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有水从口中吐出,舒梓乔睁开眼睛,重合之间,是那双黑眸,一时间,曾经的记忆重重涌入,措手不及,她只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说不上来的感觉,竟是想哭。

月光之下,水光潋滟,身处的黑暗多多少少掩盖了舒梓乔的尴尬,那一双男女——贺一萱和贺一格,似乎并看不见她。她也没有要看他们的意思,只是先来的是她,要走必定要经过他们面前,所以她只能假装视而不见地坐着。

白天,在农家小院,他抱着她走进房间,看着她震撼的样子,冷嗤了一声:“这么不愿意卓洲寒知道这个事实?舒梓乔,我早对你说过,断了对卓洲寒的念想!你还真给自己找好备胎了?”

林姨的目光迅速扫了坐在一边的贺一格一眼,他的脸一如既往地黑,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比平时更黑。

并非不想成全,作为她的救命恩人,她是应该保全他的幸福的。只是现在不可以……

“谢谢林姨。”心里的石头重重地放下,眼眶温热,林姨喝了口助手递过的开水,道,“梓乔,到那边坐坐,跟林姨说说你郝姨的状况,眼疾问题不大,接下来要研究一下心脏手术的方案。”

舒梓乔没有想到医院那么近,就在博园之内;更没有想到给郝姨做手术的是林姨,她才知道,贺一格口中的专家,就是林姨,曾经,她负责a国皇家医院,医术达世界顶尖水平。

车门恭敬地打开,舒梓乔这才想起,贺一格的母亲秦臻是a国最为得**的公主,所以他在a国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

火车疾驰,舒梓乔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慌乱贯穿每根神经,她单手撑着额头,心乱如麻。暂时性失明,她不知道危险性是有多大,可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如何生活?

“郝姨,我先带她回去上班,下班再过来。”贺一格站起身来,神色自然地握住舒梓乔的手,那眼神,宛如疼爱妻子的丈夫。

“陈医生说了,都挺好的,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小乔啊,你这好端端的又跑回来做什么,看又淋湿了,快去病房拿块毛巾擦擦!”

医院。

“……”舒梓乔失望地垂下眸去,复又轻轻抬起,“那……你说的罗曼青教授师承哪儿?那个人……医术很高吗?”

舒梓乔一口饭卡在喉咙里,这个名字让她浑身一震。罗曼青是心脏病手术的顶级专家,也是卓洲寒给郝姨准备找的主刀医生,这个人,贺家认识?

“没有。”她的回答如此迅速,不经思量,他定定凝视了她几秒,嘴角轻勾,眸光却是无温:“既然这样,请你处理好自己的私事,无论作为舒老师,还是贺太太,都该懂得规矩。”

因为郝姨住院,时间安排得格外紧凑。每天出门都要比从前早一个小时,回到贺宅通常很晚,有空课的时候还会安排着去医院一趟。虽说卓洲寒想要安排一个特护给郝姨,却被舒梓乔婉言谢绝了。

“……只是一点私事……”

若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是见鬼的是,她的眼里没有其他女人的那种狂热,总是清清冷冷的目光。

无故消失了一天,到晚饭时间,竟然还没有回家?那么,她这一整天,都是跟卓洲寒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能去做什么!难不成请一天假专门约会?这就是她的工作态度?

“有点事情就走了。”舒梓乔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我让小暖跟你说过。”

心底像是被羽毛轻轻拂动,他低咒一声,缓过神来,将她抱起放到大**上,许是脚步太快,放下她的时候,鼻息如此贴近,彼此的唇隔着不到厘米的距离,可以嗅到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

翻转过来,是一个“博”字,她的手轻轻摸着,又抬起玉佩对着夜空,闭上一只眼睛对着玉石中间的孔,像是能兜住一颗一颗的星星。