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婚姻,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把保护伞。若不是贺太太的名义,苏家早已将她拆骨入腹;人生之路,因为她的母亲,早已满是荆棘,婚姻虽已成,可爱情,终是太过无望。

“舒梓乔。”

“舒梓乔!……舒梓乔!”震雷的吼声让舒梓乔恍然回过神来,他是一直在叫她吗?舒梓乔眨了眨眼,男人焦灼的目光似松了松,却仍是紧紧地锁着她的脸,吼声带着一丝紧绷:“舒梓乔,大半夜的你究竟在搞什么!不会游泳玩跳水吗!还是你觉得这样的出现很有创意!不是烫伤就是落水,你折腾够了没有!”

眼角的余光,贺一萱眸中泪光闪动,胸前的纽扣已经解开了一半,她的动作还在继续,歇斯底里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从来都知道我不是!我不要叫你二哥,我要跟其他女人一样叫你的名字,做你的女人!”

“……”她抿唇,“我跟卓洲寒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又看了看目光不时绕在舒梓乔身上的卓洲寒,顿时了然了几分。

弯了弯唇,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多。舒梓乔摇了摇头,起身把药罐里的药倒好,正转身,那一道颀长的身影让她猛然一惊,手中的药碗一个不稳,哗地一下翻倒落地。

医院的长廊位置,有绿色的藤蔓缠绕蔓延,坐在藤椅的位置,目光不经意地一挑,便看到了**伞下的两个身影,舒梓乔只觉得心头一跳,急速地收回目光。

神经还是紧绷,目光只是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但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就无法做到镇定,再次不安地站起身,手却被一双大掌裹住,舒梓乔抬眸,怔怔地望进那双深若寒潭的墨瞳之中。

“李煜,送过来的病人怎么样了?”男人淡淡出声,舒梓乔却是一下子亮了眼睛,说的人,应该是郝姨吧?

脑海里浮浮沉沉,都是郝姨的好。她像是严父,像是慈母,像是知己,那么多年,她一直那么温暖,所以,今天,无论面对什么,她都还能那么善良坚忍。可那么好的人,命运怎么能对她那么残忍?

舒梓乔就这样在郝姨欣慰的目光中被牵出了病房,掌心温热,心底却是苦涩和寒凉的,如麻的乱。是骗局总会有揭穿的那一刻,她实在不忍看郝姨心痛的脸。

舒梓乔垂眸,开口有些艰难:“郝姨,病房和医生……”

舒梓乔冷冷地看着对面个子高挑,浓妆艳抹的女人,这女人她也见过几次,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

“与罗曼青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精通所有的医理药学,尤其是……眼科和心脏科。”

“当然记得,当年给我动手术的那个医生,军区第一刀,后来到美国发展了。怎么忽然提起他?”

***

欠了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她不知道从何还起,手术的费用贵得惊人,她所有的积蓄现在只够付医院的费用。郝姨死活不同意手术治疗,怕是心底明了那是个天文数字,不想让她背负那么一大笔钱。

“什么样的私事需要一整天?这一整天,你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直到现在?舒梓乔……”他的声音顿了顿,凌冽的眸子渗着冷,“你不觉得自己嚣张了点?既然选择了贺家这棵大树,怎么又贪心地去攀别的高枝?”

“吱——”,一个紧急刹车,入目的似乎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贺一格愣了愣,把车子往后倒了几米,果然,路边的位置,舒梓乔和卓洲寒面对面坐着,谈笑风生的样子。

饭桌上菜肴丰盛,贺一格却是脸色阴冷,果然到了吃饭点都没能回来,这个女人的规矩还学得真是到位!这个时刻,莫非是在烛光晚餐?

卓洲寒点点头,单手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随意地轻敲几下,忽地开口道:“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