目清秀,长相却普通的女子,而赵苻岩也从容的将右手的东西背在身后,面上一片坦然。

凡事都有福祸因果,他颇赞同她此番话,瞧着天色渐暗便对她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输得很惨……”他低低的重复着这句话,随后低笑出声,“大概如此。”

“被天山上的雪豹子叼走一个手臂罢了,无碍。”他说的很轻松,宿觉听得却是心惊胆颤。

还好,蔚然仍是如往日一样全身裹着纱布安静的躺在那里,也许是她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唐妙冲板着脸打断她:“我以为你会变得聪明些。”

如霜的月色将她的面颊照的是近乎透明的莹白,他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美好,可是半路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她拧着脸咬牙切齿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秦大哥您说,是什么药材?”不要啊!为什么她会有种他一开口就是雪莲蕊的预感,果然……

蔚然愣了一愣,然后夸张大笑三声:“瞧你这话说的,为什么我就非要认识城北你们秦家,杞国的圣上还住在城北呢,你们都见过么?切,你没见过我,我还没见过你呢。别忘了,是你们引我入队的,我要是想图谋不轨,你们这帮子人也不能活到今天?”

荆和回过神脸刷的变得通红,嘴巴上开始不利索的说道:“阿清,你、你……”他俩因为聚少离多,俩人纯情的最多就拥抱一下,这亲密的接触还真真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沈清主动。

鬼芨周期有半年的时间,她一直依靠着向岚手中的缓毒解药来压制每次体内毒,只是没人能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上的情况,因为这鬼芨就是由原主蔚央这位天才专家研制出来的,蔚然实在佩服蔚央这个人。

“赵老师……”她因醉酒声音变得喑哑,沉沉的嗓音打破了寂静的街巷,她抿唇低笑,“不对,是赵先生。”这让她想到在现代的‘先生’也有丈夫的意思,这让她觉得很微妙。

宿觉说有事要和赵老师商量,于是两人凑到犄角旮旯咬了很久耳朵,午饭时间过了才算完。

刚一落座,一位面目慈善的老夫子带着七分笑意道:“孩子们这都来了啊,那为师去让先生准备一下开始授课。”语罢,学子们依数回到矮桌子前跪坐着。

那么年轻的她却听懂了,不同于怀赢的小忧愁,她是一种阴郁。

蔚然说的自然是前几天在街上见到孟姝瑶的事,赵苻岩听了后脚上的步子只是顿了一瞬,完全看不到欣喜地表情,她奇道:“你这是在故作镇静,还是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利用价值?”

“心无杂念,无欲无求?”蔚然似乎听到一个很搞笑的笑话,放肆的冷嗤道,“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就算是入了佛堂,也会在意三餐温饱,也需要筹备资金修缮佛堂,还要和当地政府官员接洽……在我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这种无欲无求的人。要是真有这么种人,那就是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生活在绝望中一心求死的人,这样的人才会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在乎。”

阴沉沉的天空压抑太久了,终于落下了细小的雨泪,用青石堆成的倾斜弯曲小巷路上渐渐地被雨泪染湿了,墙角的青苔更加的青绿了,歪脖子树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抽出无数颗嫩芽,嫩绿的嫩芽已经染满了枝头,吹来的清风伴着淡淡的青草味……

清新别致吗,可是,她长这么大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从今日起她不再是蔚央了,而是蔚然成风的蔚然。

水葱的荆和此时变成了一根红嫩的辣椒,他气的竖起兰花指尖着嗓子说:“女子的三从四德在你这里都死了!”

他敛了一下微怔的神情,淡淡的开口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眯着眼问:“深更半夜的,你有何贵干?”荆和干笑着走到蔚央跟前,她狐疑的看着他,一瞬了然,“暗恋我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他不以为然道:“脱衣服,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