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了将来能死的舒坦一点,只能忍痛带他下馆子,虽然他点的都是些素食,但也能把蔚然口袋里的仅有的钱给消耗光。一顿饭下来,饭没吃几口倒是生了满肚子的窝囊气。

蔚然拿着梓潼酥饼当零嘴,芝麻渣糊了满嘴,这时她身后不远处驶来一辆黑漆木的马车,马车行驶的并不快,看起来像是有钱的人出来采办之类的。马车从她的左手边不急不缓的驶过,正巧车的窗帘被一袭带着寒气的春风吹了起来。

“喂,等一下。”荆和回过神儿,忙挡在她的去路,“你抽什么风?”

她快被这种痛折腾的窒息了,最终突破极限的痛让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声。

所谓豪侠走到哪便将仗义侠情施在哪里,那种高尚的情操蔚央这种俗人是做不来的。几个男人到外面去谈了,留一些人坐在桌前准备吃午饭。

红色求姻缘,黄色求平安。显然,这是一棵百年的吉祥树。

他凝眉问:“哪个宫的?”

景炎帝依他所做,拿下锦帕,帕子线面是一张面目全非的面容。荆和惊骇不已,蔚央此时就像是一具被大火烧焦的尸体,还带着股子刺鼻的霉腥味。

陈锦曦温柔道:“皇上不用担心,皇后只是这些天劳累过度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总不能什么事都去麻烦皇后吧,这有臣妾和贵妃就足够了。”

沈清又哭又笑:“还是少辛对阿清最好,阿清最喜欢少辛了!”

两天后脖子上的痂掉了一次,皇贵妃孟姝瑶送来一张邀帖,内容大概是听说她茶艺很好,很想和她请教请教。蔚央自是不会那什么劳什子茶艺的,倒也是仔细挑了个暖阳无风的日子移驾蓬莱宫。

“谢谢。”蔚央说。

“什么!”他很惊讶,“请姑娘把手伸出来给在下看!”

她额头立马流下三排冷汗,她干笑的不救道:“呃,这个……这个是臣妾家乡的一种调侃方式,一般起到暖和气氛的作用。臣妾瞧着这一路皇上都没开过口,所以活跃一下气氛……呵呵……”蔚央用手捋垂在耳边的头,笑得很不自在。

忽然又想起黑衣人说什么‘你来杞国的目的’,难道她是什么和亲公主?蔚央又觉得这个猜测很狗血加白痴,试问哪个和亲公主来到杞国当宫女的,这不是摆明挑起战祸吗。

待摇醒夙篱后,一队禁卫军正好巡逻到这里,看着悉悉索索的在草丛里有人影晃动,带头的程青阳大喝一声:“什么人?”

夙篱兴致勃勃的看着挥斥方遒蔚央,她急急道:“然后呢,然后呢?”

蔚央属于赶鸭子上架,但是木已成舟那就要尽量做好,多看少说,如一尊大佛端坐龙辇内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天气骤冷,内务府四处张罗着往各个妃嫔之处送取暖的工具与炭火,忏思宫本就是遗忘之地,本以为会携带着冻疮过整个冬天,结果大雪的第三日生了一件对于蔚央来说,不知是好是坏的事情。

第二日起来,她感冒了,鼻子堵,喉咙痛,还咳嗽。

蔚央愣了愣,很淡然的将怀中的一包瓜子绳带松开,拿出一颗,姿态很是优雅的磕了一颗瓜子,然后对着她们几人笑眯眯的。

她猛地收回手,膝盖顺势一曲,头用力的朝地下一磕。这磕头没把握好力度,磕的有点狠了,她仿佛听见头骨被她磕裂的声音。

关于蔚央的记忆,总是零零碎碎的片段,好似一幅巨大的拼图,只知道局部根本看不到事态原本原貌。

就在各位妃嫔憋着一肚子火气只能对下人撒气之时,景炎帝又做出一件让众人难以理解的或是大快人心的决定。

蔚然说的自然是前几天在街上见到孟姝瑶的事,赵苻岩听了后脚上的步子只是顿了一瞬,完全看不到欣喜地表情,她奇道:“你这是在故作镇静,还是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利用价值?”

赵苻岩倏地停下脚步,转看着蔚然道:“在你心里,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有预谋的?”

觉他的口气有点不对劲,隐约中带着点不明的情绪,她举双手赶忙撇清:“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虽然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眯了眯眼,半晌道:“她在哪?”蔚然卡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孟姝瑶,她如实禀告,“前几天我见她进了郡守府的大门。”他敛下眉眼没说什么,转身步履如常。

第二日蔚然在客栈这条街的最西面的一家药铺里抓了几帖补药,拿回客栈差人熬煮,补益的汤药适合饭前用,所以她在房间忍了一个时辰没下楼,而赵苻岩也没来叫她去吃饭。

补药熬好后小二将其送到楼上蔚然门前,正巧遇上随后上楼的赵苻岩,他看见小二端着托盘内的大半碗黑乎乎的中药问:“碗里是什么?”

小二老实答道:“哦,回公子,是药。”

“……”谁不知道那是药,他该问那是什么药。

蔚然趴在窗框上看着远处呆,房门推开她也没有注意,只是神游的看着开阔的远处。

赵苻岩看着静得如一幅画的背影也开始走神,不知不觉的他已经走到她身后,蔚然终于有了点察觉,转过头望着他。

她的眸是墨色的,眼神呆呆的,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触上她的面颊,指腹感受到她细致的皮肤,她垂眼沉着嗓子问:“怎么会知道我叫蔚然?”

晨风凉凉的沁人心脾,额前的微微的浮动着,他的手印在她的额头,刘海被掀开,额头上有浅显可见的伤痕,他说:“哦,那个啊,秘密。”

秘密?八成也用了和行书一样的把式,她也不是愚蠢之极的白痴,心里也是清楚明白很。

蔚然看着他暧昧的说:“那现在,你是在做什么?”

他收了手,敛眉沉思了一瞬道:“这大概就是调戏了,对吧?”

蔚然浑身陡然无力,这老赵同志不仅喜欢恶趣味脸皮还很厚。她眼波流转了一番便从凳子上站起来,上下将赵苻岩打量了一遍,冷不防的贴近他,他浑身轻颤了一下,蔚然眼巴巴的望着他道:“长这么大都没人调戏我,今天可算遇到了识货的人了,请君好好怜惜啊。”说完还娇羞对他抛了几个媚眼儿,脑袋又在人家怀里蹭了几蹭。

明显感觉赵苻岩的抗拒,僵硬的抬手要抓住她的手臂,只是蔚然先他一步向后退了两步,她看着他沉沉的脸咬唇忍笑。

瞥见桌上有汤药和早点:“啊,这些都是你送来的吗?谢谢啊。”

蔚然扭头迈向桌子,表情得到释放,整个人裂开大嘴,笑得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